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八點二十分。
別墅二樓的走廊裡響起一陣由遠及近急促非常的腳步聲,隨着門被砰的一聲推開,正靠在躺椅閉目輸液的男人蹙起眉頭,他微擡了眼皮,幽深的眼眸嵌出凌厲的目光看向來人,因發燒而罩着薄紅的俊臉現出不悅之色,
“手被剁了,不能敲門?”
何峰額頭冒着冷汗,一臉的焦急,
“冷先生,這件事剁手嚴重,夫人她……”
一聽他提到秦淺,身軀無力靠仰在躺椅的男人驀的睜開微眯的雙眼。
何峰被那雙佈滿疲憊血紅的鋒利眼神蜇的心裡一驚,神情不由得更加凝重,喉嚨發乾戰戰兢兢的道:
“下面的人剛剛傳來消息,說夫人今天早跟沈氏集團的沈總,去了……民政局。”
猶如一盆冰水,灌過頭頂,凍得男人一兩秒內失去了反應。
冷浩辰沒動,盯着何峰。
何峰被他嗜血利刃一樣的眼神盯得發怵,但他知道老闆在等着下,於是硬着頭皮接着道:
“雖然沈總行事很低調,但是一些記者好像已經察覺到了動靜,事情估計很快會被報媒體,但是夫人看去並不像被脅迫的……”
何峰望着因傷口發炎化膿而高燒不退的男人,頓了頓,止了聲音。
房間裡的氣氛因男人的沉默變得格外的壓抑和安靜,何峰聽着老闆漸漸失去平穩,一聲接一聲越來越沉重的呼吸,垂下頭小心翼翼的問:
“下面的人不知道該怎麼做,想請先生示下,是將夫人強行帶回來,還是……”
砰的一聲!
男人扎針的那隻手攥成緊繃欲碎的拳頭,泛白的骨節重重擊在旁邊的茶几,略微沙啞的聲音冷厲如冰,
“這件事我親自去解決,傳話下去,誰敢動夫人一根頭髮,我要他的命。”
何峰被嚇得怔住一瞬,待回神猛地擡頭看過去,坐在椅子的男人沉重的身軀已經站起,白皙手背血管被針頭劃開一片嫣紅噴涌而出。
他慌忙扶住被男人這突然的動作帶的朝他倒過來的輸液架,被男人滿身的戾氣震得心驚。
“浩辰……”
聽到動靜疾步走進來的霍南城走到近前一把按住男人咕咕流血的手背,一臉不耐煩的罵他,
“瘋了,不要命了,你知道你燒到多少度了嗎?作了一整晚還不夠,這大早晨的,你又是抽的什麼風?”
他說着從旁邊的醫藥箱裡拿出繃帶要給冷浩辰止血,那男人卻突然暴戾的甩開他的手,因高燒而有些虛浮的腳步略微站不穩,
“別弄這些沒用的,流點血死不了,你馬想辦法,把體溫十分鐘內給我迅速降下來,讓我看起來與平常無異。”
被甩了一個趔趄的霍南城氣急敗壞的將手裡的繃帶摔到地,
“特麼的高燒四十幾度你讓我十分鐘給你降下來,你當我是神仙啊!我告訴你,你要是再這麼折騰,你那條胳膊能不能保得住都難說。”
冷浩辰眼眸空洞冰冷的看着滿臉怒氣的霍南城,忽而莞爾,煞人心神,他脣邊帶着笑,語氣淡淡的說:
“秦淺跟沈名熙去民政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