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元神奪舍

“奸人所害?莫非這老小子真的死了?”

吳明被唬的一愣一愣的,眼珠骨碌碌一轉,猛的轉身擡頭,大義凜然道,“前輩乃是我大宋武道楷模,晚輩雖然不才,但身爲大宋武者一員,當爲前輩盡綿薄之力,您老若有遺願未了,儘管吩……吩……呃!”

說到最後,愕然發現,那老者雖然栩栩如生,可頭顱微垂,雙目緊閉,緊抿的嘴脣顯得異常蒼白。

“坐屍!”

沒來由的,吳明腦海中閃過四年前,在百川山洞府中,所見的外祖陸九川和亡母古芸屍身如出一轍。

“老夫壽終五百七十七載,縱橫神州,一生追尋聖道,孜孜不倦,可惜天資有限,困厄於大道門前,如今坐化在此,唯有一事放心不下!”

那坐屍紋絲不動,卻有蒼老的聲音嗡然響起。

“咳,前輩儘管吩咐!”

吳明一副乖寶寶的樣子道。

實在是摸不準,這是什麼情形,說鬼魂吧,又沒見其它異常,說這老怪活着吧,又一動不動,着實詭異的令人發毛。

“老夫此生只有一個徒弟,便是許秋瀾,可惜受人所害,累及自身,雖然她得我所學,可在生死之際,偶有所得,不得不傳訊於她,你可拿我最後心得,完成她的囑託。”

說話間,一枚玉簡自其身後香案上方的畫卷中一閃而出,落在吳明面前。

“您老放心,晚輩定當辦妥!”

吳明哪敢拒絕,小心的收入龍衣,即便知道這件事是外帶的。

“小友乃信人也,老夫信得過你!吾一生所藏,盡皆在此,丹藥、靈珍,盡在你手,便是老夫所託之事的報酬。”

枯曄老祖再次道。

“還未請教前輩要晚輩做什麼?”

吳明心頭一凜,恭聲道。

知道寶物不是這般好拿的,可他還是想到了另一個層面,既然是報酬,怎麼看着像是專門爲他所設立?

“先不急,老夫所託之事極難,你還需過一關考驗纔可!”

聞聽此言,吳明心頭一跳,哪有先給報酬的?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能硬着頭皮答應,又聽那蒼老聲音道,“考驗就在老夫身後這張畫中,小友放心去吧!”

“什麼叫放心去吧?你全家纔去了呢!”

吳明莫名的感覺有些不舒服,可不得不服從,畢竟這可是絕頂大宗師,而且既然是寶物,有紫青蓮燈在還不必過於擔憂。

嗡!

話音未落,光影綽綽,只見那副山水畫上流光溢彩,一條溪流赫然漫出畫卷,到了吳明腳下,只得一咬牙踏了上去,溪流一卷的將他拉入畫中。

“這裡是……”

吳明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好似走了數遭符鏡天門,放眼望去,竟是來到一處有山有水的奇異空間中。

但讓他頗覺怪異的是,雖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可除了他之外,不見任何活物!

“哈哈哈,成也,成也,盡入吾甕中矣!”

就在此時,面前山峰驟然狂震,蒼老的長笑聲震蒼穹,山林嘩啦啦作響間,閃出一股詭異的氣流,鬱鬱蔥蔥的山林赫然轉瞬化作枯黃,落了一地敗葉。

“你……”

吳明心頭巨震,不等他如何動作,溪流竟然倒轉,拖拽着他逆流而上,轉瞬便來到山頂一處幽靜的潭水中。

“小友,別來無恙否?”

水面之上,赫然有一名面容矍鑠的老者,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正是枯曄老祖。

“前……前輩這是何意?不是要考驗小子嗎?”

吳明已經覺得不妙,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

“是啊,你已經完成了考驗!”

枯曄老祖和善慈祥如鄰家老翁,滿意的點點頭。

“晚輩愚鈍,還請前輩示下!”

吳明硬着頭皮道。

“小友不是已經有所覺了嗎?”

枯曄老祖笑吟吟道。

“前輩乃是得道大能,框我來此,所爲何事?”

吳明右手捂上心口,面色驟然陰沉,龍衣失去了感應。

雖然這件寶貝一向不怎麼靠譜,可仍在危難關頭,數次救他性命,從未如此過。

很顯然,要麼是這方空間鎮壓了龍衣,就是之前收走的寶物有詭異之處,隔絕了他和龍衣的聯繫。

“呵呵,當然是爲了圓滿因果!”

枯曄老祖目光深邃,看着吳明如審視珍寶,幽幽道,“小友以聖道法帖佈局,誘老夫入甕,結下因果,當有今日之劫,怨不得誰!”

“你怎會知道聖道法帖是出自我手?”

吳明深吸口氣,頓感棘手,難怪這老傢伙有恃無恐,無懼聖道之爭的規則對他出手,這份因果,即便是天地都難違,更遑論沒有成聖的陸九淵?

換言之,枯曄老祖對他做什麼都不爲過!

但聖道法帖之事,極爲隱秘,只有寥寥數人知曉,但都是他所信任的人,不可能傳出去。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枯曄老祖神秘一笑,飄到了吳明近前,“更何況,天機雖不可測,但未必沒有人能夠探究的到,只要付出足夠的代價即可!”

“你……”

吳明愣怔剎那,旋即駭然失色,明白了這代價是什麼。

“你很聰明!”

枯曄老祖越看越滿意,甚至有些欣喜,有些唏噓道,“實在沒想到,你竟然有此機緣,得道燁聖僧之助,不惜損毀寶藍袈裟,爲你寫下聖道法帖,即便是得罪半隻腳邁入聖道的金鱗妖皇也在所不惜!”

嗡!

話音未落,潭水嗡然出現層層漣漪,光影流轉間,一塊錦藍布帛浮出水面,其上閃爍着兩行金色偈語,正是‘*,一遇日月便化龍’!

“前輩到底想做什麼?”

雖然布帛模樣大變,可吳明還是一眼認出此寶,沉默少頃道。

“佛家有云,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你當日結下因果,自是要一報還一報!”

枯曄老祖詭秘一笑。

“你……你想奪舍?”

吳明心頭咯噔一聲,腦海中蹦出一個由來已久,卻鮮少有人證實和成功的傳說,失聲驚呼。

“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枯曄老祖的笑容漸漸斂去,目光深邃的好似能將人的魂魄吸走,寒聲道,“老夫雖壽元無多,可還是有幾年活頭的,可爲這聖道法帖,枯耗了心神,卻無半點所得,又被數名同階苦苦糾纏,甚至連金鱗那老雜魚都敢打上門來,強行索要。

老夫心有不甘,便以生命爲代價,強行窺視天機,結合各種線索,最終鎖定了你。

嘿,也虧得如此,老夫才能在生死關頭,悟得一絲枯榮真諦,成就半聖元神,奈何肉身行將就木,無力迴天,只能借你之身,圓老夫成聖之望!”

轟隆隆!

話音方落,蒼穹風雲色變,雷霆滾滾,竟似風雨將至,氣氛沉悶的幾欲令人窒息。

吳明沉默許久,澀聲道,“前輩爲何非要選我?需知晚輩身陷聖道之爭……”

“呵呵!”

枯曄老祖長笑打斷,意味深長道,“你能身陷聖道之爭,說明本身有不凡之處,又得玄聖和道燁兩位聖道大能庇護,更顯氣運機緣之深,若僅僅如此,老夫是不會選你的,可你設局坑害金鱗,結果使我入局,結下因果,而這絲因果,便使得極難成功的奪舍,多了一成可能。”

“外有老夫散盡家財,所求得的各種寶物輔助,又能增添一成,若我捨去半聖元神,如此可平添一成,而你身陷乾坤畫卷,遮蔽了自身天機,又多了一成。

龍衣被封鎮,玄聖和道燁無法推測你的氣機,如此一來,前前後後,共五成把握,你說老夫如何不選你?”

聽到此處,吳明已經完全沉默,這就是種豆得豆了!

當日只想着佈局,誘金鱗入局,無暇他顧,給他成長的時間,沒想到這才半年過去,便讓枯曄老祖這等存在盯上了自己。

只能說,天意使然,也是他小覷了這些活了多年的老怪物!

“呵呵,你放心的去吧,有老夫預備好的各種寶物,憑藉你的天賦,老夫自有把握能夠平步青雲,也會承接你的因果,替你照拂吳王府!”

在枯曄老祖看來,此時的吳明完全喪失了鬥志,說來也是,區區意境武者,能夠和他這等幾近半聖的存在侃侃而談,已然是超乎想象的事情了。

“那前輩準備怎麼奪舍?”

吳明頹然道。

“還沒有放棄抵抗嗎?”

枯曄老祖瞭然的點點頭,換做誰也會有些許不甘,但他已經佈下天羅地網,穩操勝券,不介意讓吳明死的瞑目,“作爲老夫奪舍的回報,最後給你一句忠告,放棄抵抗,可以少受點折磨!”

“真的不能打個商量?”

吳明面色難看道。

“你當這是買賣,想要討價還價?”

枯曄老祖心情大好,哭笑不得道。

“那就來吧!”

吳明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張開了雙臂,無語問蒼天,“都說生活就像強、奸,若無法反抗,還不如默默享受,真他娘……”

“哈哈哈,這話糙理不糙,都說吳王鍾靈毓秀,果然如此,吾來也!”

枯曄老祖愣怔剎那,仰天狂笑一聲,整個身體化作一股流光,一閃的自吳明眉心沒入。

嗡隆隆!

山水轟鳴,竟是有無數流光洶涌而起,化作符文籠罩了吳明所在,他竟是身處一方大陣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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