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顧明燁，聶楠……自……自殺了！”
自殺？顧明燁愣了一下，然後攢起眉頭。
他爲了能夠留下邢蕎還真是已經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
“別慌，會沒事的。”
邢蕎看着顧明燁，他沉着的態度，剛剛這句話，好像別有深意。
可是慌亂的她已經無法去細細思考——
邢蕎和顧明燁趕到的時候，聶家三口已經在搶救室門外焦急的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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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山一看到顧明燁和她一起出現，就像是被點燃的引信似的。
“你帶他過來幹嘛？邢蕎，你到底什麼意思，是嫌侮辱阿楠還不夠多麼？
你到底和他說了什麼，把他逼上了絕路，你說啊！”
因爲身體不方便的原因，坐在輪椅上的聶山扭動着，語速太快，口涎直流，卻根本顧不得。
嘴巴不停的抖着，聲音甕聲甕氣雖然不尖銳卻讓仍然讓邢蕎覺得有一把刀子在剜着心臟似的疼。
“聶叔，我什麼都沒說。”
她明明說的是實話，可是在聶山聽來都是藉口。
“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說！你以爲你的這種鬼話我會相信？
就算不是你說的，那就是他說的！
是他，是他說的對不對？
你們到底對我兒子做了什麼，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聶山激動的開始語無倫次。
聶北擡眼看了兩人一眼，眼神有些冰冷。
邢蕎的脣瓣動了動，想解釋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不管她說什麼，都不可能有人會相信自己。
所有人都知道她拒絕了聶楠的求婚，在他大病的時候竟然做的如此絕情，就算她再有道理，也沒了人情味。
是啊，怎麼能對生病的人那麼殘忍呢。
不管一開始是誰對誰錯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自殺了，因爲她。
人們看到的只有後果，至於過程，原因，又有幾個人去追究呢？
“爸，你別激動，你的身體不能生氣。”
聶山胸腔起伏的厲害，聶北勸着也並沒有平息他的怒火。
聶楠被護士發現的時候已經是重度昏迷的狀態，他身體本來就沒有好，又發生了這樣的事，他簡直不敢想象，要是兒子有個三長兩短自己要怎麼活下去。
“算是我瞎了眼，養了你這麼一個白眼狼。
滾，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邢蕎懵了，記憶裡聶山從來沒有對她發過火，小時候她太淘氣弄壞了家裡的東西，張芳吼她還是聶山爲她求情。
冬天，他會記得給她買愛吃的烤地瓜。
夏天，他會記得給她買愛吃的綠豆雪糕。
明明那麼慈祥的人啊，此時，卻對她破口大罵。
“聶叔……”
邢蕎顫聲，腿像是灌了鉛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看上去那麼可憐。
顧明燁站在邢蕎麪前，在她還沒有開口之前，知道如果自己說些什麼最後難過的依然是她。
可看着她在自己面前這麼受到傷害，都不如給他一刀更痛快些。
“別叫我，我可沒那麼服氣！
你明明知道阿楠現在的狀況，你還把這個人帶來，你是什麼意思？
邢蕎，你別太過分了！”
“聶叔，你誤會了，顧明燁是來幫忙的，所以——”
沒想到聶山會把遷怒於顧明燁，邢蕎感激着急解釋。
“所以什麼所以，我看你就是來故意噁心我們的。
你別以爲你心裡怎麼想的我不知道。
我們聶家的事需要他來插手麼？他算什麼東西！
你們不都已經離婚了麼？還參合我們家的事是什麼意思？
邢蕎，你還要不要臉了！”
這話難聽的張芳和聶北都聽不下去，看着邢蕎慘敗的臉色，想要開口，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麼。
本來想要一直都不出聲的顧明燁實在忍受不了心愛的女人受到這樣的待遇！
“聶先生，你怎麼說我，都無所謂，但是請你自重！
邢蕎做什麼事都坦坦蕩蕩！”
“顧先生，這是我們的家事，不需要你來點評。”
聶北怒瞪着顧明燁，語氣冷漠。
絲毫沒有將這個男孩兒放在眼裡，只是輕輕一個眼神掃過來，那種壓迫感就迎面襲來。
“事情因我而起，聶叔，你有氣我能理解。
顧明燁和我是離婚了，但是，他依然是我愛的男人。
而他也深愛着我！所以，他會維護我，心疼我這都是情理之中。
大哥發生這樣的事，我心裡也很難過。
但是請您明白一件事！我從來沒有騙過他，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愛就是不愛。
如果說我有做錯的地方，那就是我沒有在他當初求婚的時候立刻說出拒絕。”
邢蕎緊緊的攥着雙拳。
一再的懦弱，一再的心軟，換來的並不是一個家庭的平靜於和睦。
“邢蕎……”
張芳看着她，一個勁兒的嘆氣。
一面是丈夫，一面是養女……
這個情況之下，也不是誰有理就要幫誰的場合。
她總得考慮一下自己的立場和位置。
“現在最重要的是阿楠沒事，先不要吵了。”
“不吵了，你聽聽她說的什麼話！
她好意思說，我都不好意思聽！
我兒子看得上你，是你修來的服氣，你有什麼資格嫌棄他！
我兒子還沒嫌棄你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你竟然還有資格覺得自己高高在上？
哼，是我當初瞎了眼。
我告訴你，張芳，你這個的繼女現在厲害了，誰都看不上了。
我們這小廟容不下她這樣的大佛！
讓她滾，讓她滾！我不想看到她。”
走廊裡鬧的不可開交，吵吵鬧鬧，沒一會兒護士急匆匆的走過來。
“拜託你們安靜一下好麼？這裡是醫院，請保持安靜。”
聶北看着護士，不好意思的點着頭。
“抱歉抱歉。”
“真是的，就不能有點素質麼，中國人真是……”
最後一句話雖然很小聲，可還是被顧明燁聽個正着。
“倫敦大醫院的護士素質也不過如此。”
一字一句非常清晰，那護士臉一紅，迅速離開了走廊。
“嘩啦”一聲，手術室的門被打開，穿着灰色手術服的醫生匆匆走出來。
“患者需要輸血，現在血庫告急，你們誰是A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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