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起先前清醒之夢中,自己暗算了燭九陰一把,衛淵就覺得有點慫,啊不,從心,他都不知道那灰袍男子現在會憤怒成什麼樣子,視線掃過這滿是血腥氣的營寨。
五指微握,此地這些將領即將要崩潰的真靈被暫且穩住。
準備待會兒帶給燭九陰。
這裡十多名武將,其實實力都相當不錯,畢竟能夠被挑選來編入先鋒軍,那都是一等一的猛將,只是這些猛將此刻卻全部都是一招斬首,死不瞑目。
河圖洛書放聲嘲諷:“來啊,再來啊!”
“沒吃飽飯是吧?!”
“就你們那點力氣,給洛爺爺我搓澡都搓不下一點老泥來!”
“拋光的人都比你們力氣大。”
各種挑釁的聲音換着法兒地來。
完全沒有一句話重複的。
衛淵懷疑,如果願意的話,河圖洛書可以洞察天下一切罵人的話,不,理論上,它確實是可以做到的,只是這聲音實在是太吵了,衛淵皺了皺眉,那邊河圖洛書瞬間變化語氣:
“啊我英俊萬分才高八斗氣宇軒揚的博物館主,您有什麼吩咐嗎?”
“卑微的小洛虔誠爲您服務!!”
衛淵:“…………”
裝備:衛淵斧(曾用名·刑天斧.JPG)
描述:文官專屬,交流利器!
特效——只要你手持這把刃口比脖子粗的大斧頭,任何有靈性的生物都會邊得異常的好交流,讓你做回自己,颯爽文官。
衛淵心中默默吐槽。
原來如此,刑天斧纔是文官表率。。
不過,河圖洛書石碑分靈,確實是他一路闖進來最大的幫助。
一方面是,河圖洛書雖然算不到西王母,算不到契,禹。
但是作爲曾經具備編織命運能力的頂尖至寶,哪怕是分靈,即時演算出這一座巨大軍陣的安全通道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衛淵簡直就相當於是拿了這軍隊陣法的後門鑰匙,然後一路殺進來,爆了這三萬前鋒軍的菊花。
這一座陣法對他毫無作用。
另一方面,則是對敵。
他的實力雖然強大,但是還沒有對這幫傢伙造成碾壓局。
能贏,但是沒法秒殺。
於是衛某人把河圖洛書縮小後當了護心鏡。
戰斧猛烈重劈,只要是個合格的將領高手都會選擇直線距離更短的心口刺殺以死換死,而衆所周知,河圖洛書的正版,雖然慫了點,但是再怎麼樣也是正品。
按照神州上古鑑定術,都是一般來說絕對不會被劈碎的那種。
只有刑天斧這種級別的兵器才能把它弄碎了,所以這幫傢伙的兵器擊中了河圖洛書後,就全部被震碎了。
衛淵反手一斧頭,全部都是一招斬首。
塑造出了碾壓的外在表現。
至於會不會接錯。
這可是河圖洛書牌的護心鏡啊!
天生自帶驗算天機,百分百振刀的被動技能。
而且是隻有伏羲和刑天斧軒轅劍這種級別的兵器能劈碎的硬度,其他兵器來一個碎一個,來一對碎一雙,衛淵翻身上馬,手中的刑天斧撩開簾子,前面先鋒軍的精銳看到那些被擊殺的將領屍體,士氣終於潰敗。
在衛淵反手將主將的首級扔過去後。
就連最精銳的衛士都控制不住顫慄,轉身奔逃。
衛淵騎在駁龍馬上,看着這軍隊譁變。
被綁在身上的河圖洛書相當狗腿子地道:
“氣宇軒揚的館主大人,您需要我尋找到這些軍隊潰散後的位置嗎?”
“不用了。”
衛淵扯了扯嘴角,深刻懷疑這河圖洛書是因爲之前被衛某人劈碎了十萬八千次,
所以下意識認爲他是個殺戮成性的狂魔,是個沒事就拎着刑天斧砍天砍地的殺神。
這就叫做是主觀性的誤會了。
衛淵目送着這些軍隊潰散,三萬先鋒軍,哪怕盡數殺死,對於百萬以上的超凡軍隊來說,戰鬥力的降低也是微乎其微,但是如果讓這些先鋒軍潰逃回去。
那麼衛淵單人獨騎殺穿了軍營,並且將先鋒軍主將全部斬殺的消息和情報,就能在後方產生巨大沖擊,對士氣上的負面影響,要比這三萬超凡修士全部留下來更難,不過,百萬超凡軍……
如果能夠摸清楚大荒軍隊的風格。
再加上這些超凡修士軍隊對於人間的輕蔑之心。
齊活了,完全符合武安君的針對範圍。
低於三十萬的單子不接……
這不就來了?
衛淵搖了搖頭,驅馳戰馬奔走,本來想要直接回到人間再說,可是感知到那真靈的逐漸潰散,只好尋找到了一處隱蔽的地方,佈下了陣法,面色稍白了些,單人衝陣這種事情,做多了容易被煞氣反噬。
不過衛淵自己已經算是半個山神,煞氣反噬的干擾會被壓低。
畢竟煞氣再牛也沒法對石頭產生什麼威脅。
能讓山神崩潰死亡的,唯獨風化的力量。
衛淵握住那些真靈,想了想,把河圖洛書石碑也扣住,河圖洛書石碑分靈聲音歡快道:“強大威嚴的博物館主,能容許您卑微的小洛問一句嗎?咱們這是去哪裡?”
衛淵嘴角抽了抽:“去帶着禮物賠禮道歉。”
“哦哦,賠禮道歉,是該帶着禮物。”
河圖洛書分靈贊同。
河圖洛書聲音頓了頓:“那麼,容我冒昧,偉大的博物館主,咱們的禮物在哪裡?”
衛淵沉默。
博物館主笑摸河圖洛書狗頭,笑而不言。
河圖洛書分靈:“…………”
“不!!!!!”
“我爲館主你擋過刀,我爲館主立過功!”
“冕下你不能這樣對……”
不等河圖洛書分靈再度淚奔。
衛淵直接雙目微閉,鼓足勇氣,前往了清醒之夢中。
……………………
“三足鼎立?”
老街花店,崑崙山神和水神們神色凝滯。
少年謀主喝了口茶,覺得那種馥郁的花香和紅茶的味道配合得恰到好處,如果再搭配上阿淵的梅花糕之類的,簡直太美妙了,決定了,往後事情結束後,就在他們家旁邊開一家教古琴的教室,天天去蹭飯。
就是可能沒什麼名氣。
來學琴的人不多。
崇吾老山主道:“……小先生你說,是三足鼎立,恐是一面之詞。”
阿亮笑着道:“當然,當年的事情太過於古老遙遠,連老山主你都不知道,何況是亮,但是我仍舊認爲,只要一件事情發生了,那麼就一定會留下各種蛛絲馬跡。”
他順勢給自己倒茶,道:“三句話。”
“只要老山主在聽完亮三句話之後,仍舊覺得我沒有道理,那麼亮轉身便走……”少年謀主想到了最近看到的那個所謂,精通人性的女講師,被自己逗笑了下。
老山主道:“小先生請說。”
少年輕搖羽扇:“第一。”
“陸吾神將自己的力量分化,化作爲臥虎令投入人間,而臥虎令崩潰損壞的時間節點,恰巧就是庚辰被十二元辰在崑崙暗算的時候,正是唐代時間,是虛假的大劫宣傳處的時候,這個時間着實是巧妙。”
“第二。”
“在分裂山海的時候,西王母選擇來到人間,始終遊歷於天下佈局,連自己的崑崙玉山那一部分都搬來了人間,居然沒有在靈氣和寶物更豐富的大荒。”
泰器山神反駁道:
“這只是因爲當年的事情,三位大神之間伸出了嫌隙。”
“也因此,娘娘才選擇了離開大荒和崑崙山海。”
阿亮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
“泰器山神所說,是當年珏姑娘盜取不死花,給阿淵續命的事情。”
泰器山神道:“正是。”
少年謀主伸出第三根手指,笑道:
“巧了,這正是亮要說的第三件事,也是亮這幾天來,百思不得其解,始終想不明白的一個問題。”
“照見十方,知過去未來,曉天地四方,見生死歲月的開明。”
“居然沒能察覺到當時尚且年幼的珏姑娘去了天之園圃。”
“不但沒有察覺到。”
“還讓珏姑娘輕而易舉地將那不死花盜取下山嗎?”
彷彿一聲雷震,衆多山神一時死寂。
崇吾山主呢喃:“這,這……”
照見十方,幾乎知道一切事情的開明,那位始終不曾踏出九重天門的上古十大強者,怎麼可能沒有察覺當時年幼的天女?那麼也就是說,祂明明察覺到了這件事情,卻仍舊任由這會導致陸吾和西王母矛盾激化的事情發生了。
少年謀主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羽扇輕搖,平淡道:
“讓亮再說一句。”
“此事,是坐見十方的開明。”
“無視了事態的發展。”
“讓出身於西王母一脈的珏姑娘。”
“盜取了陸吾天之園圃當中的至寶。”
“而後矛盾激化。”
“還需要再繼續講下去嗎?”
花店當中,一片死寂,阿亮道:“似乎是你們之前經歷的事情,不斷的引導,讓你們刻意地迴避了對這一個問題的思考,或許是開明的權能,真的是作弊啊……”
“對面其實早已經對珏姑娘包藏禍心,這個時候選擇反客爲主的計策,簡直就像是主動送上門讓對方支配自己一樣,計策越發精妙,就反倒是越發入了開明下懷。”
崇吾山主神色複雜:“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苦笑道:“若是沒有先生你提醒,我等幾乎是主動送死了。”
沒有眼前這少年謀主點破,他們或許就會按照開明的引導,結盟,然後想要和開明談判,結果正入了對方下懷,少年謀主語氣從容自信:“無妨,亮一直知道。”
“我出現在此,便是爲了扭轉命運。”
老山主眼神複雜,起身欲要爲先前的事情道歉一禮。
還沒有拜下,手掌便被少年謀主按住。
“是老朽先前懷疑先生……”
“不。”
俊美的少年眨了下右眼,微笑道:“亮說過,剛剛只說三句話。”
“而先前說的,卻是多了一部分。”
白衣少年灑脫一禮,道:“先前爲奪先機,語出多有失禮之處。”
“萬望諸位,勿要見怪。”
崇吾山主回憶,想到剛剛少年說的那句‘讓亮再說一句’
他本來就是這個打算嗎?
老山主臉上表情越發柔和。
而後客客氣氣道:“現在這樣的局勢,先生有何妙招?”
其餘諸位山神們也都不敢再有絲毫的小覷,就彷彿某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博物館主所說,或許世上根本沒有白澤,或者,人人都是白澤,誰都知道抱緊大腿。
阿亮嗓音溫和:“與其反客爲主,授人以權柄。”
“不如分庭抗禮。”
“崑崙山海神系,以山神,以水神,此刻既有崑崙玉書,又有西王母在人間的祖庭玉山,與其結盟,何不將水神山神姓名烙印於玉書之上,據有崑崙,掌控地脈水脈,匯聚於一身,成就王母法身。”
“而後,以崑崙名義之上尊主王母身份,裹挾大義,和開明分庭抗禮,佔有人間山神水神的西王母,和一位崑崙天女,在整個山海大荒的意義,是截然不同的。”
“之後的合縱連橫,自有機會和餘地。”
匯聚山神水神,地脈氣脈合一,登臨崑崙尊主。
而後據有人間,分庭抗禮。
這是直接成爲棋手的陽謀。
甚至於可以靠着共工的存在反向牽制住開明,爭取時間。
崇吾山主心潮澎湃,下意識詢問道:“請先生教我等!”
少年阿亮提了提茶壺,發現紅茶已經被喝完了,於是提起羽扇,微笑道:“今日之事,便到這裡吧。”他站起身,那邊老山主等人面色凝固,這心裡剛剛被撓癢癢撩撥起來,這少年謀主反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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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後事具體謀略如何。”
少年噙着微笑,道:“就要諸位改日上門,詢問阿淵是否同意了。”
“亮聽他的。”
諸多山神水神神色驚愕。
某路人館主被自家弟弟強行拖出來秀了一波存在感。
習慣性發現隊友跟不上節奏的阿亮,已經琢磨出來了如何讓阿淵不掉隊的法子,與其說直往阿淵跟着思路走, 不如就直接那根繩子把他捆住,沒事就把他拉出來秀一波存在感,強行把他拉到節奏上跟着跑。
亮對他可真是好。
少年謀主心底非常滿意。
轉身離去,只留下了被他拋下的深水炸彈轟炸得心神震顫的山神們。
“那博物館主……”
老山主苦笑不已:“自身勇武,身邊既有戰力過人之輩,又有如同諸葛先生這樣的謀士,上可和水神共工亦敵亦友,也能和淮渦水君相交莫逆,明明只是個懶散的陶匠,我居然看出了古時候一代雄傑的氣象,真的是……”
與此同時,心底莫名覺得,這樣的傢伙,似乎也配得上天女了。
祂想要喝杯茶緩解下沸騰的心緒。
提了下茶杯,微怔。
回憶起剛剛少年一邊說話一邊喝茶的動作,聲音驚愕。
“喝完了?!!”
……………………
清醒之夢中,衛淵一進去,刑天就一下抓住他。
這位戰神似乎被嚇得面色發白,手勁兒大得離譜,讓衛淵都驚愕,心底有點慫,燭九陰這是發了多大的脾氣,居然讓刑天這麼猛的人都變成這樣,一想到這個,衛淵就想要溜。
刑天右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道:“你小子不要想溜!”
“這可是你的鍋,背好!”
“胡扯,你們當時不也玩得很開心嗎?!”
刑天道:“總之,快點去勸勸燭九陰。”
衛淵嘴角抽了抽:“所以,他打算幹什麼……”
“祂被你氣得回老家了。”
“???!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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