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淺擡眸,目光犀利的看着他,
“病?你指的是精神的,還是身體的?”
冷浩辰被她帶刺的眼神蜇的心頭一疼,眼神沉了沉,
“都有。”
秦淺故意做出無所謂的樣子賣關子,
“想聽實話嗎?”
見冷浩辰表情凝重的無聲點頭,她將視線慢慢移向窗口,目光漸漸飄渺,幽幽開口,
“在發生那件事之後,我換了間歇性反射型精神障礙,簡單的說,是精神病的一種,後來經過治療基本已經痊癒,在過去你沒有出現的四年裡,一次都沒有犯過,至於身體的這點毛病,我也一直在堅持服藥治療,只不過效果不太理想,所以身體也越來越差。”
秦淺淡笑着剖析自己不堪的病情,像在講別人的故事,可是她故作風輕雲淡的樣子,卻看的冷浩辰心裡越來越沉重。
他沒想到,她竟然受了那麼多的苦,不但要承受心靈的打擊,還要忍受病痛的折磨。
“其實醫生也多次建議我做手術,可是我不想將自己瘋癲的樣子示於人前,但是,”
說道這裡,秦淺轉過臉看向他,自嘲的笑了笑,
“今天還是被你看到了。”
冷浩辰目光沉沉的落在她的臉,柔波流轉透着疼痛,
“淺淺,我不是別人。”
秦淺輕笑,
“那你是誰?”
“我是你的男人,所以,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都不許瞞着我,哪裡病了痛了通通都要告訴我,你這個傻丫頭,怎麼可以爲了面子,棄自己的身體不顧?嗯?”
冷浩辰這半是責備半是關心的語氣,讓秦淺忽然鼻子發酸,她忙垂下視線掩住泛紅的眼眶,
“我不是礙於面子,而是……害怕。”
她害怕那驚濤駭浪般的恐懼,害怕會一直沉冗在那個噩夢裡。
冷浩辰看着她極力壓抑着情緒的樣子,擡起手臂慢慢環住她,
“都過去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以後,什麼都不用怕,在我的面前,也不需要作任何掩飾,想哭哭,想笑笑,想瘋瘋,不管變成什麼模樣,你都是我最愛的女人。”
懷裡的人半天沒有說話,雙肩也在有節律的輕微顫動,冷浩辰如畫的眉宇皺起,
“你哭了?”
“沒有,大喜大悲都經歷了,我還有什麼好哭的。”
秦淺嘴硬的否認,但話一說完,便捂住嘴,一直逼在眼眶裡的淚水毫無徵兆的滾落下來。
此時她明白了一個道理,當一個女人要哭,或者正在哭的時候,千萬不要有人問她,“你哭了嗎?”像一個摔倒的孩子,如果沒有大人在身邊,她會拍掉身的灰塵捂住傷口自己爬起來,少了矜貴,卻堅強爭氣。
但是一旦有了別人的關心,她無法再堅強,尤其給她關心的,還是她心裡最最愛重的人。
此時,秦淺是那個摔倒的孩子,而冷浩辰是那個將她堅強的堡壘徹底摧毀的人。
每一個人,都不可避免的,總會有那麼一個軟弱的時候,不管你願不願意。
像此時的秦淺,她最不想在冷浩辰面前示弱,但是每一次狼狽坍塌,都是在這個男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