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部的人不多,就算一人一句也浪費不了太多時間。
大家雷鳴般的掌聲,情緒高漲。
“那現在我先來說一句好了……”
總監助理開始發言,無非是什麼一路順風事業有成,勿忘的話,Toni聽着面無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雨,嘩啦啦。
越來越大了,盛茵曼看着出了神。
“盛主管,盛主管……”
突然聽聞有人在叫她,喊了好幾遍,盛茵曼才清明過來,往發聲的人看。
面前,總監助理正拿着話筒抵在她嘴邊。
一干人都投來異樣目光,她尷尬的接過,對上Toni的藍色眸子,更是窘迫了。
“我……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來公司的時間短, Toni總監你的爲人怎麼樣,別的我不敢說,有一點我深有感動。做事一絲不苟,對員工苛刻而不苛求。希望你去了美國,能越走越遠,事業越走越高。”
Toni嘴角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意,向着她舉了舉杯。
“那我們是不是也得祝盛主管事業邁出新高度啊?”鬱靜陰陽怪氣,狠狠的白了她一眼。
來來去去的眼神,都帶着奇怪的色彩看着她。
“我有什麼新高度?”盛茵曼反問,直勾勾的盯着鬱靜。
“大家心裡清楚,還用我說嗎?”鬱靜又是一記白眼,語氣裡的酸勁是個人都聽得出味來。
盛茵曼冷哼一聲,放着香檳杯在窗臺,嫋嫋婷婷的向她走了過去。
“你想幹嘛?”鬱靜瞧着盛茵曼靠近,莫名的感覺到了膽怯,步步後退。
盛茵曼冷着臉,站在她跟前駐步,嚴肅的問道:“我還想問你想幹嘛呢?憑什麼說我?你說新高度,我都不知道,請教你啊!”
這段時間,從不和他們計較,任由她們在背後閒言碎語,今天當着所有人的面,就要讓他們看看自己到底是紙老虎還是HelloKitty!
強勢的盛茵曼讓鬱靜不知所措,定定的對峙兩秒後,她突然紅了鼻子:“你幹嘛這麼兇,我就隨便說說,你至於這麼當真嗎?”
說說?她說的還少嗎?
“我就當真了,每個人都有一張嘴,有人用來談生意,有人用來唱歌,有人唸書,你能不能只知道用來詆譭別人?”盛茵曼一肚子火氣,當即嗆着鬱靜。
她當然知道她的新高度是什麼意思。
不就是覺得她是內定的總監人選,不服氣嗎?
老是在背後揣測別人,冷嘲熱諷!
“我什麼時候詆譭人了?你血口噴人!”鬱靜居然擠出兩滴淚來,一把推開她,衝出人羣。
會場安靜極了,這麼一鬧,嚴重破壞了歡送會的氣氛。
盛茵曼垂下的手攥着裙子腰際的繫帶,不安又後悔。
她衝動了點,這是Toni的歡送會,她不該和鬱靜較真的。
“好了,大家喝酒,沒什麼事啊!”Toni擡起手打了圓場,音樂聲再起,和奏樂的聲音驅散了僵硬的氣息,其他設計師很有眼色的散去,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
“你也別站在這了,去洗手間洗一洗。”
Toni走到她身邊,音調很輕。
“總監,我……”盛茵曼 欲言又止,稍詫異,Toni主動解圍沒翻臉實屬難得。
“你看你的胸口,都溼了,這麼冷的天,別感冒了。”他垂下的眼,蔚藍色的眸子就像芙花芬島的海。
經他這麼一說,盛茵曼才感覺到胸口一片冰涼。
低頭一看,裙裝的布料明顯的斑駁,顏色不一。是剛纔鬱靜推開她的時候,把酒灑在她衣服上了。
“不好意思,我先去一下。”
洗手間,她用涼水衝過指尖,對着鏡子裡的自己吐了一口氣。
沾溼的手撫過衣料,反而擴大了溼潤的範圍,更顯得邋遢。
抽出紙巾擦了擦,起不了什麼效果,反而留下紙屑。
“算了!”
她賭氣似的,將紙巾揉成團丟在垃圾桶裡,峨眉皺在 一起。
裙子還是問巫芸借的,巫芸要知道她的新裙子被她糟蹋了,肯定心疼得跳腳!
“ 怎麼,撒氣啊?”
鏡子裡,她背後多了一個人,是從廁所間走
出來的鬱靜。
今天的她穿着黑色長裙,畫着復古的妝容,廁所昏暗的打光下,就如同是竄出的鬼魅。
“演技不錯呢?”盛茵曼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鬱靜在她眼前哭上兩眼子還真是蠻讓人詫異的。
她,根本不是那種柔柔弱弱,動不動就掉淚彈子的人。
“一丟丟,騙騙他們的同情心。”鬱靜隱晦一笑,面對盛茵曼,她倒是絲毫不隱瞞,直言不諱道:“總監的位置你還是別想了,絕對會是我的!”
狐狸尾巴掩都不掩,盛茵曼倒是樂得坦白的輕鬆。
“我沒稀罕過總監的位置,你想當就當,跟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盛茵曼說着就走,也不想和鬱靜多費口舌。
“得意什麼啊?”目視着她背影,鬱靜更是不爽。
口口聲聲說什麼不稀罕,打不定回去就找席禹辰訴苦!
“不過,就算你耍什麼手段,總監職位已經是我囊中之物!”鏡子裡的她,笑容陰森,就像是從棺材裡走出的吸血鬼。
就算是備受眼色,盛茵曼還是留到了Patty結束才走。
大家都醉的醉,倒的倒,到最後也沒誰在意她。
雨沒有消停的跡象,她站在別墅門口,撐起了傘。
“盛主管。”
Toni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旁,高出她太多,她仰着頭看,脖子都酸。
還不等她開口,Toni問道:“你真的不考慮考慮新總監的職務?”
居然又親自問了她一遍。
盛茵曼可以感覺到,Toni是真的很看重自己。
“謝謝總監,我沒那個打算,辜負您的好意了。”盛茵曼再度謝絕,沒有因此而動搖自己的決定。
“知道了。”
Toni說罷,邁步進了雨簾裡,打着一把傘,身影漸漸模糊。
呼——
總監的工資應該很高吧?
盛茵曼這麼想着,往前走去,雨滴打在傘面上,清脆的聲響。
站在莊園門口打電話約車,隨意一撇,卻見一輛火紅色的超跑旁,黑色的影子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