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的推移,半個月過去了,凌煜依然找不到凌煜的任何蹤跡。而官方的探尋人數卻開始不斷的遞減,慢慢的撤離。這也代表着,他們的一種放棄,對於凌煜的生死抱着無所謂,聽天由命的態度。
對此,溫雅沒太大的反應,而安嗜,安琳神色更爲冰冷以外,什麼都沒說。
因爲他們都瞭解,官方之所以對這件事關注,只是因爲職責,暴恐案件是他們必須關注的,公民的安全是他們必須關注的。而當事情完全停滯不前,沒有絲毫進展的時候。他們就會把它擱淺,不會一直花費大量的人力,精力投注到這上面來。
都很正常,很好理解。所以,沒什麼好說的。他們自己尋找就好。
溫雅依然每天靜靜地島嶼上等着,安琳守在一邊。安嗜帶領一衆下屬繼續尋找。一切堅持,都是憑着心裡最大的期待,渴望。所有執念都是因爲愛,沒有結果,永不放棄。
“夫人!”
“嗯!”
“剛纔有人帶消息過來,有一個人講;她知道少爺的消息。”
安琳話出,溫雅猛然回頭,眼眸緊縮,頭有瞬間的眩暈,心口發顫,緊緊的看着安琳,聲音發緊,輕顫,“誰?誰知道凌煜的消息?在哪裡,在什麼地方…。”
安琳看着溫雅臉上再無平靜,轉而是無法抑制的激動,忐忑,緊張到六神無主的模樣,安琳眼中閃過一抹沉重的苦澀,垂眸,“是夏止盈…。”
聽到這個名字,溫雅眼眸暗下,沉默,良久,開口,“帶我去見她。”
“夫人,她不可能知道少爺的消息,不過是依次來引夫人過去罷了!”安琳皺眉。
“或許她知道呢!”
“夫人,這根本不可能。”
“安琳,我不想錯過任何一個萬一。萬一她知道,我就能早些找到凌煜。”溫雅眼中盈滿刻骨的思念,“就算她不知道,我也想聽她跟我講講凌煜,什麼事都好,只要那些過往中,有凌煜就行…。”
“夫人…。”安琳不由眼睛發脹。
溫雅垂眸看着手上的戒指,淚滴滑落,“安琳,我好想他,好想…。”
安琳心裡酸脹的厲害,喉頭髮緊,點頭,“夫人,我帶你過去。不錯過任何可能找到少爺的萬一…”
“嗯…。”
J城
權赫剛從臥室出來,夏嵐就拿着一份報紙,衝了過去。看着他,急切,緊張問,“權赫,這上面刊登的事情是真的嗎?”
權赫低頭,看了一眼,凌少上任當家人——凌煜!遭遇暴恐事件,失蹤近半月,生死未卜。
“權赫,這是亂說的吧!不是真的,對不對?”夏嵐無法抑制心裡的慌亂。
權赫看着夏嵐驚亂的神色,沉默,片刻,開口,“是真的。”
“什麼?”夏嵐聽了眼眸睜大,即可驚呼出聲,心裡繃着的那根絃斷裂,“怎麼會是真的?什麼暴恐事件?凌煜真的失蹤了嗎?還生死未卜…。?那雅雅呢?雅雅怎麼辦?”
夏嵐慌亂無措,腦子亂成一團,“可是發生這麼大的事,雅雅爲什麼沒打電話回來?還有,我爸媽他們怎麼也沒打電話?難道他們也出事兒了?”
說着,往電話那邊跑去,“我去給他們打電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凌煜怎麼可能會出事呢?…。”
權赫看着,什麼都沒說,默默跟着走了過去。
夏嵐先是撥通溫雅的電話,可惜,一直無人接聽。皺眉,掛斷,接着打兩位老人的,良久,電話才被接起。夏嵐不等那邊開口,就急聲,竹筒倒豆子的開始問道,“爸,報紙上刊登凌煜出事兒了,還說他生死不明,是不是真的?那雅雅呢?她怎麼樣了?還有你們爲什麼都不跟我說一聲…喂!爸…。你…。喂…爸…”
夏嵐叫着,眉頭緊皺,臉色青白交錯,握着電話抿嘴。
權赫聽着話筒裡的嘟嘟的聲音,無聲的嘆了口氣,拿下夏嵐手裡的話筒,溫和開口,“爸說什麼?”
“他說,讓我什麼都不要管。照顧好我自己就行,關於凌煜的事兒讓我最好閉上嘴巴少說話。”夏嵐說着,剛纔心裡的那股慌亂,緊張,變爲憋悶,擡眸看着權赫,臉色難看,“我爸他這是什麼意思?出了那麼大的事,不跟我說一聲也就罷了!難不成連我問一句都不準?”
憋屈,難堪,氣悶,焦灼,讓夏嵐開始抱怨,“我也是雅雅的媽媽,是凌煜的岳母,是他們的女兒。他們怎麼能這麼對我…。”
權赫聽着,眉頭不經意的皺了一下,不過,最終選擇了勸解,安撫,“現在這種情形,他們的心情能夠理解。而且,他們不告訴你,應該也是不想你這根擔心吧!不是故意要瞞着你…。”
“我看他們就是故意瞞着我!連我問一句都顯得多餘,明顯是不想我知道。”
“你太多心了。”
夏嵐抿嘴,心裡有些發酸,“我哪裡多心了。他們都說明了,讓我對凌煜的事兒少管,閉上嘴巴少說。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還不都是明擺的嘛!”
“你就不要計較那麼多了。現在只要兩位老人和雅雅沒事兒就好。至於凌煜的事,現在最終結果還沒出來,確實還是少說的好。特別你是雅雅的媽媽,更應該小心謹慎,一句話說的稍有偏差,就可能帶來不小的麻煩…。”
“我什麼都不知道,就是想說也沒什麼可說的。小心謹慎什麼…”夏嵐聲音透着深深的不滿。
權赫凝眉,眼裡閃過不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夏嵐變得越來越敏感,也越來越愛轉牛角尖了。凡是到了她這裡,怎麼做都難以令她滿意。她這到底是到了更年期了?還是驕縱升級到了自私,蠻橫的地步了?權赫無法確定。
只是,他感覺他現在真的越來越不瞭解夏嵐了。明明剛纔還是一副擔心不已,焦灼慌亂的樣子,怎麼轉眼因爲兩位老人幾句話,就能忘掉擔心,馬上就開始爲自己抱屈了呢?她這樣,真的在意凌煜的生死?真的擔心溫雅的以後嗎?
權赫搖頭,不想再探究,起身,“你別多想了,等到找尋的結果出來再說吧!只希望凌煜沒事兒纔好呀!”說完,權赫擡腳去了洗手間。不過,希望凌煜好這句話不是假的。權家現在也是凌煜旗下的一員,如果他出事兒,權家肯定會受到波及…
權赫想着皺眉,不由開始琢磨,萬一凌煜出事了,接下來會有什麼變動呢?權家該怎麼應對?
夏嵐臉色沉沉,拿起電話又開始撥溫雅的號碼,可惜一直無人接聽,沒有迴應。這讓夏嵐臉色更加難看。掛斷,撥通另一個人號碼,片刻,接通,夏嵐直接開口,“溫剛,你在哪裡?凌煜的事你都知道了嗎?…我們見個面吧!。在xx咖啡聽,我在那裡等你…。好…。”
掛斷電話,夏嵐拿起包包,快步走了出去。
夏嵐離開,客廳轉角處,權子容從大大的盆栽後面走了出來。擡眸,看着夏嵐的背影,嘴角揚起一抹深深的笑意。看來,凌少爺仍然還沒找到。半個月了,這意味着什麼?
呵呵…。很肯定,人已經死了吧!看來,溫雅的運氣也到頭了,沒有那個人護着,日子過的肯定跌宕起伏了吧!
“在笑什麼?”
嚇…。
耳邊忽然響起的聲音,讓權子容嚇了一跳,轉頭,看是權子堯,撫着心口,嗔怒,“哥,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人家身後,嚇死我了!”
權子堯沒說話,只是深深的看着權子容,神色莫測。
權子容皺眉,伸手撫上自己臉頰,“怎麼了?我臉上沾到什麼髒東西了嗎?”
“是沾到髒東西了。”
“什麼?”權子容輕拍着臉頰。
“幸災樂禍!”
權子堯話出,權子容手僵住,眼神微閃,瞬息又恢復平淡,看了權子堯一眼,帶着莫名其妙,“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說完,轉身,欲離開。
權子堯伸手拉住權子容胳膊。
“幹什麼?”權子容臉上染上不滿,還有排斥。
權子堯皺眉,目光暗沉,“看來,去美國的這大半年你並沒有成長。子容,你讓人很失望。”
權子容臉色一僵,隨即,冷笑,“你不是早就對我失望了嗎?何必再重複一遍。”
權子堯聽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鬆開手,面色清冷,“你說的不錯。對於你,我確實早就失望了,只是以前還希望你能學着長大,變得懂事。現在看來,我不用期待了。”說完,轉身。
話出,權子容磨牙,擡腳上前,攔住權子堯的去路,沉聲質問,“權子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權子堯垂眸,神色淡漠,“意思是,你越來越極端,越來越刻薄了。”
直接,犀利,完全不留情面。
權子容臉色瞬時黑了下來,“權子堯,你就是這麼評價自己的妹妹的嗎?”
“就是因爲你是我妹妹,我纔會多說一句,希望你能看清自己,不要讓自己變的更不堪。”
“你還真是用心良苦呀!”權子容氣惱,“把自己的妹妹貶的一文不值,還說是爲了我好?”
“你並不是沒有優點,你很坦誠!不過是以前,而現在你卻連坦誠也丟掉了。”
“權子堯…。”權子容怒了,“有話你爲什麼不直接說。你不就是想爲溫雅鳴不平嗎?說那些貶低我的話,攻擊我有意思嗎?”
“不平?確實,如果不是你對溫雅記恨在心,不依不饒,把過去那些舊事都強加在她身上,把過錯都推給她,把委屈都留給你自己的話。我確實不需要爲溫雅鳴什麼不平。”
權子堯說的平淡,權子容卻聽得怒火中燒,“是我推給她嗎?本來就是她的錯!”
“是,都是溫雅的錯!是她礙了你的眼,是她不該被雲少霆注意,是她不該無意中打擊到你的自尊,是她在危難關頭沒有先選擇你,而選擇了楊果。這一切都是她的錯,而你權子容是個受害者。”權子堯面無表情,聲音平淡,輕緩,不帶絲毫訓斥的口吻。
可就是這直白的陳述,讓權子容更加憋火,難堪,“權子堯你這是在取笑我嗎?”
“我只是說出你心裡認定的事實罷了!”
“不錯,我就是這麼認定的!怎麼着吧!我就是這麼想的,你能怎麼樣?”權子容冒火。
“不怎麼樣!只是感覺,你已無可救藥而已!”
權子容臉色瞬時變了,青,白,紅,紫,不斷變換,最後臉色黑沉,“是,我無可救藥了,所以,我的事兒以後你少管。”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那麼,以後我就不再管。”
權子容:…。
“權子堯,你怎麼不直接給我斷絕關係算了?”磨牙!
“如果你覺得這樣好,我也沒什麼意見!”
“權、子、堯你混蛋…。”權子容吼,心裡也覺得發沉,委屈,對着權子堯猛地捶打起來。
權子堯神色淡淡,任由權子容捶打,紋絲不動,眼裡閃過一抹苦澀,瞬間又消失無蹤,等到權子容停下。權子堯纔開口,聲音緩和下來,“子容,凌煜出事。你心裡是怎麼樣的,我阻止不了。不過,對於這件事兒,你最好保持沉默。還有,對於溫雅,我希望你不再關注,過去那些事也最好都忘記。那些舊事,屏退你對溫雅的成見,坦誠的面對,你覺得錯的真的是溫雅嗎?”
“當然…。”
“子容,我希望你真實的回答我。”
權子容抿嘴,沉默,片刻,帶着一絲不甘回答,“就算我有錯,可溫雅也不見得都對。”
權子堯聽了神色緩和了一分,嘆了口氣,擡手揉了揉權子容的頭髮,“你能這麼說我真的很高興。子容,人可以倔強,但是卻不能鑽牛角尖,完全無視自己的錯誤。那樣,你只會越走越遠,越來越狹隘。子容,我不想看到你變成那樣子。”
聽到權子堯柔和下來的語氣,看到他眼裡的擔心,權子容心口一窒,不由鼻子發酸,癟嘴,眼裡染上委屈,還有一抹放鬆,聲音輕顫,“哥…。你這算是打一棒子給個甜棗吃嗎?剛纔還說要斷絕關係,現在又這樣,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權子堯看着,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從小跟在我身後,看着你一天天長大。就算斷的了關係,也斷不了感情。”
權子堯一句話,說的權子容眼睛發脹,“哥…。”
“子容,我只是希望你過的好。哥希望你能驕傲的活着,卻真的不希望你因此變得驕縱。連對錯都無法分辨。”
“我…。我就是想起那些事兒,心裡覺得難堪,憋悶。所以,聽到凌煜出事,想到溫雅倒黴,不由自主就…”
“你的心情,我大概能理解。過去的事兒你可以氣惱,卻不可以記恨。你要把那當成一個教訓,學會自我反省。你應該清楚,有些事你確實做錯了。”
權子容垂眸,抿嘴。
“子容…。”權子堯聲音沉下。
“我知道了!我會記住。”
“那很好!”
權子容不滿,“哥,你現在真的越來越向着溫雅了!”
權子堯聽了,嘴角溢出一絲苦笑,“我不是向着她,我只是在償還過去對溫雅的虧欠。”
“虧欠?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虧欠她什麼了?”權子容皺眉。
“有些事兒你不用知道,只要記住,溫雅沒對不起我們什麼,反而是我虧欠了她,這就夠了。”
“哥…。”
權子堯搖頭,表示他不想多說。
“好吧!那我不問了。”
“謝謝你!”
“你還真客氣。”權子容白了他一眼。
權子堯淺笑,看着權子容,淡淡開口,聲音清清淡淡,“不過,有件事也許你清楚一點更好。”
“什麼事?”
“就是溫雅!”
“她怎麼了?我不想提她…。”提到溫雅,權子容不再尖銳,只是排斥依然。
“可我還是要告訴你。”權子堯正色開口,“無論凌煜在不在。溫雅她都不是可以隨便挑釁的,凌煜留下的那些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所以…。”
“好了!我都知道了,你打住吧!”權子容打斷權子堯的話,癟嘴,“來完硬的,來軟的,講了親情,講道理,現在又來警告。哥,你不就是想我不要妄想着針對溫雅麼?我又不是傻子,用得着跟我來這麼多道道麼?真是…。”
“你明白就好。”
“早就明白了。倒是你越來越絮叨了…”
“不絮叨怕你做傻事…”
“切!有你這個哥哥在,我能做什麼傻事兒,最多也就是抱怨抱怨罷了…”
權子堯聽了,淡淡一笑。
病房
進入病房,看着坐在輪椅上,臉上傷痕累累,用憤恨的眼神看着她的夏止盈,溫雅神色平淡,靜靜的看着她,正色問,“凌煜他在哪裡?”
溫雅話出,夏止盈即可吼叫出聲,沒有回答問題,開始辱罵,斥責,“溫雅你個掃把星,我就知道,你是個禍害。你在煜的身邊只會給他帶來厄運,只是害他…。”
話未完,被安琳戾聲打斷,伸手扣住夏止盈脖頸,眼眶沉冷,“閉嘴!不然…。”
“哈哈哈哈…。不然,怎樣?掐死我嗎?好啊,來呀!你掐呀…”夏止盈毫不畏懼,大笑,挑釁。
安琳臉上陰沉。
夏止盈冷笑,“怎麼?不敢了嗎?哼…”冷哼一聲,看向溫雅,“被我說的心虛了,就讓這女人下黑手,殺了我滅口嗎?”
“安琳,放開她!”溫雅聲音平淡。
安琳陰狠的看了夏止盈一眼,鬆開。
“告訴我,凌煜在哪裡?”溫雅看着夏止盈,問。
夏止盈整了整衣領,擡眸,揚眉,看着溫雅,“想知道?”
“想知道!”
“那就求我呀!”夏止盈擡高下巴,挑釁的看着溫雅。
溫雅看着夏止盈,臉色平靜,毫不疑遲,“求你,告訴我!”
“哼!求人是這個態度嗎?你以爲求人這麼容易嗎?”
“你想要什麼樣子的。”
“跪、下、求、我。”夏止盈一字一頓,眼中帶着興奮,張狂,恨意。
“夏止盈,你找死…”安琳聲音低沉,陰冷。
溫雅什麼都沒說,彎腰,屈膝,乾脆,在夏止盈面前跪下,“求你,告訴我!”
“夫人…。”
“哈哈哈…。”
安琳聲音發緊,夏止盈看着溫雅,大笑出聲。
溫雅卻很平靜,等到夏止盈笑夠了,平緩開口,“可以告訴我了嗎?”
“不,你求的還不夠。”
“你還要什麼?”
“離開凌煜。”
“可以!”
“哈哈哈…。溫雅,這就你的愛嗎?讓你離開,你就離開?你現在不會是巴不得離開吧!”夏止盈陰笑。
“可以說了嗎?”
“你還沒離開,我要怎麼說?”
溫雅聽了,擡眸看着夏止盈,眼眸暗沉,“你所謂的離開,是讓我去死,對嗎?”
“原來你也不是沒有優點呀!”夏止盈沉笑,“既然知道了,那就從這裡跳下去吧!”說着,推着輪椅上前,緊緊的看着溫雅,目光森森,“也讓我看看你對凌煜的愛,到底有多深?”
溫雅沒動。
“怎麼?不敢了?怕死了?”
“是呀!我不敢,我怕死了!”溫雅擡眸看着窗戶,心口猛然緊縮,從島嶼掉落,他一定受傷了…“這麼高的距離,掉下去一定很疼…”
溫雅話出,夏止盈忍不住怒罵出聲,“你在耍我嗎?賤人…”說着,擡手就要對着溫雅揮巴掌。
卻被安琳伸手攔下,緊緊扣着夏止盈的和手腕,眼中冷嗜氣蔓延。
溫雅緩緩起身,垂眸,看着夏止盈猙獰的面容,“其實,來的時候我就猜到,你會用凌煜的消息爲難我,讓我去死的話一定會說出來。只是,我心裡還是奢望着,你心裡是真的愛凌煜的,你見到我會急切的告訴我,凌煜在那裡,讓我趕緊去找她,不要耽誤了去救他。”
“我是真的愛他呀!只要你跳下去,我就告訴安琳,讓他們趕緊去救他!所以,要是想凌煜活着,就不要猶豫,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吧!”
溫雅還未開口,一個沉冷的男聲從門口傳來。
“既然你對死那麼熱衷。那,我成全你如何?”
溫雅垂眸。
夏止盈臉色緊繃,“邢邵天,你來這裡幹什麼?”
邢邵天懶得多看夏止盈一眼,擡腳走到溫雅面前,皺眉,“她說知道凌煜的消息,你也相信?難道,她讓你跳樓你也跳不成?”
“她真的不知道凌煜的消息嗎?你確定嗎?”
“這裡裝了監控,她要是知道,我們也早就知道了。”邢邵天坦言。
溫雅聽了,眼眸暗了下來,“如果她知道該有多好…。”
渴望,希翼,期盼,溫雅話中情緒,讓邢邵天心口開始感到沉悶,“如果她知道,拿這個威脅你,讓你去死,你也去死嗎?”
“凌煜活着,我怎麼會去死!”
溫雅話出,夏止盈冷哼,“虛僞,冷血,無恥。凌煜剛死,馬上就勾搭上一個。果然是婊子…。”
最後兩個字出,臉上瞬時多了一個巴掌印。
安琳出手乾脆,利索。
邢邵天目光森冷。
夏止盈頭髮懵,眼中恨色更弄,“溫雅,你會有報應的。你等着吧…”說着,嗤笑,“就你這樣無情的女人,還指望我告訴你凌煜的消息!我呸,你想的可真美。這麼迫不及待的過來,是不是幻想着,我告訴了凌煜的消息。你就可以繼續跟他在一起,繼續享受他的一切?”
夏止盈眼裡滿是諷刺,嘲弄,“溫雅,你可真夠噁心的!也夠愚蠢的。你怎麼不想想,我因爲你變成這樣,我可能會告訴你嗎?做夢吧你…”
溫雅聽了緩緩轉眸,“你愛凌煜愛的瘋狂,因爲凌煜你對我恨之入骨。在你的心裡,你對凌煜的愛無人能及,你恨我是理所應當。可是,現在,你最愛的那個人面臨生死,你所想到的只有用他的生死作爲威脅我的工具?你看到我的時候,就沒想過問我一句,凌煜是不就是真的出事兒了?還在尋找嗎?夏止盈,我感覺不到你對他的愛,只有你對我的恨…”
“哈哈哈…。溫雅,你他媽的的說的真好聽!我都變成這樣了,你覺得我還會愛嗎?”夏止盈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其實,我覺得這樣也不錯。反正我是註定得到不到凌煜了。現在,你也得不到了,挺好,真的挺好…哈哈哈…。”
“愛而不得就,就恨!愛而不得,就毀!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溫雅嘴角溢出一絲恍惚的笑意,“來見你的時候,我還想着,你就算是騙我也沒關係。只要你是真心的想着他,希望他活着也行!多一個人想他,對他就多一分祝福,也許那樣他就可以早些回來!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你在恨他…。”
“不,我愛他,沒有人比我更愛他。可,他愛的卻是你。爲了你,他毀了我,連我變成這樣都不來看我一眼,對我絕情的徹底。凌煜他太狠了,對我太無情…他把我都完全毀了…”夏止盈憤恨,嫉妒,看着溫雅眼裡滿是冰冷,“你害了我,害了凌煜,你就是個禍害…。”
“給我封了她的嘴!”邢邵天聲音沉戾。
安琳毫不遲疑,順手拿下夏止盈腳上的襪子,塞到了她的嘴巴里。
病房裡瞬時安靜了下來。
“走吧!我送你回去。”邢邵天看着溫雅開口。
溫雅沉默,轉身往外走去。
“以後這個地方不要過來了,來見這種瘋子有必要嗎?”
“我想聽有人跟我講凌煜,我想聽他的任何事…”
邢邵天聽了眼神微閃,“想知道他的過去?”
“想知道他的過往,感覺他的喜怒哀樂。那樣我會感覺他其實還在我身邊…。”
聞言,邢邵天心口微顫,聲音低沉,“想他嗎?”
“很想…”
“凌煜的過去,想聽我跟你講嗎?”
“嗯!”
“不怕我詆譭他?”
“說什麼都好,只要是我丈夫,我都想聽。”
“講凌煜喜歡過的女人,也不在意嗎?”
“會嫉妒…。”
“講他受過的苦,受到的傷害呢?”
“會心疼…”
“講他的無恥,他的壞?”
“喜歡他的無恥,他的壞…”
“凌煜本質又狠,又無情,你知道嗎?”
“是呀!不然,他怎麼會明知道危險還去赴約。對自己,他太狠,太無情…。”
“在你的眼裡,凌煜一切都是完美的吧!”
“不,他有一個很大的缺點。”
“什麼?”
“他沒有遵守承諾,他說好當天就會回來的,我們拉過勾的,還說一百年不變。可他卻失約了…”
“除了這個,其他都喜歡吧!”
“不喜歡的有很多。”
“不喜他什麼?”
“不喜歡他不在我身邊,不喜歡他到現在還沒回來,不喜歡現在還找不到他,不喜歡他明知道危險還去冒險,不喜歡他從來沒問過我的意願,就開始拿性命爲本,給我堆砌那無憂的城堡。”
“不喜歡凌煜給你鑄造,無憂無慮的城堡嗎?”
“沒有他,我怎會無憂無慮!有他,就算滿是荊棘,也會是天堂。所以,凌煜是個傻瓜。他不知道,我喜歡的從來不是城堡,而是他…。”
一問一答,邢邵天問的隨意,溫雅回答的平靜,眼眸柔和,帶着濃濃的思念。
邢邵天聽完,頓住腳步,伸手拉住溫雅。看着她素白的小臉,剛纔閒適的表情消失無蹤,變得緊繃,暗沉,“愛他?”
“很愛。”溫雅看着邢邵天眼裡,帶着滿滿的遺憾,“可惜,第一次明白愛他,我卻傻了。現在清楚愛他,他卻不在我身邊了。你不覺得這樣對我太不公平了嗎?都說禍兮福所倚,你說,等我受夠了我該承受的罪,老天是不是也該把屬於我的那份幸福給我了?我不要其他,我只要凌煜,這願望一點都不算貪心,對不對?”
邢邵天伸手扶上溫雅的肩膀,低頭,緊緊的看着她,“你想了這麼多,有沒有想過凌煜他再也回不來了?”
邢邵天話出,溫雅眼眸緊縮,臉色卻很平靜,“想過。”
“然後呢?”
“沒有然後。”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現在只想祈禱他安好。如果到了某一天,確定了他再也無法回來,我再也看不到他的那天。我大概纔會知道,我該怎麼辦!”
“想過跟他一塊死嗎?”
“想過…”
話出,邢邵天身體瞬時緊繃。安琳臉色遂然一變。
溫雅卻異常的平靜,“只是,我還不懂,也不知道,如果真的去了另一個世界,我能不能找到他。不過,無論我丈夫是生,還是死,我都不會放棄去找他。”
溫雅說完,拉下邢邵天的大手,神色冷淡,“島嶼的角角落落還有很多,我還要繼續去找,另一個世界是什麼樣子,我從來不瞭解,我要學習的還有很多,所以,沒空跟你聊天了,等你那天有空了,真心想跟我聊聊我丈夫了,你可以來找我。現在,我先走了…”
邢邵天眼眸沉沉,看着溫雅的背影,沉聲開口,“溫雅,你也是個笨蛋!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另一個世界。就算有,過了奈何橋,他也已經忘記你,不會記得你了!你怎麼能找到他!溫雅,你就是隨着他去死,也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溫雅頓住腳步,回頭,看着邢邵天,嘴角揚起一抹極淡的笑意,“邢邵天你聽過一首詩嗎?你應該沒聽說過吧!畢竟,如果聽過,一定會知道,我隨着去另一個世界,其實很有意義。”
邢邵天皺眉。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溫雅眼角溢出淚珠,“如果這一世,我和凌煜註定遺憾。那麼,我就爲下一世努力。他生,我也生,期盼我與他遇到,那時我年輕,他也未老!愛他的下輩子,彌補他這一生的苦,還有血色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