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跟我的丫頭道歉,是跟我。”月無雙糾正道:“你好歹是個側妃,我多少也要給四皇子幾分面子,不會爲了一個丫頭計較。但你今日駁了我的面子,我若是不討回來,怎麼能嚥下這口氣。”
可惜不管是晴空還是月無雙,在徐側妃眼裡都不算什麼,此時見霍景良和幾個丫頭侍衛們紛紛看着自己,怎麼也不能拉下這個面子,當下便道:“這事情我若是錯了,自然該向六皇子妃賠個不是,可那丫頭又不曾說自己是爲主子挑選,我自然不知道她是您的人,不知者不罪,這又何錯之有呢?”
“不知確實不罪,可現在知了,還不罪麼?”月無雙伸手按在腰上:“徐側妃,想來你也知道烏河國是個蠻荒之地,不似大梁這樣禮儀之邦,所以我縱是公主之尊,也不是什麼大家閨秀,今天我就將話放在這裡,今日你若不低頭,休想走出寶祥齋。”
“你……”月無雙的威脅如此赤裸裸,徐側妃這下是真怒了,當然心裡可能也有一些怯意,畢竟月無雙婚後進宮那次險些將淑妃的貼身宮女打死的事情,早已經在涼州城的上層中廣爲流傳,她也是聽過幾個版本的。
但徐側妃是真的不相信月無雙一個有着皇子妃身份的人,會在大庭廣衆下公然動手。
“罷了。”徐側妃往後退了退,打算走:“你初來乍到,又受了打擊變故,我不和你一般計較。四皇子還在等我,先走一步。”
只是徐側妃剛要轉身,月無雙按在腰上的手突然動了,一道黑影閃電一般揮出,抽向徐側妃。
誰也沒料到月無雙說動手就動手,誰也來不及阻止,徐側妃更是嚇的連一聲喊都沒能喊出來,呆若木雞的僵硬着身體,動彈不得。
鞭梢只是在徐側妃的頭上點了一下,將細細的珠鏈給截成了兩半,在清脆的聲響中,落了一地的珍珠。
一瞬間的沉默後,徐側妃帶着的丫頭先反應了過來,慌忙的撲了過去:“娘娘,娘娘您沒事吧?”
徐側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嚇的臉都有些白了,嘴脣微微的有些哆嗦:“沒,沒事……”
月無雙提着鞭子一步步的走過來,那樣子像是要弄死徐側妃一樣,小丫頭哆嗦着攔在前面:“你,你要幹什麼?”
月無雙根本連一句話都懶得跟她說,擡起手來長鞭甩出,在那丫頭腰上繞了一圈,往邊上一帶,那丫頭就踉蹌着撲了過去,被站在一旁的侍衛一把接住。
“你……你敢打我,你就真的不怕?”徐側妃此時已是色厲內荏,眼角餘光看見站在一邊的侍衛,道:“你們是死的麼,還不快攔着她。”
兩個侍衛站在一側,眼觀鼻,鼻觀心,好像聽不見也看不見。
徐側妃這話好笑了,他們是靳少宸的人又不是四皇子的人,怎麼也沒有相幫外人的道理。何況也幫不了,雖然他們不是什麼高手,可是能跟着靳少宸身邊辦事的,也都有些本事,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就剛纔月無雙那一鞭的準度和力度,要真打起來,他們倆也不是對手。
月無雙身材高挑,跟靳少宸站在一起也矮不了太多,偏偏徐側妃是個身材嬌小的女子,站在她面前,頗有些居高臨下的感覺。
“道歉。”月無雙伸手,在徐側妃的一個哆嗦中,用鞭梢擡了她下巴。
晴空淚眼朦朧的看着月無雙,只覺得這輩子肯定是嫁不出去了,世間男子縱是再瀟灑,也不及自家的公主,以後還有什麼男人可以入的了眼啊。
鞭梢硬硬的,抵着徐側妃細嫩的皮膚一陣刺痛。四皇子靳少炎尚沒有正妃,府裡最大的便是這個徐側妃,也是從小養尊處優的,對下人氣勢滔天,但對上月無雙這種手上染過血的人,便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了。
徐側妃看着月無雙沉靜面上半點也沒有玩笑或者軟化的意思,此時已經撐不住l了,嘴脣有些哆嗦着,微微開了開口,正要說話,突然一陣腳步聲從外面傳來。
寶祥齋是開門做生意的,自然時時都有人來,但月無雙既然敢在這裡動手,也根本不怕被人看見,因此也沒有打算遮掩,只是徐側妃下意識的往身後看,然後當看到來人時,鬆了口氣,腿一軟,差點摔倒。
幸虧那人及時的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徐側妃的胳膊,將她撐了起來。
月無雙擡眼一看,四皇子靳少炎,這英雄救美來的可真是時候。
靳少炎是和徐側妃一起出門的,但他可沒心思陪女人逛首飾店,因此讓到了門外便分道揚鑣,打算找個茶樓坐坐,可走出去一截子後,突然想到母妃這幾日心情不好,又縱聽說寶祥齋的首飾好,因此便折返過來,想挑件做禮物。
只是剛進門,便看見自己的側妃站在門口瑟瑟發抖,好像被誰威脅了一樣。
太平盛世,天子腳下,敢光天化日威脅皇子妃的人可不多,靳少炎摟住徐側妃一擡頭,有些意外:“這不是……無雙麼?”
這一聲無雙喊得相當自然親切,月無雙眉心跳了跳:“四皇子,好久不見。”
這真是得益於樑帝當時的一番好意,想讓月無雙自己從幾個未婚的幌子中挑選挑選,因此跟幾個皇子都打了招呼,說些什麼都是自己人,兄弟姐妹一般,月無雙在涼州城無親無故,做皇子的要做個表率,常去找她說說話散散心,有什麼好東西,也要想着妹妹。
於是雖然月無雙不願意和誰深交,但和這幾個皇子也都混了個臉熟,而爲表親切,也爲表樑國對烏河國公主的態度,皇子們一個個都無雙無雙稱呼的親暱的很,不管內心如何,表面上撕破臉的,卻只有靳少揚一個,還沒被其他人知道。
“好久也不至於,不過是幾日罷了。”靳少炎笑道:“無雙,最近大婚可是忙壞了吧,在六皇弟府裡住的可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