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鞭纏繞在衛淵的腰部,進去的時候女嬌說過,只要傳出特殊的力量波動,就會從外面藉助封印大陣的方法,將衛淵給拉出來,衛淵也就是利用了這樣一個場地優勢,最終戲耍了一次蚩尤,成功脫身。
眼前一花,眼前的人從憤怒至極的兵主蚩尤之屍。
變成了白髮垂落,容貌絕美的女子。
蚩尤最後的氣勢實在是太強大。
衛淵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回過神來。
他最後完全是被揍了不知道多少頓以後,氣性上來了。
哪怕是被威勢壓制得渾身僵硬。
也要催動身體完成那個極端挑釁的動作。
架可以輸。
面子不能掉。
禹覺得很贊。
契覺得很淦。
女嬌看着衛淵模樣,伸出手指戳了戳臉蛋,衛淵回過神來,道:
“女嬌我……”
“閉嘴。”
巫女嬌皺眉呵斥一聲。
然後伸出手指按在衛淵眉心,又左左右右看了好大一遍,確認了雖然有傷勢,但是並沒有傷及根本,沒有對自身根基留下過於嚴重的後患,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這傢伙,雖然說動靜不小,但是其實還是有點數的。
至少沒有去主動挑釁那個蚩尤之屍。
衛淵語氣故做輕鬆道:“沒事,我就只是和蚩尤好好交流了一下,沒有受多少傷,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沒事就好。”
女嬌微笑道:“丹藥都用完了?”
“嗯,還是女嬌你想得周到。”
白髮狐女微微擡了擡下巴,有着紅色眼影的眼角挑起,顯而易見心情不錯,而後在衛淵以爲能應付過去的時候,女嬌一下拉過衛淵,右手擡起,手上多出一個特別行動組專門手機,直接就是三十連拍。
而在這個時候,衛淵也看到了自拍畫面裡面的自己。
滿臉茫然。
衣服凌亂,偶有破碎,右眼眼角烏漆嘛黑。
像是後現代藝術的照片,又有一種原始野性的魅力。
像是一隻從保護區裡翻牆而逃的大熊貓。
又像是被一個砂鍋大的拳頭來了一記友情直拳。
加上那懵逼的眼神,茫然無聲的雙目,以及身上的蚩尤氣息。
活脫脫當年逐鹿之戰上和蚩尤互毆之後玩命逃跑的食鐵獸成精了。
女嬌笑意盈盈道:“真好啊,難得的收穫呢。”
衛淵:“???!”
臥槽!
他瞬間反應過來,就去搶奪女嬌的手機,可是被女嬌直接握住手,手掌一按,而後反手一拉,體力耗盡的衛淵被自家長姐拉着原地一個三百六十度旋轉,往後右小腿被一勾,直接倒下。
女嬌動作自然變化,旋身的時候,右腿膝蓋頂住衛淵的腰,讓衛淵上半身後仰。
一隻手拉着保持平衡。
左手手掌握着手機斜着高舉。
以一種宮廷舞會上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最優雅精緻的曲終完結方式。
如果說此刻旋轉的是身穿長裙的少女,那麼裙襬的飛揚落下,絕對是可以比擬崑崙雪落一般的盛景。
動作簡單。
卻又優雅地像是一隻白天鵝,或者說霜雪之中起舞的白狐。
當然,
如果衛淵不是女性方的動作就更好了。
“來,看鏡頭。”
“茄子。”
衛淵:“…………”
女嬌微笑着再度三十連拍。
最後心滿意足地放開了衛淵。
巨大的衝擊讓衛淵有點想要蹲在那裡好好整理下思緒,至於爲什麼女嬌會這種舞蹈,女嬌顯得無聊的時候是會看那些所謂的現代電視劇的,而後對那些女主角女配角的操作一陣吐槽。
並且表示要是換自己上,那女主角絕對活不過三集。
這樣的舞蹈只是看一眼就能學會的程度。
女嬌哼唱輕快旋律,手指啪啪啪地在手機上操作。
打開文件夾,‘阿淵黑歷史3.1版本’,然後輕車熟路地存了進去。
衛淵站起來,嘆了口氣,想要出去。
女嬌把手機收好,道:“等一下。”
衛淵下意識扭過頭來:“嗯?”
啪的一聲,女嬌手掌一左一右捧着衛淵的臉,當然與其說捧着,這力道倒不如說是差不定點就給拍成三明治夾心了,而後衛淵感覺到一陣陣清亮的感覺浮現出來,身上傷勢快速地恢復。
女嬌手指在他右眼眼眶按了下。
被蚩尤狠狠地一拳砸出的黑眼眶就恢復正常模樣。
甚至於仔細看看,比起原本的眼角皮膚都要細膩光滑。
“嗯,這樣就差不多了。”
女嬌後退兩步,噙着微笑拍了拍手。
虛空中流光一轉,衛淵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就被修補完成。
甚至於在一些細節處還做了些許的調整。
看上去比起原本的模樣,更爲英朗,氣質沉穩而悠遠。
衛淵訝異地看向自己的衣服。
女嬌伸出手給他整理了下衣領,道:“這兒可是塗山禁地,你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來,外面估計來了些塗山部宿老,當然要有些樣子了,可不能掉了位格。”
衛淵嗯了一聲。
女嬌笑吟吟道:“畢竟世界上能欺負你的可只有我。”
她思緒微頓。
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沉思道:“以後是不是要增加珏?”
“如果你們有了孩子,是不是還得加一個女兒?”
“啊呀呀,這樣的話,淵你的家庭地位似乎又要降低了。”
衛淵嘴角抽了抽。
“???!”
………………
禁地之外。
外面的青丘狐族聽到了那麼巨大的動靜,那裡還能坐得住?尤其是某些見多識廣見過世面的狐狸精,聽到了拳對拳的爆轟之餘,感知到了其中蘊含的氣機強度,都驚得狐狸毛都炸起來。
此刻一一都聚攏在這裡,面有擔憂之色。
等到禁地打開之後,看到白髮威嚴的女嬌,和另外一個年輕男子走出,而禁地之中傳說中鎮壓的存在並沒有出現,這些青丘狐族這才稍微地鬆了口氣。
其中一名老狐趨步上前,面容疑惑道:“國主,先前我等在修行時,感知禁地變化,地動山搖,難道說是禁地鬆動了嗎?”
“還有,這位先生,若是我沒有記錯,應該是外界人間之人。”
“爲什麼會在這裡?”
女嬌微微擡了擡眸。
面容上絕沒有和衛淵相處時候的輕鬆愉快。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威嚴,只是眉宇微皺,那種歲月的凝重和威壓就令人感覺不適,下意識便要開口,本能維護衛淵,哪怕是些許的質疑,都會讓女嬌覺得不喜,而這個時候,衛淵拉了拉女嬌袖口,低語道:
“我來說吧……”
雖然不可能去娶那三位狐女,但是替你分擔些許青丘國的壓力。
也是沒問題的。
女嬌想了想,頷首。
衛淵上前一步,想了想,語氣輕鬆:
“首先,你應該稱呼我爲塗山淵。”
塗山淵……
這個名字有些陌生,有些生疏,很多人都沒有立刻想起來。
“至於爲什麼在這裡?”
衛淵袖袍一拂。
一道殘影破空墜下。
伴隨着無邊肅殺之氣。
狠狠地墜入青丘國地面,無邊煞氣環繞其上。
那正是一柄戰戟,其上有着古樸紋路,散發出滔天的氣焰,彷彿有一尊虛幻的巨人站在戰戟旁邊,伸出手掌握起兵器,昂首咆哮,氣焰滔天,令天地萬物翻覆,臣服腳下。
一片鴉雀無聲。
衛淵忍着筋骨痠痛,語氣平淡道:
“只是來和蚩尤稍微切磋一二而已。”
聲音頓了頓,面不改色道:
“互有勝負。”
………………………谷
片刻後,青丘國中,被蚩尤戰戟威懾的諸多狐族帶着駭然離開。
而後不約而同地鑽到自家族譜裡面尋找塗山淵的淵源。
塗山姓氏。
這個可是很古老的了啊!
或許,或許這位塗山淵祖宗也是自家老祖呢?這幾千年繁衍下來,大家往上數是一家的事情也不是少數了,這樣的強者,在上古必然早早成婚,子嗣會變成大家族流傳下來,反倒是誰也沒去祖廟裡找,而女嬌笑得肚子都有些疼了,指着衛淵:
“噗呲哈哈哈,互有勝負。”
“互有勝負,你怎麼說得出口啊,阿淵。”
衛淵理不直氣也壯:
“本來就是啊。”
他打了我九十九拳,我回了他一拳,有來有往對吧。
他拳頭打了我臉皮一百次。
我也用臉皮猛擊他拳頭一百次。
只是衛淵突然有些擔心,擔心自己最後那火氣上頭了之後的所作所爲,被那極惡六人組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不過,應該不至於對吧……
衛淵心底嘀咕。
蚩尤也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
祂們也不至於閒得無聊就看着自己和蚩尤之屍互毆。
最後,惹了一個也不至於那六個一塊出來啊。
又不是馬蜂窩。
他們上古六人組有仇的啊。
怎麼可能共進退?
衛淵這才安心下來。
女嬌笑得肚子疼,道:“那,阿淵你現在要做什麼?”
“嗯?在青丘再多呆些時間?”
衛淵搖了搖頭,道:“不了……”
“我得回博物館了。”
衛淵想到家裡一堆的崑崙山神們,就覺得頭大。
可是也不能放着不管,只好嘆道:
“我得先回去,處理些事情。”
……………………
在某小城裡面。
白澤毫不客氣地再要了三籠小籠包。
三個油旋子,幾個滷蛋,外加豆腐腦。
很有豬肉榮氣質的老闆叼着一根菸,道:“豆腐腦兒啊。”
“甜的鹹的?”
白澤茫然:“什麼?”
“我問你吃甜的還是鹹的?”
“兩種口味,甜黨還是鹹黨?”
“哦,口味啊……”
白澤明白了老闆的意思,陷入沉思。
看了看旁邊的董教授。
自己幫忙回憶起來,吃點東西不過分吧!
非但不過分,而且不過分,那是一點都不過分!
作爲廢人的白澤很快就說服了自己。
於是大手一揮,瞪着一雙死魚眼,豪邁道:
“甜黨?鹹黨?”
“不!”
“我全都要!”
老闆豎起大拇指:
“甜黨鹹黨兩頭跨,勇士。”
很快就擺滿了滿滿當當一桌子的早點。
兩碗晶瑩剔透的豆腐腦擺在眼前,一者上面有白砂糖,另外一碗則是放着蔥花紫菜,醬油蝦皮,最後一勺辣椒油,白澤吃得歡快,葷素不忌,那邊老教授緩緩轉醒。
周圍人被白澤施加了干擾認知的能力。
誰也沒有注意到董越峰的異常。
白澤喝了口豆腐腦,道:“醒了嗎?董教授。”
董越峰撫着額頭,呢喃道:“是你做的嗎?”
“是啊,你想起來什麼了?”
白澤不怎麼在乎,反正不是什麼很重要的記憶。
老人呢喃道:“我想起,想起……”
他眼前彷彿出現了軍團混戰,出現了西楚霸王,看到熟悉的博物館主披上重鎧,跨在戰馬之上,氣勢如虹,最後是自宮殿中走出的雍容身影,額頭滲出一滴一滴的冷汗,呢喃道:“我想起來了。”
“始皇帝,始皇帝復甦了。”
“嗯??!”
白澤差一點被一口辣椒油嗆死,劇烈咳嗽起來。
緩過勁來的時候,嘩啦一下站起來,猛地踏前,雙手握着老教授肩膀,眼睛登時亮起光來:
“真的?!是那個秦始皇?!!”
“帝王之道,一元初始的始皇?!”
直接一嘴把卦象至高之一吐出來,再度習慣性地說漏嘴的白澤緊緊盯着董越峰,老教授震驚之下,忽略了白澤的本能‘劇透’,點了點頭,只是沉浸於記憶裡,嘆息道:“是啊,沒有想到,能夠見到秦始皇。”
“書同文車同軌……不枉此生啊。”
“小哥兒,你怎麼這麼激動?”
“手勁兒好大。”
能不激動嗎?!
飯票,不,大腿來了!
白澤放下手裡的豆腐腦,鄭重道:
“其實,我有一個秘密,你不要害怕。”
“嗯?放心,我是歷史學家,見過很多事情,我不會害怕。”
白澤這才放心,正色道:
“我是始皇帝的臣子,最親近的那種。”
董越峰愣住,道:“趙高?!”
視線下意識往下瞥去。
白澤嘴角抽了抽,道:
“打住,不是,不是太監!”
“我是文臣, 文臣,你能帶我去始皇帝那裡嗎?”
董越峰抱歉地收回視線,因爲眼前之人的奇妙手段,他多少有點相信。
但是老教授畢竟閱歷豐富,不可能如此輕鬆地相信,這個時候下意識就想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既然眼前青年自稱是始皇帝的臣子,那麼對方肯定也會認識眼前這個青年,於是老人沉吟了下,語氣和緩道:
“既然說你是秦始皇的臣子,那麼,我想,我可以帶你去找一個人。”
“這個世上再沒有誰比他更瞭解始皇帝了……”
“他應該就可以帶着你去找到始皇帝本人。”
白澤狐疑:“是……什麼人?”
老教授回憶那身穿鎧甲,手持戰槍的身影,回答道:
“是大秦的戰將。”
戰將啊,那沒事了。
不是掛件,不屬於競爭對手……
就力牧那種,開路的莽夫。
白澤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點頭答應下來。
心中歡呼。
哈哈,衛淵,這一次,是我快一步!
大腿,是我的了!
看我見到那戰將,尋找始皇,獻上寶劍。
然後出任第一掛件,活得帝王信賴,走上獸生巔峰。
白澤浮現微笑:
“那我們還等什麼呢?”
“趕快出發吧!”
“對了,要去的是什麼地方?”
老教授陷入回憶,最後輕聲回答:
“那裡啊……”
“是一家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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