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許從流光一蹦一跳出來,快速走到車門前,肖左降下車窗:“肖隊。”
老許一彎腰看見車後面坐着秦爺,他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拉開車門上來。
秦爺睜眼看了他一眼,繼續閉目養神,老許故意把車門關的極其大聲:“肖隊,有新發現。”
他就是故意說給秦爺聽,讓他心裡不好受,時時刻刻煎熬着,猜測到底是哪裡露出了尾巴。
肖左自然是知道老許的用意,也不問是什麼地方,直接發動車子離開。
幾乎是忙活了大半個晚上,車子到警局天已經矇矇亮,肖左率先下車,站在花壇邊上抽了根菸,封雲把車停在邊上,也過來抽菸。
兩人面對面站,肖左低頭踩了踩腳下的石頭:“海城就這麼大,吳鬆逸會把桑桑藏在哪?”
“這說不好,海城說大也大,說不大也不大,找一個人還是有些難度,而且目前還沒有方向。”
封雲心裡着急,煙吸的猛了,狠狠咳了幾聲:“我相信桑桑會保護好自己,她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女刑警。”
肖左舔舔乾涸的脣,陸桑也是他見過最優秀的女刑警:“先徹查吳鬆逸,把他所有資料全部翻一遍。”
不信找不到蛛絲馬跡,他掐了煙神色木然的站着,天邊的霞光穿透雲層,矇矇亮的天空慢慢亮起來,肖左揉揉酸澀的眼朝封雲開口:“先進去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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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爺已經在審訊室裡坐兩個小時,沒有一個人來招呼他,到底是年紀大了,熬個夜就有些受不了。
在他第三次看時間時審訊室門打開,肖左夾着記錄本進來,本子直接扔在桌上,拉開椅子坐下。
“秦爺,冷靜了這麼久,腦子清醒了吧。”
“我腦子一直很清醒。”
“那就好,可別人到中年還栽了一個大跟頭。”
肖左吊兒郎當的靠在椅子上翻開記錄本:“先說說你和吳鬆逸的關係。”
秦爺手放在桌上,輕輕地摩挲着,眸子眨了下:“他是我的客戶。”
“呵呵,你和客戶的關係還真是緊密,都可以在自己地盤挖密室。”
“密室原本就在,他只是知道入口,至於他在裡面做了什麼也不是我指使,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肖左料到他會推脫:“我們在流光洗手間發現大量毒品,流光藏毒,解釋下。”
“這我也不清楚,也許是某個客戶自己倒在裡面,這些都不好說。”
“但遺憾的是我們不只在一個洗手間裡發現,秦爺這次怕是有麻煩。”
肖左漆黑的眸子掃過他,企圖窺視他臉上的表情,但秦爺一直很淡定,連表情都沒變。
“我有權利保持沉默,我的律師在外面。”
“你說不說都逃避不了。”
“我沒做過的事情,你讓我怎麼承認。”
肖左緊盯着他,慢慢笑了起來:“秦爺,我們都是聰明人,紙包不住火,吳鬆逸現在被通緝,你說找到他之後,會不會口不擇言?”
秦爺摩挲着大拇指:“那也是污衊,你們警察不會坐視不管。”
他坐的端正,沉沉的眸子慢慢笑開:“大隊長,現在可以讓我的律師進來?”
肖左點頭:“進來也無
妨。”
秦爺的律師在海城稍有名氣,肖隊看過此人資料,也算是一個厲害的角色,只是比較看重名氣,最喜歡接名利雙收的案子。
“肖隊長,久仰大名。”
羅大生早就聽說過肖左,特意拉關係問過他行事風格,得知是個刀槍不入的人,是塊難啃的骨頭。
“羅律師。”
羅大生坐在秦爺旁邊,秦爺臉上露出笑容:“羅律師,這位肖隊長懷疑我進行非法交易,真是冤枉,我是良好公民,每年朝國家納那麼多的稅。”
“呵呵,可能是誤會。”
羅大生笑眯眯的附和,肖左也不表態,直接言歸正傳。
“秦爺還沒好好解釋自己會所出現毒品的事情,或許讓律師解釋?”
“我已經說過,也許是客戶自己帶來,與我和流光沒有關係,流光是做正經生意。”
“呵呵,毒品這麼貴的東西,不吸完倒馬桶,能不能有點常識。”
肖左手指敲在桌子上,一臉蔑視的望着秦爺,秦爺此刻也恨不得自己剛纔什麼沒說,完全是在打自己臉。
“流光不僅販賣毒品,甚至私自囚禁女警,或許還有更多罪名,你說呢?”
秦爺一臉聽不懂:“我不知道你說什麼,肖隊,你們說話是要憑證據的,不能亂說。”
“羅律師,藏毒要判多少年?”
羅大生擡擡眼鏡:“這個要看量,若是少的話可以少判。”
“量多呢?”
“莫過於死刑。”
肖左哼笑一聲:“秦爺也不想未來日子在牢裡度過吧,還是配合些的好,到時候還能減刑個幾年。”
“肖隊這話說的就不對了,除非是我做的,不然我承認什麼。”
秦爺就是不承認,肖左就算是心裡不爽暫時拿他也沒辦法:“地下密室什麼時候建?”
“幾年前?”
“到底哪一年,具體了。”
“09年。”
這樣算下來已經有些年,肖左繼續問:“你和吳鬆逸哪年認識?”
“12年吧。”
“你們現在什麼關係?朋友?合作伙伴?”
“他是我客戶,至於合作伙伴着實是個滑稽的說法。”
肖左在記錄本上畫了個圈:“吳鬆逸去流光的頻率如何?”
“這我不清楚,你們倒是可以問大堂經理,他應該比我更清楚。”
“我們會問去調查。”
“那最好,把事情都調查清楚,我相信你們警察不會冤枉好人。”
秦爺一口一個自己是好人,肖左也不諷刺他,夾着記錄本出去,丟下句拘留24個小時。
老許見肖隊出來立馬迎了上去:“肖隊,外面有人找。”
順着老許手勢看向不遠處,目光嗖的收緊,回頭跟封雲開口:“我出去下。”
兩人走出刑警大樓,邢灝攏了攏懷裡的玫瑰花,臉上溫文爾雅的表情消失的乾乾淨淨,肖左手插在口袋裡看他,又看看他懷裡的玫瑰,諷刺的笑笑。
“來找陸桑。”
邢灝“嗯”了聲,他在國外出差一直沒聯繫上陸桑,懷疑她是不是生氣了,等那邊事情一結束他就買了回國的機票,昨晚去她家也沒人在,今早纔會一
早來警局堵人,現在的他也不知怎麼了,對這段感情患得患失,陸桑不是普通女孩子,她有自己思想,有自己愛好且堅持的工作。
“陸桑呢?”
肖左挑眉:“你這幾天不在國內?”
“對。”
肖左目光從他身上掃過,點了根菸神色迷離:“她出事了。”
邢灝手緊縮:“當臥底失敗?”
“嗯,人現在被扣下來。”
邢灝全身的力氣一瞬間抽光,他想過許多陸桑不接電話的原因,偏偏沒料到是這種,努力張了幾次嘴:“人還活着?”
肖左呼吸一滯:“自然活着,她肯定活着。”
“失蹤多久?”
“有幾天。”
刑灝算了下從陸桑不接他電話開始,過去恰好也是幾天了。
“你們沒找她?”
“自然是找了,刑灝你最好好好管管公司,某些毒瘤已經發展到危害社會。”
“你什麼意思?”
“吳鬆逸綁走陸桑。”
肖左透露這麼多人就走了,獨獨留下刑灝站在原地消化他的話,吳鬆逸綁走陸桑?
吳鬆逸是父親的人,吳明的兒子,肖左話裡還有其他意思?
刑灝心煩意亂開車回去,他已經有段時間沒回家,家裡阿姨見到他車進來,高興的去通知他母親。
劉敏放下手裡的事情從屋子裡出來,臉上帶着笑站着大門口:“灝灝,怎麼忽然回來了,我昨晚還跟你父親說你呢,這麼久不回來看我。”
刑灝被母親挽着手往屋子裡走:“父親呢?”
“一會回來,吃早飯了嗎?”
“吃了。”
他回來不是爲了吃飯,只想找父親弄明白些事情。
“父親去哪?”
“好像是去公司,我也不太清楚,他有哪天是不忙,哎,你們爺倆都是大忙人,我想找個人陪吃飯都找不到。”劉敏抱怨着,刑灝沒聽進心裡去。
“我讓阿姨給你做點吃的,看着比上次瘦了不少。”
“不用了,我一會就走。”
“既然都回來了就在家裡吃個飯,公司沒了你不會倒。”
劉敏高興的去廚房招呼阿姨給他做飯,刑灝心裡煩躁,坐在沙發上看了幾次時間,就在他準備給他邢傑電話時,人回來了。
邢傑進門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兒子,和藹的問了句:“出差回來了,正好你媽也想你,就在家裡住幾天。”
刑灝徑自走過去:“爸,我有事情跟你說,去書房。”
邢傑眉頭微鄒:“什麼時候不能在這裡說,非要去樓上書房。”
劉敏正好也從廚房出來,瞥見父子倆之間奇怪的氛圍插了進去:“灝灝,你有什麼要跟你爸說,我不能聽?”
刑灝擠擠眉心:“媽,我不是這個意思,公司裡的事情你也不感興趣。”
劉敏這麼一聽推着邢傑:“上去和你兒子說事情去,一回來就找你。”
邢傑擦完手毛巾遞給劉敏,率先往樓上走,剛進書房刑灝反手關門開口:“爸,吳鬆逸綁走了我女朋友。”
邢傑神色詫異:“你說的是吳明的兒子吳鬆逸?”
“嗯,他和流光牽扯不清,流光很快會被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