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和死人是有很大區別的,經常接觸的人一摸就知道,我跟着劉老道做了這麼多年的坐棺童子,死人不知道見了多少,一摸那金木的手,我就知道他不是活人了。
可是不等我發作,跟在我後面的老張卻忍不住了,直接大喝一聲,跳起來猛然一踹,直接就把那金木給踹出去了。
“啊”
金木慘叫一聲,滾在了一邊,前面幾個人也紛紛停住腳步,回頭看看怎麼回事。
“老張,你幹什麼”
“你踢金木做什麼”
“老張,你踢我做什麼”
不僅別的金剛發問,連那被踹出去的金木也怒瞪着老張。
這下老張傻了眼了,金木這不像是死人啊,難道看花眼了?
“大傢伙過來,金木已經是死人了”
看到金木的反應,我大吃一驚,可還是立馬給事情定了性,其他人一聽,紛紛目瞪口呆,可他們還是快速的聚攏在我身邊。
“屁話,劉小哥,我哪裡是死人了”
金木很生氣的說道。
“是嗎,那你解釋一下,你爲什麼踮着腳尖走路,你的體溫爲什麼那麼冰,跟個死人一樣”
“我哪有,你誣陷我”
金木狡辯,可所有人都低下頭去看他的腳,此時金木已經站起來了,也是腳尖點着地的。
“腳尖點地走,不是死人就是鬼上身,金木你····”
其餘的人紛紛露出驚恐的眼神來,都是山村裡張大的,這點東西還是知道的。
“我,我,我·····”
金木的眼神突然迷茫起來,他用力的想要把腳踩平,可是無論他怎麼用力,腳尖就是放不平,一直保持着腳尖點地的姿態。
“劉小哥,金木這是咋啦,他死了怎麼還能動”
老張嚥了咽口水,小聲的問我。
“劉老道以前給我講過一個行屍走肉的故事,他現在就是一具行屍走肉,他已經死了,卻不知道自己死了,得讓他知道才行”
我小聲的回答道,這些年跟劉老道住在一起,他沒少在夜黑風高的時候講故事嚇唬我,我記得他以前就說過關於行屍走肉的故事,說是一個貨車司機,走夜路出了車禍,摔在了山崖下面,可又自己爬起來了,跑回了家。
之後他已經忘記了自己出車禍的事情,照樣在家生活,雖然身上發出了腐臭味了,可家裡人也沒懷疑,直到他拉貨的客戶前來報信,看見了司機,嚇得半死,跟他說了車禍的事情,那司機纔想起來這事,然後直接倒地了。
“金木,你自己想想,你是怎麼死的,你已經死了”
我對着金木大吼,現在要是能夠知道金木的死因,把事情揭破,他就會倒下,可關鍵是我不知道啊。
“對啊,金木,你怎麼死的”
“是不是被陳老闆閨女害死的”
其餘的金剛立馬叫嚷了起來。
那金木的臉色更加的茫然了,好像在回憶什麼東西,可他手卻情不自禁的摸在了肚子上。
“金木,把你的衣服掀開,快點”
我看見金木這個動作,立馬大吼道。
金木打了個寒顫,慢慢的揭開了自己的衣服。
“嘶”
衣服一揭開,我們頓時倒吸一口氣,因爲在金木的肚子上,插着一把刀,整個刀身已經插入了肚子裡了,只剩下一個刀把在外面了。
金木也滿滿的低下頭,臉上的血色迅速的褪去,只剩下煞白。
“我死了,死了····”
金木嘴上嘀咕了兩聲,然後就那樣硬生生的往後倒了下去。
“劉小哥,這,這····”
其餘金剛不斷的咽口水,根本不敢去看那金木,又死一個,總共才九個人,這都死了多少人了。
“你們····”
“我沒死”
“我也沒死,你看”
“我也是”
我一回頭,他們立馬大叫起來, 還把自己的衣服都掀起來了,表示自己沒死,讓我哭笑不得,我又沒說他們死了。
“你們不覺得那把刀有點面熟嗎?”
我深吸一口氣,把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這荒山野嶺的,除了之前李三爺帶着的那把殺豬刀,誰會帶着刀呢?
“我看出來了,那把刀是三爺的那把殺豬刀”
老張反應最快,一下子就把真相說出來了。
可是這樣大家更爲驚恐了,當時三爺被那陳老闆閨女殺了,大家一窩蜂的跑了,也沒人去撿了刀啊,後來三爺屍體不見了,那把刀怎麼會插在金木肚子裡。
“老張,你去把刀拔出來”
“不不不,劉小哥,我不敢,萬一金木又活了怎麼辦”
老張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打死他也不敢去拔刀啊。
“膽小鬼”
我暗自罵了一句,其他人也不用看了,肯定沒這個膽子的,我之所以罵他們,那是因爲我們都是一羣跟死人打交道的人啊,不是擡棺的就算坐棺的,現在都還怕起死人來了,這說出去都讓人笑話。
他們不敢動手,那隻能我自己來了,我三兩步上前,在金木面前說了一句“有怪莫怪”之後就順手拔了那把殺豬刀。
“劉小哥,接下來怎麼辦啊”
老張等我拔了殺豬刀,又問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繼續走,我們下山,等天亮之後找人來收拾這裡”
也許是拿着刀的原因,我突然膽氣都足了,揮舞了一下殺豬刀,然後把刀插在了皮帶上。
其餘金剛紛紛同意,他們現在巴不得回家去,哪裡會反對。
於是我們又排成一排,打着火把往前走,我就跟在最前面的那人身邊。
“大傢伙不要怕,我們殺豬刀都有了,殺豬刀辟邪,遇到事情就跟剛纔一樣,不要一窩蜂的跑,有事大家一起上,團結才能活,知道嗎”
我繼續給大家打氣加油,這羣人已經被嚇破膽子了,我還真怕他們一遇到什麼事情就跑,而且我有一種直覺,今晚的事情沒那麼快結束,這把殺豬刀出現得也太詭異了一點,李三爺,二愣子,還有陳老闆閨女的屍體還沒找到呢。
經過我一番打氣,總算是凝聚了點士氣,然而這點士氣卻沒有支撐多久,因爲我們又回去了,特麼的又回到了那棺槨面前,而且那棺槨前面還站着一個人。
“二,二,二······”
“二愣子,是二愣子”
“二愣子活了”
“二愣子詐屍了”
二愣子就站在那棺槨面前,半個腦袋還是癟的,臉上全都是紅黃相間的**和血水,眼睛瞪得大大的,就那樣盯着我們。
“鬧鬼了,跑啊”
也不知道哪個混蛋炸了一聲,我一回頭,一個個全都在撒着腳丫子跑路,把我剛纔說的全都給忘光光了,差點沒把我氣死。
“來吧,老子不怕你”
可我沒跑,拔出了殺豬刀,吐了口唾沫,跑是死,不跑也是死,老子今天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