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經閣中，宋長陵望着皺起了眉頭的林荒，一屁股坐了下來。
“這跟你沒關係！”
宋長陵開口道，目光落在林荒手中的古籍上，明顯還心有不甘。
林荒揮動着手中的古籍，蹲下了身，望着宋長陵道：“我覺得有點兒關係，你覺得呢？”
宋長陵擺了擺手，“知道太多，對你不一定有好處！”
林荒無言的笑了笑，接着道：“爲何對刑天神殿突然感興趣了？”
“我不是對刑天神殿感興趣，是對左迦明教感興趣！”
宋長陵搖了搖手指。
林荒狐疑的嗯了一聲，疑惑的望着宋長陵。
“我看了陳清風留下的那本書了……《左迦明教之千秋見解》，那本書記載的內容很可怕！”
宋長陵長吸了一口氣後道，話卻只說了一半，然後望着林荒，想要勾起後者的好奇心。
“怎麼可怕了？”
林荒給了宋長陵一個面子，順口問道。
宋長陵笑了笑，然後咳嗽了兩聲，就要開始長篇大論，“我們所看見的白，不一定是白。我們所認爲的黑，或許便是我們所認定的白！左迦明教不一定是傳說中的魔教，四大古族也不一定是古籍中所記載的救世主！”
“你說的事，我知道！”
林荒點頭道。
“你知道？你知道個屁！”
宋長陵見林荒一臉不懂裝懂的樣子，突然開罵，“你知道左迦明教何時建立？在何處立教？爲何興起？爲何兵敗？當年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永夜歷一千八百九十四年，九月初八！大明神朝後裔，第十二代孫拓跋復，領聖皇十八、聖王三百九十二人，殺入中州武壇，滅邪魔三萬九千二百！以邪魔之屍祭旗，創立左迦明教！”
“後左迦明教與四大古族定下蒼穹盟約，共同剿殺邪族。然而在最後一戰之時，四大古族突然起兵，反殺左迦明教！明教自此敗落！”
藏經閣中，林荒開口道。
宋長陵瞪大着雙眼，不可思議的望着林荒，而後驟然開罵道：“你是不是早看過陳清風的書，一個人偷偷的不給我看！”
林荒擺了擺手，“就在一兩天前，剛跟蕭義山和秦長生一起喝酒來着，還見到了天機十二李白衣！”
宋長陵頓時愣在了原地。
如泥塑木雕一般。
然後他很不相信的朝着林荒豎了一根中指。
林荒無奈的擺了擺手，知道自己說了真話，這傢伙也不會相信。畢竟誰又能相信，一個名聲不顯的武王與傳說中的準帝和陽間人屠有瓜葛。
“你到底怎麼知道的？”
宋長陵還是很好奇。
“蕭義山親口告訴我的！”
林荒笑道。
宋長陵頓時一臉厭棄的撇過了臉，懶得跟林荒對話。
林荒笑了笑，隨後又是蹲下了身，問道：“爲何調查刑天神殿？”
宋長陵搖了搖頭，“陳清風的書裡面，所有的內容都是摘自不同的古籍。唯獨首頁和尾頁有後者主觀的論斷，而尾頁中記載的，便是如果想要印證千年之前，四大古族與左迦明教的真相到底爲何，關鍵便在於刑天神殿！”
嗯？
林荒忽的嗯了一聲，而後眉頭微皺，“結果呢？”
宋長陵搖頭，很是自然的拿過了林荒手中的古籍，緩緩攤開道：“還沒找出線頭來，我快把刑天神殿的祖宗十八代都找遍了，但是推衍至九百年前的時候，便斷了線索。刑天神殿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找不到任何來源！”
林荒略微沉思……
當初在雪廬中，蕭義山對於刑天神殿可是隻字未提。對於着點，林荒會本能的認爲，刑天神殿與左迦明教之間，應該沒有關係。
“不過就算不知道刑天神殿爲何憑空冒出來，我也得出了一個結論！”
宋長陵忽然開口道，眼神變得十分肯定。
“什麼結論？”
林荒問道。
“在千年之前的那場烽煙大戰之中，必然有刑天神殿的身影。而他們的來歷，只會存在四種解釋！”
宋長陵道。
林荒由蹲變爲坐着，背靠着書山，等待着宋長陵的後續。
“其一，刑天神殿出自四大古族；其二，刑天神殿出自左迦明教，若是如此，刑天神殿能延續至極，那麼說明他們在千年之前的烽煙大戰中，扮演了極爲不光彩的角色；其三，便是刑天神殿乃是另外一股獨立於四大古族和刑天神殿的勢力！”
宋長陵一口氣道，最後噎氣的停頓了一下。
“最後一種解釋呢？”
林荒開口問道。
“最後一種，就有些可怕了，便是刑天神殿乃出自邪族！而刑天神殿能延續至今，那麼很可能在千年之前，四大古族與邪族達成了某種協議，而這種協議，很可能便是導致了左迦明教覆滅的根由！”
林荒聽完了宋長陵的最後一種解釋，一巴掌拍在了後者腦袋上，“看來你真是讀書讀傻了，這種解釋也能想得出來！”
“這解釋什麼地方說不通，你給我指出來！”
宋長陵反駁道。
林荒卻是笑了笑，“我說不通就是不通！刑天神殿的職責，便是代天執法，誅殺人間邪魔！你別忘了，刑天神殿創立幾百年，便殺了幾百年的邪族！”
宋長陵卻是冷哼了一聲，“難道你是因爲君傾城，不願意去考慮這個問題？你這是用感情在思考問題，而不是用理性的方式去面對問題！”
“你信不信我拆了你的骨頭！”
林荒惡狠狠的盯着宋長陵。
宋長陵目光朗朗，“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我會去一一印證！”
林荒搖頭笑了笑，“隨你喜歡，但別讓我知道你去找傾城，或是去找她打聽有關刑天神殿的來歷，否則我真會拆了你的骨頭。至於你的四個推測，或許前兩個推測的可能性大一些！”
“匹夫還會動腦子？”
宋長陵冷哼的兩聲。
“信不信由你，不過你既然已經認定了左迦明教是光明的，又何須去求證？”
林荒搖頭笑了笑。
宋長陵卻是搖了搖頭，緩緩收起了古籍，“天下間，存在是非黑白。有些黑白可以顛倒，但有些黑白卻不行……千秋之前，左迦明教中有浩然學宮，傳承自大明神朝的文脈。而那一條文脈，曾經在兩千年的永夜時代中，撐起了人族的最後一片曙光。如今，儒家之道已然徹底斷絕了傳承，作爲後生，我希望有一天讓天下人知道，當年左迦明教八部衆之一的浩然學宮，對得起浩然二字！它不是誆騙和蠱惑世人的歪門邪說！我也要讓天下人看看，什麼是儒生的……浩然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