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nus集團的員工們都知道，CFO伊恩和執行長的關係最好。
其次是CTO喬西，首席技術官。
而且，尼爾之所以視執行長爲偶像，也是因爲喬西是執行長親自挖來的。
連黑客聯盟的首席黑客都能直接聘請到公司來當技術官，得多厲害？
而作爲曾經的O盟區銷售總監，伊恩纔算是他的直系上司。
尼爾也顧不得傅昀深了，立刻接起了電話：“伊恩總監。”
“尼爾，你昨天干了什麼？”伊恩一向來，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訓斥，“讓你接手亞太區，是執行長對你的信任和能力的肯定，你沒事兒裝什麼逼？”
尼爾被嚇了一跳，來不及想伊恩是怎麼知道的，張了張嘴：“伊恩總監，我、我就是……”
“行了，知道你小子嘴碎，少裝點逼。”伊恩又叮囑了一句，“你畢竟以後是亞太區的總裁，跟員工處理好關係知道嗎？”
“執行長說了，亞太區的利潤要是下個季度敢掉一個點，你就沒了。”
尼爾驚出了一身冷汗：“我一定認真工作，努力體恤下屬，請伊恩總監轉告執行長，我永遠都是他的忠實粉絲！”
伊恩被嗆了一下：“等下週的季度大會，你自己去說吧。”
聽到這句話，尼爾有些驚喜：“執行長真的要蒞臨現場指導了嗎？”
Venus集團的執行長一直不再公衆面前露面，對內的保密程度也極高，就是因爲最開始的兩三年，Venus集團太艱難了。
不少O洲本土勢力都在打壓他們。
也經常有高層遇刺。
但只要有執行長在，Venus集團就不會倒。
多少次Venus集團陷入絕境，他們都是靠着執行長的指示挺過來的。
現在Venus集團已經成爲了世界第一集團，O洲四大財閥要動，也要掂量掂量有沒有那個本事。
尼爾喜上眉梢，他很快就能夠見到他的偶像了。
通話結束，尼爾看向傅昀深，不裝逼了：“傅先生，我就直說了，我看不慣你空降。”
“但你的能力證明你有實力管理公司，銷售總監的職位不如再考慮一下？”
傅昀深眉挑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嗯，好好努力，不要讓亞太區被O盟區壓了，要不然等我回來，我會生氣的。”
他好不容易纔當了甩手掌櫃，怎麼可能再回去？
尼爾愣愣地看着男人走出去，大腦這一時間停止了運轉。
傅昀深走到門口前，又停下。
他側頭，勾脣，很敷衍地鼓勵了一句：“尼爾，加油。”
尼爾：“……”
艹！
爲什麼傅昀深給他的感覺，那麼像驅使他打工的無情資本家？
尼爾冷哼了一聲。
反正他也只是發發心中的牢騷而已，一切還是要以Venus集團爲重。
尼爾坐了下來，開始認真地整理工作文件。
沒多久，又是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顯示地區是O洲。
尼爾接起，有些不耐煩：“幹什麼？”
“尼爾，恭喜升官發財。”電話那頭是O盟區的總裁約瑟，“你這麼一走，O盟區的實力可是大大削弱了。”
“約瑟總裁恐怕不需要我吧？”尼爾譏諷，“你是覺得我這一走，沒辦法再把功勞攬在自己身上了吧？”
“尼爾，你這說的是什麼話？”約瑟似乎是笑了笑，“我都要晉升COO了，還攬你的什麼功勞？”
COO，首席運營官，和CTO是一個職位等級。
COO負責監管公司日常和員工活動，可以直接向執行長彙報。
Venus集團的COO到了退休年齡了，下週就會退休。
所以需要重新選新的COO，由執行長親自指定。
約瑟的確是一個熱門的候選人。
尼爾一想到COO可以天天見執行長，就憋了一肚子的氣。
他冷笑：“季度報告會還沒開始，你就已經夢想着當COO了？你也得能當上纔是。”
他不等約瑟再說什麼，直接掛了電話。
O盟區這邊。
約瑟看着被掛斷了的電話，臉色有些難看。
一旁，一個女人聳了聳肩：“約瑟，早就說了，尼爾和我們不是一路人，他盲目崇拜執行長。”
“執行長讓他往東，他就不會往西，要是跟他合作，他轉頭就會給執行長泄密。”
“亞太區而已，我不在乎。”約瑟眼神陰冷，“我們儘快趕在季度報告會之前，做好一切準備。”
他要的，可不僅僅是COO的位置。
執行長，纔是他的目標。
約瑟又問：“基爾小姐那邊聯繫過了麼？”
“聯繫了。”女人看了一眼平板上的信息，“基爾小姐會配合我們。”
基爾·洛朗。
洛朗銀行在O洲的副行長。
約瑟開出了Venus集團10%的股份，換取基爾的幫助。
要不然只認錢的洛朗家族成員根本不會理他。
但這點犧牲，比起整個Venus集團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約瑟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接着準備計劃。
**
這邊。
傅昀深處理完了工作的交接，下樓。
員工們都站在大廳裡，眼圈紅着，很不捨。
“傅總！”
“傅總，你真的要走了嗎？”
“傅總，你說一句，我們跟着你一起走，也不是隻有這裡能待。”
“啊，好好努力，我沒走。”傅昀深神情溫柔，笑了笑，“大家下週見。”
員工們都有些發愣。
下週在哪兒見？
傅昀深出了總部大樓。
他沒有易容，也沒有用其他裝扮。
加上顏值過高，路人一下子就認出他來了。
指指點點。
“果然是被趕出Venus集團了，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麼事。”
“好不容易給華國人爭了點光，現在拱手讓給了外國人，真是的。”
傅昀深神情慵懶，完全不在意。
馬路口，有人叫住他：“少爺。”
傅昀深聽到這個稱呼，腳步一頓。
他回過頭，笑了：“叫我什麼？”
護衛長嚇了一跳：“傅先生。”
“嗯。”傅昀深淡淡地應了一聲，沒有理睬紹雲，徑直離開。
紹雲的神情一怔，他去握傅昀深的手臂：“小七！”
傅昀深眼神微冷，側過身，直接扣住紹雲的手腕：“我似乎說過，那是最後一次，別逼我和你動手。”
他不想讓傅流螢傷心。
“小七，我也在追查殺害了流螢的人是誰。”紹雲喉嚨滾了滾，嗓子發緊，“你不認我，我認，但你要去世界之城，一個人並不怎麼好闖。”
頓了頓，他輕聲：“我能給你提供一些幫助。”
即便是已經坐上了大家長位置的他，也依舊會受到諸多限制。
不光是來自玉家族內部，還有賢者院和萊恩格爾家族。
世界之城太複雜了。
只有賢者纔是來去從容的。
可他們的確沒辦法和神比肩。
傅昀深單手插着兜，淺琥珀色的微光迷離。
沉默了有一段時間，他調出手機裡的照片，遞到紹雲眼前：“見過沒有？”
紹雲接過，神色微變：“這就是殺害流螢的那些人？”
傅昀深冷淡地嗯了一聲。
“標誌我沒有見過。”紹雲眉皺得很緊，“不知道你們這裡是怎麼下定義的，但骷髏的含義在世界之城很不好，代表了死亡，不允許被使用，黑色也有絕境的意思。”
傅昀深微微仰頭：“賢者院也不能使用？”
“不是不能，是不會。”紹雲搖了搖頭，“二十二位賢者是世界之城的信仰，如果使用這種標誌，普通百姓們會怎麼想？”
傅昀深的眼神漸深。
到底是誰殺害了傅流螢？
“不過也未必沒有可能。”紹雲喃喃，“二十二位賢者並非所有都是善良的，據家族記載，賢者惡魔和賢者皇帝曾經被其他賢者一起抵制過。”
西奈並沒有做到大家長那個位置，有些事情她不知道。
紹雲瞭解得要更多。
他又開口：“據說是賢者惡魔惡意蠱惑另外幾個賢者，和其他賢者開戰，引發了暴亂，最後都被制服了。”
“賢者惡魔的代表顏色，就是黑色，也能跟死亡沾點邊，可賢者……”
賢者那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怎麼會對普通人動手？
“小七，我會查的。”紹雲將標誌記下來，“一定會查。”
傅昀深笑了笑，帶着幾分凜冽和涼意：“你查的到？你都救不了她。”
紹雲的手臂一震，頹然地低下頭。
他只能恨自己那二十年無能，被玉家族死死地掌控着，像是一個傀儡。
傅昀深抽回了自己的手機，沒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紹雲沉默地站在原地，並沒有追上去。
護衛長看向紹雲：“大家長，我們要回去嗎？”
紹雲搖了搖頭：“在這裡待着，賢者院那邊有沒有消息傳來？”
“沒有。”護衛長說，“賢者院根本就沒管。”
紹雲頷首。
也是。
聖盃騎士團十萬人，一個聖盃騎士死了，再普通不過了。
賢者可沒工夫管這些事情。
**
沒幾天，Venus集團人事變動的消息傳遍了全亞太區。
就連餐廳裡都在播放這條新聞。
“本報訊，世界第一集團Venus集團即將在下週召開季度報告會，執行長也將第一次在公衆面前露面。”
“這位執行長的神秘面紗之下到底是什麼樣，請繼續關注本報，前線記者將繼續給您帶來相關報道。”
漢閣裡。
“這羣人！永遠都是諂上驕下！”鍾老爺子這些天聽了不少貶低傅昀深的話，氣得不輕，重重拍桌，“傅小子，別難過，這總裁的位置沒了也就沒了，外公和子衿養你。”
傅昀深輕咳了一聲：“外公，謝謝。”
嬴子衿瞥了他一眼，接着看世界之城的情報。
這男人，改口倒是改的輕鬆。
傅昀深眉挑起：“外公，下週請你去J國一趟吧？”
“做什麼？”鍾老爺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是要帶我去炸了Venus集團的總部嗎？宰了執行長？”
嬴子衿：“……”
她不得不懷疑，她外公是不是跟溫聽瀾通了幾次電話之後，就學壞了。
“不是，請你參加季度報告會，外加晚會。”傅昀深撩了撩眼皮，“我爲什麼要炸自己的公司？”
鍾老爺子一懵，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有嘲諷的聲音響起。
“喲，這不是我們傅總嗎？現在又得靠着吃老本才能進漢閣來了？”
“什麼傅總，已經不是傅總了，是不是啊，傅七少？”
這是曾經在傅老爺子去世之後，一度嘲諷過傅昀深很久的幾個公子哥。
他們勾肩搭揹走進漢閣，神情嘲弄。
最近他們知道傅昀深下臺的消息後，終於又活躍了起來，得以揚眉吐氣。
“傅七少，這樣，你叫我一聲哥，我也能帶你進漢閣。”一個公子哥嘖了一聲，“總比靠女人和老人強吧？”
嬴子衿淡淡擡眼，手指剛動了動，就被傅昀深握住了。
他另一隻手很隨意地在手機上按了幾下：“那還是真巧，你們可以走了。”
公子哥一愣。
有着凌亂的腳步聲響起。
漢閣的經理匆匆趕了過來，先是一驚，隨後恭恭敬敬地行禮：“Boss，按照您的吩咐，廚師長菜單已經準備好了，今天漢閣不再對外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