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性格冷漠的墨七,正常來說是根本不屑跟一個小丫頭逞口舌之利的,但此時卻實在是忍不住,冷道:“難道你覺得娘娘可能贏得了王爺?文青,我現在倒是挺好奇,如果你輸了,能爲我做什麼?”
文青卻只是勾起脣角笑了笑:“難道你覺得王爺會贏?難道你看不出,這是王爺在向娘娘示好麼,只是真可憐,你要成爲王爺和娘娘秀恩愛的犧牲品,到時候,我一定會好好招待你的。”
說完,文青轉身就走了,留下墨七站在原地憋屈的幾乎要吐出一口血來。
王爺和王妃夫妻恩愛和睦當然不是壞事,但這關他什麼事啊。爲什麼要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可不管墨七多麼鬱悶,隨着樑帝的宣告,狩獵活動還是正式開始了,大家都摩拳擦掌性質高昂的,還有兩個時辰,縱馬進入這片廣袤的林子,在天黑前回來,誰帶回的獵物多,誰就是第一名。當然也不是光看數量,也要看質量,十隻野雞對一隻熊,那也沒什麼驕傲的。
墨七自然是隨行的,但文青作爲一個表面上不會武功的小丫頭,只能乖乖在帳篷裡等着,這讓她十分鬱悶,卻也沒辦法。
月無雙換了一身戎裝,騎着高頭大馬和靳少宸一起策馬進了林子。
靳少揚和靳少炎今日也都來了,靳少炎的面色自然不好,不過他因爲身體不好,臉色一直都不好,大家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月無雙的視線和他在半空中相遇,說不清誰更冷漠。
但靳少揚卻顯然是有話要說的,不過看着靳少宸在她身邊挨的那麼近,卻終究什麼也沒說,只是禮貌的點了點頭,便策馬前行。
月無雙身上的秘密越來越多,越來越沉重,誰也分不清是好還是壞。即便時光可以倒流,靳少揚依然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應該主動一些,又何況是現在,她已經是靳少宸的皇子妃。
月無雙和靳少宸並不那麼着急,他們並肩騎馬緩緩而行,更像是一對前來踏青的小夫妻,若不是因爲人太多的話,說不定索性就同乘一騎了。
墨七面無表情的跟在身後,心如止水。他現在其實已經完全接受了文青的說法,這場毫無懸念的比試,自家王爺就算是能獵到一隻老虎,也一定會雙手奉給皇子妃。
樑帝是有一個活動範圍的,其他人自然沒那麼多講究,一百多人聚在一起,什麼獵物也嚇跑了,因此大家都十分默契的打算跑遠一些,縱馬疾馳,半個時辰能跑出很遠了。
月無雙和靳少宸沒有搶第一的雄心壯志,自然但既然來狩獵,自然也就索性同樂一番,兩人跑了一陣子後,便都拿了弓箭在手中,等待着獵物出現。
只是天不遂人願,昨夜觀星象的官估計是偷了懶,沒預報出今日有暴雨將至。
就在月無雙一箭射向一隻野鹿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臉上一涼,那野鹿應聲倒地,月無雙道:“下雨了。”
雨天最長伴的就是驚雷,而在這樣樹木密集的林子裡,驚雷實在是太危險了。
“一點預兆都沒有,怎麼會突然下雨?”靳少宸無奈的道:“這下可好了,除了父皇離的近來得及回營地,其他人都要淋成落湯雞了。”
雨水開始還只是滴滴答答,很快便成傾倒之勢落下,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沒有打雷。
如果此時是槍林彈雨,那靳少宸還可以將月無雙護在身後,可面對傾盆大雨卻無能爲力,墨七也無能爲力,不過幾句話的功夫,便一起被淋成了落湯雞。
墨七此時突然有些羨慕可以留在帳篷裡避雨的文青,這大雨看樣子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停,就算是現在回頭,半個時辰跑到了營地,那也是毫無意義了。
想了想,墨七道:“王爺,我們往西去吧,往西沒多久便能出這片林子,那裡有一些山莊,隨便找個地方先避雨再說,這雨太大了,說不定還會有雷,太危險了。”
獵場雖大,但也有邊緣,這雨不是任何人可以控制的,靳少宸也不過是大梁不上不下的一個皇子,所以誰也不覺得有危險,縱馬便往西去。
其實只要保護好樑帝,其他的人都不會有危險,畢竟這林子雖大如今也有幾百人在其中,不時的便能遇上,想要暗殺誰,這太不明智了。
三人在大雨中狂奔,不過是一刻鐘的時間,便到了樹林邊緣,遠遠地,能看到莊園的影子。
這地方已經離涼州城很遠了,零零散散的坐落着一些莊園,有些主人或許是涼州城裡的權貴,或許是商人,也有可能是有錢的外鄉人,甚至只是一些莊戶住在一起罷了。
只是爲了避雨,月無雙他們自然是就近,往第一個能看見的莊子疾馳而去。
莊子裡必然有人,什麼農活兒也不能在這麼大的雨中進行,而且樑帝今日會來狩獵,閒雜人等是一定要回避的,今日一定已經打了這遠近莊子的招呼,讓他們不要出門,免得驚了聖駕。
很快到了莊子門口,衆人卻發現來避雨的不止是他們幾個,院子門是開着的,早已經拴着兩匹馬,兩個一身溼透的人站在屋檐下,看起來也只比他們早到了幾步而已,身上還在往下滴着水。
真可謂是冤家路窄,此時站在房檐下的人,正是靳少炎。
靳少炎應該也是來避雨的,正側着身子在擰着衣襟上的雨水,一個侍衛立在一邊,再旁邊的,便是幾個莊戶漢子,他們雖然誠惶誠恐,但不算太驚慌,畢竟這獵場不時的總有皇親國戚來打獵,不是這個就是那個,也算是見過世面。
只是兩下見面略有些尷尬罷了,靳少宸護着月無雙走到屋檐下,淡淡道:“四皇兄,你也在這裡避雨?”
這是一句廢話,靳少炎只是點了點頭,頗有些冷淡,沒有回答,而且微微側過了身,非常明顯的,不打算理會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