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雪還在繼續，他看見陸桑走在幽深的石板路上，大雪落了她一身，似乎要和雪景融爲一體，慢慢她小跑起來，身影很快消失在雪中。
童格站在門口耳朵趴在門上聽聲音，裡面一點聲音沒有，難道女警走了？
開了點門，從門縫裡看去只看見古香古色的屏風，童格索性推開門大步走進去。
屋子裡只剩下刑灝一人，女警果真走了。
“刑灝，女警呢？”他故意這麼問，刑灝回頭看他一眼神色疲倦的開口:“走了。”
童格看見他手裡的香菸，內心噓了聲，刑灝平時是菸酒不碰，完全是好男人的寫照，跟其他富二代相比就是個另類。
“你和那個女警有瓜葛？”
刑灝不太願意和別人提起他和陸桑的關係，轉念一想若是不提起，都沒人知道他曾經和陸桑是男女朋友。
“我前女友。”
童格內心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幸好他沒對陸桑做什麼，真沒想到她會是刑灝的前女友，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據他所知刑灝回國之後一直沒脫單？
“就剛纔那個女警，不過真的很漂亮，眼光不錯。”
童格誇讚陸桑，刑灝聽完笑笑，驕傲的補充：“她確實很漂亮，海城最厲害的女警。”
“只是你們怎麼分手？”
“她甩了我。”
童格又一次驚訝的說不出話，刑灝是什麼身價，竟然也會有女人想甩了他，不愧是海城最厲害的女警，視錢財爲糞土。
“她找你調查吳明案子？”
童格點頭：“你怎麼知道？”
刑灝知道吳明被控訴殺了秦爺，童格家住的小區和秦爺是同一個小區。
“案發當晚你看見吳明進入小區？”
“怎麼這樣問？”
“看見還是沒看見？”
童格抓抓腦袋：“當然是沒看見，我晚上在工作，況且我也沒有盯着人家門口看的嗜好。”
“真沒看到？”
“當然沒。”
刑灝盯着他的視線移開：“最好是實話，不然以後你會很麻煩。”
“警方已經相信我。”
“海城警方最難纏的是大隊長肖左。”
“我大概知道你說的是誰，個子高高的，看着拽拽的那個男人？”
“嗯。”
原來他就是海城警隊大隊長，童格越發慶幸他今天沒來，被一個女警已經整治了翻，若是當時他也來了，就真的是被扔出窗外。
“你見過他？”
“恩，一起去過我家，他們現在是情侶？”
問出來就後悔了，嘴太賤，在刑灝面前哪能問這個問題，這不是揭人家的短。
“嗯，他們現在是情侶，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儘管刑灝並不想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肖左是個好警察，而他們也十分相配，甚至比他更配。
“走吧，去喝一杯。”
“好，要不我在叫幾個妹妹過來。”
“隨便。”
“哎，雪還沒停，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停，回城估計車難開。”
刑灝望着窗外大雪忽然想起什麼，滅了煙往外面走。
“喂，你去哪？”
“你們先玩。”
媽的，纔到又要走，童格罵罵咧咧跟着出去。
陸桑站在會館門口，果真如司機師傅說的一樣，很難打到車，加上這裡
又偏僻，打車就更困難了。
大雪沒有要停的徵兆，甚至越來越大，陸桑沒撐傘，很快身上一片白，望着從天上緩緩下落的雪花。
攏緊了衣服，身後硃紅色大門吱呀一聲，刑灝拉開門站在門口，他亦是沒撐傘，大雪落了他一身。
“這裡不好打車，我送你。”
“不用麻煩，我讓出租車司機師傅來接。”
“等他從市區回來還需要很久，我送你吧。”
他車子停在會所外面，黑色車身落滿了雪，刑灝已經走向車子開了車門。
“過來吧，我也正好有事情需要回去。”
他嘴裡說不是專程送她回去，陸桑心裡的內疚也輕了點：“謝謝。”
車子開出去，陸桑拿出口袋裡震動的手機：“喂。”
“在哪？”
“回來的路上。”
“好，打到車？”
“嗯。”
“好，等你回來。”
陸桑掛了電話，刑灝撥了下後視鏡：“是肖左？”
“嗯。”
“他今天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有事情需要處理。”
“原來如此，海城未來幾天還會降雪，出門注意安全。”
“你也是，開車小心。”
“嗯，童格是我朋友，他說的話可以相信。”
“我知道，你們認識很久？”
刑灝想想：“有幾年了。”
“這次秦爺的案子多虧了他。”
“你們抓到兇手？”
陸桑看看他側臉，吳明是遠洋國際的人，她不該透露更多。
“目前還沒。”
“我跟我父親談過，他不相信吳明會殺人。”
“我們只看證據說話。”
“桑桑，如果吳明真的殺人，你們下一步是否是調查遠洋國際？”
“現在還不好說，如果你們清白，不用害怕我們調查。”
刑灝點頭：“遠洋國際是我父親一手創辦，我只是怕父親會受不了，他年紀大了，經不起大風大浪。”
他經歷的大風大浪還少嗎，年輕時能犯下滔天大罪，到現在依舊被隱瞞。
“太多的我不好透露，很抱歉。”
刑灝莫名的心慌，遠洋國際有問題的話，他們就是站在對立的一面，連立場都不一樣，朋友怕是都做不成。
“不用送我回警局，到市區後放我下來，你去辦你的事情。”
“不缺那點時間，警局沒多遠。”
雨刷不停的刷動，窗外大雪落的無聲，陸桑一時間不曉得說什麼，他們誰都沒開口，車子裡很安靜，分明短短的時間好像過了許久，久到車子停在警局門口，她道了謝謝推開車門下車。
肖左站在樓道里，指尖的煙燒到手，抖了下手菸蒂落了一地，他保持那個姿勢沒動。
陸桑走進大廳摘下口罩，大步進了樓道，裡面淡淡的煙味，擡手開了窗戶。
“桑桑回來了，童格怎麼說？”
“他沒撒謊，說的和我們查到的資料一樣。”
“難道就沒看見當晚有人進入秦爺家？”
“沒有。”
“這就難辦了。”
“總會有辦法，我們已經拿到吳明進入小區的視頻。”
陸桑走到座位上剛坐下，肖左端了杯水給她：“喝吧，外面冷。”
“局長
找你談什麼？”
“一會開個會。”
等封隊回來，肖左敲敲桌子喊開會。
“就在這邊，不去大會議室。”
大家圍成一個圈，肖左站在前面：“吳明的案子證據找的差不多，上面的意思是可以提起訴訟。”
老許：“爲吳明辯解的律師是海城有名的大狀。”
“不影響，就算再有名的律師也無法洗脫他的罪名。”
“這倒是，劉玉華的案子呢，目前證據不足，怕是安不到秦爺頭上。”
“一條人命已經讓他無法出去，劉玉華的案子後期找到證據，繼續提起訴訟。”
“嗯。”
肖左看向陸桑：“桑桑這兩天你整理下案件所有證據，過幾天需要提交。”
“好。”
“老許你協助。”
“嗯，沒問題。”
肖左的目光看向封隊：“我們倆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OK。”
肖左的搭檔不是她嗎？什麼時候變成了封隊，陸桑心裡嘀咕着，等一會散會後找個時間問問。
“老胡你的任務是盯着吳明，就算人在警局也不排除有可能逃獄。”
“明白。”
肖左看了眼時間：“大概就這麼多，另外大家最近注意安全，吳鬆逸在暗處，很有可能出來鬧事。”
“嗯，肖隊，遠洋國際要調查嗎？”
“先緩緩。”
肖左看向陸桑：“桑桑留下，其他人繼續幹活。”
陸桑坐在椅子上沒動，其他人離開後肖左指指外面，陸桑明白他的意思，起身出去。
“去頂樓。”
肖左推開天台門，冷風夾雜着雪花迎面撲過來，陸桑在身後下意識縮着脖子。
“就在這裡。”
擡手關了門， 身子靠在門上：“上面的意思不調查遠洋國際。”
陸桑恨不得現在衝到局長辦公室問明白：“什麼理由？”
“大概意思是遠洋國際是海城最大的納稅公司。”
“隻手遮天嘍？”
“怕了嗎？”
“肖左你覺得我會怕嗎，就算是脫下這身警服我也會追查到底。”
陸桑半張臉在陰影裡，肖左看不清她臉上的情緒，聽聲音感覺出她身體的顫慄。
“別衝動，遲早會查到那邊。”
“我等不及了。”
“等不及也要等，這次就算是吳明出事，也只是斷了他一邊膀子。”
“肖左，你說過會幫我。”
陸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企圖從他臉上看到些什麼，可惜的是他一直很冷靜，冷靜的可怕，就在她以爲自己要孤軍奮戰時，肖左忽然按着她頭拉到懷裡。
“傻瓜，誰說不幫你，我留在這裡不就是爲了你。”
“你要走？”
“現在不走了。”
他來海城已經超出原先預計的時間，如果不是因爲她，現在早該走了。
“肖左，如果因爲我讓你面臨危險怎辦？”
“難道做刑警可以每天舒舒服服的喝茶？”
“你知道我要表達的意思。”
肖左揉揉她發，低頭吻在她頭頂上，生死早有定論，誰也控制不了。
“別多想。”
“你和封隊是有什麼秘密事情要處理？”
“算不上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