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一聲招呼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擡眼,應皓倚在門框,撥了撥額前的發,不知什麼染了一小撮墨綠。
“噗。”
盛茵曼失笑,怎麼看着像腦袋上頂了一片綠柳葉。
“笑什麼,有沒有規矩!我是你上司!”
應皓不爽的說道,闊步近前,跨退坐在了桌角,挑着細長的眼道:“是不是覺得很奇妙,到哪你都是我下屬。”
“充數哪都有你。”
還不等盛茵曼開口,蘇冉侃侃一句,拿上了自己的速寫本和鉛筆起身:“我想起來了,我哥有事找我,你們倆慢慢聊。”
應皓目視着蘇冉離去的背影,摸着下巴喃喃一句:“怎麼和巫芸一個德行,渾身帶刺。”
“你一個人嘀嘀咕咕什麼呢?”盛茵曼偏着頭問。
“沒,我就是來看看你。”應皓說罷,撥開西裝,變戲法一般從內襯裡抽出一支紅玫瑰來。
“給你的見面禮,就當你送本少爺照片的回禮了!”
接過玫瑰,葉子折斷,刺被削沒,孤零零的花,花瓣有些焉。
盛茵曼拿着,眼神裡不經意流露出一絲嫌惡之色。
“好吧!我承認這是從禹辰秘書檯順手牽羊來的。”應皓摸了摸鼻尖,站直了身,理直氣壯道:“我來已經是給你和禹辰最大的禮物了,爲了填這個坑,我可是推掉了和妹紙的布拉格之旅。”
“得得,您是大恩人。”盛茵曼 低頭聞了花香,順勢插在了筆筒裡。
不得不說,應皓還真是幫了個大忙。
“好了,我該去辦公室了,工作事宜照舊。”
說完,他走出辦公室,分明聽到辦公區的女職員犯花癡的尖叫聲。
“應皓呢!聽說是新總監,太好了!”
“真羨慕Annie,我也想做總監助理了。”
一片議論聲中,那些猜測她會成爲總監的言論不攻自破,也沒有人再發了瘋的黑她。
“滴滴滴。”
電話響起,她慢慢收回視線,落在手機屏幕上,一條短信顯示未讀。
“下
班我接你。”
憶起今天在會議室裡的場景,那溫暖的笑意始終無法抹去。
完了。
她是徹底的淪陷了,席禹辰一個小舉動,都能牽動她每一根神經,從而心花怒放。
“盛主管。”
出奇的,辦公室的小言主動來到辦公室,臉上尷尬到無所適從的表情,站在門口,躊躇着該進還是該退。
盛茵曼記得,她之前和鬱靜的關係分外好。
“有事?”
她放下手機,疑惑不已,除了工作上的交集,她基本不會和他們多說半句話。
而,他們在背地裡議論她,不會與她攀談。
之前的處境,她就像是一束聚光燈下站着的人,而四下的黑暗,三五成羣的小團體總是會針對處在明處的她。
“沒什麼事。”小言撓了撓後腦勺,顯得拘謹,“我是來道歉的。”
她頓了頓,小心翼翼的觀察着盛茵曼的臉色,見她並無情緒波動,便才繼續補充道:“我之前說錯話請你不要見怪,都是鬱靜鼓動的,我們都被她矇騙了!”
樹倒猢猻散,牆倒衆人推。
職場上,什麼時候能有真友情。
“恩,我知道了。”盛茵曼無意義的抿出笑,茶色的眸子裡黯然神傷。
曾經,鬱靜可是設計部呼風喚雨的人,縱使她只是一介小設計師的時候。
而今, 世人唾棄, 惡言重傷。
“這,這是三天後樑蘇演唱會的門票, 希望盛主管能收下。”小言終於邁開了步子,拿着一張門票遞到她眼前。
“不用,我不是她的歌迷,你留着吧。”盛茵曼謝絕,一直不溫不火的態度。
樑蘇的歌挺好聽,不做作,不浮誇,沒有無病呻吟。
但, 就算喜歡,她也不可能要小言的門票。
“那,那好吧!”
給一塊蜜糖引誘不了,想攀關係也無從下手,小言只好尷尬的退出了辦公室。
她不知道用同樣的手段討得鬱靜開懷大笑多少次,偏偏對盛茵曼無用。
“怎麼樣?”小言垂頭喪氣,
一羣人立馬圍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問道:“盛主管有沒有說什麼?或者有沒有提到什麼人?”
鬱靜不在了,昧着良心害過盛茵曼的都心虛,生怕,被開除。
“什麼也沒說,挺難對付的。”小言一副苦惱之色,在她看來,不顯山不露水的人,要麼就是與世無爭,要麼就是城府極深。
“我看我還是給應少送點好吃的,別被掃地出門……”
哀嚎聲四起,各自捏了一把冷汗。
沒了鬱靜的折磨,5點下班,站在大廈下眺望着遠處橘色晚霞,就像度過了漫長難捱時光一樣。
“嘟嘟。”
喇叭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她側目,引擎蓋水晶漆折射的陽光刺眼。
“上車。”低沉的音調,席禹辰搖下車窗喊道。
下班的人來來往往,衆目睽睽下,她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座,不知羨煞多少人。
“最近新開的一家泰國料理店,味道不錯,我帶你去嚐嚐。”
油門一踩,車駛入大道,他一手隨意的搭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已經撥通了電話,預定位置。
泰國料理,她還是第一次吃。
確實如席禹辰說的,美味。咖喱牛肉,細嫩,烤鴨湯酸辣。
“鬱靜的事,是你透露給蕭董事妻子的吧?”茶餘飯後,盛茵曼喝了一點冰水,指腹摩擦着手邊精緻的筷子。
筷子頭上雕刻的花紋,很美,紋路清晰。
“嗯。”他不予以否認,喉結滑動:“那是她該受的懲罰,你已經給過了她一次機會,不懂得珍惜機會的人會越來越貪婪。”
擡眼,盛茵曼深吸了一口氣。
席禹辰的言論讓她無言以對,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不說她了,星期六晚上有家庭小聚, 我帶你回家。”席禹辰轉了話題,盛茵曼聞言怔住了,這話題一點也不比上一個輕鬆。
“我啊?”她用食指點着自己的鼻尖,笑得牽強:“我就不去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席老爺子討厭我,去不是添堵嗎?”
席志那張拉的老長的臉,時常成爲她的夢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