戰鬥餘波被鴻蒙界的生靈遮掩,這片天地流淌着寧神宗的笑聲,但是陳漁注視着鴻蒙界天穹,看着這道黑影將所有的真元抽離,天地平靜。
難道天意如此,寧神宗今日始終不會死?
陳漁心中憤怒,拳頭捏緊,仇人在前,卻無法擊殺,這種感覺讓陳漁心中既憤怒又無力。
這是唯一一次能夠擊殺寧神宗的機會,若是出了真一聖地,有逍遙宗的保護,要殺寧神宗比登天還難。
“陳漁,你今日殺不了我,即便你再強,也抵擋不過天意!”
寧神宗直視陳漁,笑容冰冷。
“天意?我活下來本身就是逆天而行,天意二字,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他腳步驟然邁出,這一步,形似迅雷,金芒盪漾,驀然的來臨時候,已經來到寧神宗的面前,拳頭推出,四面八方的氣息涌動,隨着這一拳的來臨,好像打出風嘯聲。
這一拳穩穩的落在寧神宗的胸膛上方,出其不意的出手讓寧神宗瞳仁緊縮,到了這個時候陳漁竟然還想殺他。
寧神宗狂退數步,血液涌出,可他的頭卻第一時間的擡起,前方的腳步聲緊隨而來,伴隨着淡淡的不屑。
“即便天意存在,我陳漁仍舊要逆天而行。”
金色光芒再現顯現,幾乎在寧神宗剛剛站穩腳步的時候,陳漁的身軀形似鬼魅,當光芒戈然而止的時候,他出現在寧神宗前方不足一丈的距離,霸道的血氣好像一道狂風,吹得讓人都難以呼吸。
拳頭與血肉交織的聲音聽的讓人心驚,只見寧神宗身軀踉蹌,口中不斷在咳血,背後的道神法相不斷打出神光,抽取本源彌補他身軀的傷勢。
“難道陳漁還不放棄,仍想要在此地追殺寧神宗。”葉雲瑤怔怔的出聲,她很清楚陳漁和寧神宗之間的仇恨,卻不曾想到,陳漁的殺心如此堅定。
“若是這樣下去,陳漁還真有可能擊殺寧神宗。”葉遮天道。
雖然寧神宗有道神秘力抽取本源彌補傷勢,可在陳漁的兩次出手,這種抽取本源的速度遠遠跟不上傷勢。
陳漁再次邁出一步,真龍血氣涌動,所散發的威壓如一道黃金大錘,直接轟向寧神宗的胸膛。
寧神宗感覺到不對勁了,手掌一伸,有道弓箭出現在他手中,旋即有無數玄門道紋所凝聚的紫金箭也跟隨出現在他手中,彎弓、拉弓,紫金箭射出,來到陳漁身前,爆裂出一片符文光海。
這一箭,始終阻止了陳漁的攻勢,這也讓寧神宗多出一些喘息的時間,旋即一道道道神印記在寧神宗的胸前衝出,形成數道紫色符文巨盾,寧神宗抓緊這難得的喘息時間,取出幾枚丹藥,抽取本源之法,傷勢加快癒合。
陳漁遠遠的望着寧神宗,冷道:“你現在卑微的就像一隻螻蟻,只會抱頭鼠竄,連與我正面一戰的勇氣都沒有。”
寧神宗臉上升起潮紅之色。
“那又如何,鴻蒙界九鼎已開,再過不久,鴻蒙界也會開啓,到時候你永遠都沒有辦法殺我。”
“而且,現在得你不過是得了真龍法,而我還有真正的手段,若是在外界一戰,你真以爲我會不如你?”寧神宗冷哼一聲,他的真正手段是魔道之法,可惜的是現在不能使用出這種魔道法,否則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寧神宗,你真的一直以爲我只依靠真龍法才能壓你。”
“今日我就告訴你,即便沒有真龍法,你仍舊不如我!”真龍血氣斂入肉身,他就這樣平靜的站在天穹,陳漁不屑的看向寧神宗,那種眼神是睥睨、是冷漠。
寧神宗被激怒了,他一直認爲自己哪一方面都比陳漁強,唯獨運道,憑什麼他有個好師尊,坐享取之不盡的修行資源,憑什麼他能夠得到蛟龍血,窺視真龍法,若是沒有這真龍法,陳漁哪有一點比得上自己。
他手掌骨結捏的咯咯作響,竟在哪一刻,散去身前的術法,腳步驟然邁出,主動進攻。
陳漁神色平靜,他也動了,這一次沒有動用真龍法,伸出手掌,翻手的時候掃蕩出一片灰濛神光,掃在寧神宗的道神秘力上方,將那那股道神之力霸道的掃斷一截,傾軋下去,強行破開寧神宗的護體道光,落在他的符文甲冑上方。
寧神宗血氣翻滾,這一掌落在他的身軀如山嶽墜落,重壓之下,讓他的胸口凹陷進去。
他嘴角溢血,死死的盯着胸口凹陷進去的五指痕跡,那股濃烈的恨意讓他感覺不到任何傷痛,只有難以置信,爲何陳漁沒有使用真龍法卻能夠逼退他。
“不可能,不可能……”
寧神宗瘋狂的囈語,擡起頭仰望陳漁,身軀出現濃烈的紫芒,不顧及自身的傷勢,手掌凝結道神印記,每一道都代表一種無上道法。
注視者瀕臨暴走的寧神宗,陳漁知道他已經失去了冷靜,這是他最希望見到的,但是這還不足以完全擊潰寧神宗的道心,只要他道心不奔潰,那他便沒有機會擊殺寧神宗。
他手掌一凝,數道混沌氣息出現,在他身前形成一道混沌壁壘,抵禦寧神宗的道門玄法,而在另外一隻手則匯聚出一道混沌神光。
這道混沌神光,亦可說是天地萬道本源,重塑真一,形成的混沌真一法。
灰濛的神光出現,僅僅只有一瞬,鴻蒙界上方的生靈再現,可是看向這道混沌神光,這鴻蒙界生靈遲疑了片刻,竟沒有出手阻止。
這也陳漁沒有想到,但他沒有猶豫,散開混沌壁壘,手指一伸,這混沌神光衝出,破開寧神宗所有的道法,一閃而逝。
“啊……”
寧神宗慘呼一聲,卻見到他的胸膛多出一道駭人的傷口,陳漁一看,心中有些遺憾,因爲在最後關鍵時候,寧神宗恢復一絲神智,勉強躲避這道神光,並沒有擊中他的要害。
但陳漁已經很滿足了,他手掌涌動,五指好像五座山嶽墜落而來,寧神宗一見,勉強支撐身軀,也打出一掌抵抗。
即便陳漁不動用真龍血氣,光肉身力量足以鎮殺寧神宗,這短暫的抵抗後,寧神宗的身軀如一塊破布,墜落到一處,等到片刻,他再次佇立,渾身是血,背後那道神法相也瀕臨崩潰。
“即便沒有真龍法,我照樣可以殺你!”
這淡淡的聲音流淌而來,寧神宗的身軀不由自主的顫抖,爲何他千般算計始終也無法贏得陳漁,反而讓自己落入如此境地。
“哎……”孫曜辰長嘆一聲,寧神宗重傷,道神根基近乎毀滅,勝負已分,可陳漁若是想要取寧神宗性命。
他邁出一步,可就在他作出決斷的時候,一名女子擋在他的面前,傳出沉重的聲音,道:“孫師兄,你還是安靜的留在這裡吧。”
孫曜辰看着東洛琉璃,嘆息道:“此乃我逍遙宗之事,東洛仙子也要插手嗎?”
東洛琉璃會有回答,而是表態道:“我若出手,你不如我。”
被一名女子這樣說,孫曜辰愣了愣,可想起東洛琉璃覺醒的黃金血脈連南宮無雙都可以一戰,心知自己定然也不是敵手,思索片刻,他停住了腳步,遙望陳漁,道:“陳師弟,你可想清楚了,今日你若是殺了寧神宗,你就斬斷了與逍遙宗的一切可能,走出鴻蒙界後,逍遙宗也必將派出返魂宗師殺你!”
陳漁的身軀紋絲未動,他一步一步走向寧神宗,來到寧神宗的面前。
此刻的寧神宗,身軀破敗,陳漁也沒有立即出手,彷彿在等待,寧神宗卻突然冷笑道:“你以爲我會使出魔道之法嗎?不,你錯了,即便我使出魔道之法,他日我也逃不出真一聖地,可今日你若是殺了我,你與逍遙宗必定會結下大仇。”
魔道之法是寧神宗的最後底牌,但這張底牌一旦使出,他的身份和當年的往事都將暴露。
刻鴻蒙界開啓,真一聖地修士衆多,他的身份暴露,東海一脈返魂宗師必定不會放過他,他還是死路一條,如今橫豎是死,不如讓陳漁親手將他殺掉。
“那又如何?”陳漁冰冷的說道。
“那就來吧,陳漁,殺了我你便是真正的魔。”寧神宗反而高興的瘋狂大笑。
陳漁手掌一伸,真龍血氣蓬勃而出,形成一道金焰,洞穿寧神宗的頭顱。
瘮人的聲音在寧神宗的喉嚨中響動,陳漁神色不變,身軀涌動出一股金焰,點燃寧神宗軀體,讓他的神魂還有隱藏在他體內的中古之魔盡數覆滅。
只有僅僅數個呼吸,一代道神之子,被燒成一團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