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總是那麼的美好,讓人嚮往。
錦曦走得有些快,快到阮顏的身邊的時候,腳下踩到一顆石子,高跟鞋朝着一個方向崴了一下。阮顏衝上去,急忙扶住,“錦曦,你小心點。懷裡還有孩子呢?摔疼你到無所謂,要是摔壞了我家寶寶,我可不饒你。”
厲奕和穆以恭已經走進了客廳,坐在沙發上討論着什麼。
男人之間的事情,她們做女人的,不應該去參合。
或許這種想法,有些傳統,甚至會有人覺得詭異。自己的男人和閨蜜的男人談話,有什麼不能聽到的。
其實,不是那樣。每個人的心裡都會有一道傷口,或暗或明,深深淺淺,也有不想讓人知道的時候。青春是一道明媚燦爛卻又極致陰暗的憂傷。有的人將這道憂傷放大,然後擺放在別人面前;有的人將憂傷縮小,放進自己的心裡,在別人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掩飾。
錦曦癟癟嘴,似乎對於阮顏說淺淺是她的寶寶只在乎寶寶沒摔着不在乎錦曦摔沒摔着這句是是而非的話給嫉妒了,語氣中有酸酸的味道,“喂喂,顏顏,你看清楚,我纔是你的夫君。你可別給爲夫老牛吃嫩草,還想和我女兒有一腿。小心,你要在出軌,老孃非要打斷你的牙籤腿。”
牙籤腿……
阮顏精緻白皙通潤的臉上微微走起一道淺淺的印痕,眼眸盯着錦曦,“牙籤腿?你什麼時候發明的新詞彙?我看你還是不要去設計什麼衣服了,直接將你的嘴皮功夫貢獻給國家的五千年文化好了。或許還能弄出個錦曦語錄什麼的,揚名於世。那個時候,你錦曦也算功德圓滿了。”
錦曦白了阮顏一眼,“說得我好像跟新疆西藏的那些達賴喇嘛一樣,還真的以爲上面功德圓滿後,就連升天過着神仙般的生活。去他孃的,那隻不過是一個變態的新災難。”
阮顏很是佩服錦曦的想象力,不得不說設計師的工作果然激發了她體內潛藏着的超級豐富的想象力和臆念力。一句功德圓滿都能讓她聯想到新疆那一次3·14的大暴動。似乎就和那誰誰誰宣揚法輪功一樣,普渡天下所有的勞苦蒼生。讓他們都過上神仙那樣逍遙自在的生活。
噗嗤……
阮顏笑了。
“錦曦,你說得對,那些法輪功什麼的還真特麼的扯淡,要是真的能消除心理的創傷痛苦,能讓人們忘記一切,我到還真的想去試一試。不過,要用汽油柴油澆淋在自己的身上,然後再一簇星火點燃自己的身體無盡的燃燒……我還不會傻到那麼沒腦子。”
阮顏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底閃過深不見底的憂傷,就像黑夜平靜的大海沉寂了一切,太過於安靜,安靜到錦曦心裡惶恐不安。她一直認爲阮顏說這樣的話似乎有點像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一般的阮顏是會嘲笑錦曦,可這樣的嘲笑,不是在嘲笑錦曦,而是在嘲笑她自己。嘲笑着那個已經離開了她,她卻念念不忘,無法忘記的男人給自己帶來的所有的傷害和絕望。
或許在阮顏的心底,已經萌發瞭如何才能讓自己不痛苦,如何才能讓自己登峰到極樂世界。如果真的有那樣的地方,阮顏是真的會拿着汽油澆淋在自己的身上的。這一點,錦曦很確定。
所以,錦曦害怕了,她抱着女兒淺淺,睜着圓溜溜的漆黑眼瞳,靠近阮顏,說,“顏顏,你心裡想什麼我雖然無法全部明白。但是,請你記得,你要是掉一顆眼淚,我錦曦都會心疼的。”
原本還在撒嬌開玩笑的錦曦一下子就認真起來。
阮顏伸手將錦曦懷裡的女孩子抱在自己的懷裡,低頭,眉眼溫潤的凝眸着懷中可愛美麗的小人兒,“淺淺啊,你媽媽就是懿傻子你知道麼?以後,千萬不要遺傳你媽媽的智商啊!她根本就是沒智商的長不大的女娃兒。”
錦曦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像鍋底的菸灰,黑得很是難看。
“顏顏,爲夫在關心你,你到好,和我女兒說這些有的沒的。你還想幹嘛,嫌棄我牀~上~功夫不好?想換換口味?再說了,我女兒這麼i笑,就算你跟她說在多的話,她也是聽不懂的。”
阮顏的臉上又泛着淡淡的笑意了,她說,“錦曦啊,我發現你是越來越傻了,難道設計師這個職業是讓你變成傻子?”
阮顏對於錦曦的擔憂和擔心不予置否。繼續開着無關痛癢的玩笑話。
錦曦頭疼的撓着腦袋,“顏顏,我突然的發現,你嘴上功夫真的是厲害不少了啊!大有高中那時候男人婆的風範。”
阮顏:“……”男人婆?高中?她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麼一個蹩腳卻很流弊的綽號?不知道是那些人這麼的擡舉她。看來當初的她還是很受歡迎的嘛!
只不過,阮顏的目光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游離停頓過。
阮顏擡起眼瞼,脣角輕勾,動作極致的優雅卻帶着譏諷,一股瞧不起的樣子,她說,“那個時候的你,特麼的跟現在就像是兩個人。真正屬於你的魂魄,估計早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吧!”
這話話本是無心之過,卻再一次的扯痛了阮顏的神經。
那個時候的她是什麼樣子的,現在的她又是什麼樣子。腦海裡細長的神經努力的回放着,一點點的回到過去,企圖將早已埋沒在塵土之中的屬於的曾經的快樂的時光一點點的找回來。豈料,在怎麼的回想,阮顏的腦海裡有的只有遇見顧惜城之後所帶來的心中的幸福和悲慼。
愛情經歷了磨難就會收穫美好。一直是這樣以爲。知道殘忍的現實將這一切夢裡的夢幻摧毀。才明白,現實是夢想始終都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小晨曦和法夫爾在不遠處的花壇旁邊端着,陽光照耀在孩子的身上,鍍上一層淺淺的淡金色。
“顏顏,是不是我剛纔的話……”
阮顏一直沉默。她在思索,思索着爲什麼那個人就這樣毫無預兆的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沒有告別,沒有解釋,就連一句話,一個會面都沒有。消失得那麼徹底。
錦曦以爲阮顏一定是因爲剛纔的話灼傷了阮顏的心。
“顏顏,剛纔的話都是我開玩笑說的啦。你可別放在心上。”
好不容易纔見上一面,錦曦不想這樣美好的一天被那些慘不忍睹的曾經給擾亂。
“我沒事。”阮顏淡淡的笑了,“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不過那都是屬於我們快樂的回憶。”
“呵呵,說的也是呢?我們活着,就是要獲得精彩,活的快樂。”
兩人看着遠方的孩子,嘴上都掛着滿足的笑容。
現在的他們都已經過得很好了。
錦曦突然又想到了在來的路上遇上那輛車的事情,看着阮顏,欲言又止。她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該不該和阮顏說。她也只是瞟了一眼,比較熟悉,也不確定那個人就真的是顧惜城。
“阮顏……我……”
“老婆,這裡風大,快帶孩子進去吧!”
錦曦剛想出聲,厲奕就叫住了錦曦。
“厲奕。”錦曦望着厲奕。厲奕搖搖頭,示意錦曦不要添亂。
眼神的交流,沒有逃過阮顏的眼睛。
“錦曦,你們帶着淺淺先進去,我去帶晨曦和法夫爾。”說着,離開了。
阮顏知道,厲奕一定是有什麼話要和錦曦說,而且這些話阮顏不能聽的。
阮顏離開後,錦曦問,“爲什麼,爲什麼要阻止我。你不知道阮顏這些年一直就沒有忘記過顧惜城,如果讓她知道……”
“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有什麼意義麼?”厲奕說,“別說我們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顧惜城,就算是顧惜城。就算知道他,找到他,又能改變什麼。阮顏已經嫁給了穆以恭。如果你讓她知道顧惜城的存在,不會給她帶來幸福,只會突然增加許多煩惱,讓她陷入絕境罷了。”
錦曦:“……”
錦曦一着急,就沒有想到那麼多。
“我只是希望顏顏能幸福。”錦曦低着頭,有些難過,“你不懂的,厲奕。錦曦現在看上去很平靜,其實她的內心,一直都在痛苦。她一直都在折磨着自己。”
厲奕抱着孩子,一隻手撫摸着錦曦的長髮,目光溫柔,“老婆,我知道,你是在擔心她。但是,你要相信,風雨過後總會有彩虹。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錦曦點點頭。
沒有在說什麼。
就像厲奕說的那樣,時間會證明一切,也會淡化一切……
……
諾大的酒店房間,空蕩蕩的,四周的窗簾安靜的貼着牆壁,陰冷,沒有溫度。顧惜城剛從浴室出來,頭髮絲上還低落着晶亮的水珠,劉海有些長,遮住了眼眸。腰間圍着一條白色的浴巾,清晰的可以看見性感的腹肌和人魚線……
走到落地窗前,華麗的法國梧桐在風中搖曳,婀娜多姿。
目光淺淡,臉龐俊美,眼眸深邃……
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