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南陳已在邊境集兵十萬。”
“這是邊境加急送來的摺子,諸位看看。”聖上說完就讓一旁的侍衛在早朝上讀起了邊境之事。
今日的早朝破例的早了兩個時辰,一些人總喜歡唉聲栽道,但今天進了大殿後看到的是聖上清冷的臉,如不起波瀾的水面一樣看不出一絲表情,衆人看後不知聖上是喜是怒,心裡自然愈發恭敬。
衆人聽完摺子後,無一不心驚膽戰,面色凝重。
“衆愛卿,你們有何看法?”聖上審視一圈文武百官後,開口說道。
“回陛下,自我正陽收復五丘後,南境就連年戰事不斷,但大多都是兩國將士私下較量罷了,也未發生過較大規模的爭鬥,南陳太子拓拔濤剛登基,朝政不穩,恐怕這次在南境屯兵不過是爲了給這位新皇增加聲勢罷了,不必過多思量。”新上任的戶部尚書曹琳走出率先開口稟報道。
“哦,尚書大人想的可真是美啊,且不說南境屯兵十萬是爲如何,南境摩擦已經多年,未出大規模戰事是因我南境將士勇猛兵強馬壯,靠的是我正陽數萬兵士撒血護我邊境不亂,靠的可不是大人這張嘴,大人是怕起了事端,少了戶部的財路,誤了大人的仕途嗎?”剛復官的顏太傅聽後絲毫不留情面,對着戶部尚書曹琳懟了回去。
“大人說的甚好,大人不在我之位,怎能知我之艱難,國庫本就不充盈,王朝又經動盪,恐怕國庫經不起一場戰事。”曹琳聽後也毫不客氣的回道。
就在二人險些要吵起來之時,聖上擺了擺手示意二人消停。
“二位宰輔,你們可有話要說。”
柳承澤聽後立馬回話道:“老臣以爲南境之事,不可忍。”
“哦?”聖上聽後從龍椅上站了起來,示意柳承澤接着往下說。
“自我正陽收復五丘後,南陳就刻意在邊境製造事端,橫行不法,屢次燒殺搶掠我手無寸鐵之百姓,是可忍,孰不可忍,臣建議立即出兵,討伐南陳。”柳承澤義憤填膺的說道。
聖上聽後眯起眼睛,笑了笑,顯然柳承澤這一句正從了陛下的意,但是還是要裝作思索一番,遣去羣臣,擇日在議。
早朝後,養居殿內。
“楊巡啊!你怎麼看。”聖上邊批閱奏摺邊開口問道。
“回陛下,此仗必打,而且得速戰速決,一是爲錘鍊新軍,二是宣北正陷入五子奪嫡的亂局中,朝政不穩,無心與南陳聯合,此戰天時地利人和皆有,戰則必勝。”
聖上聽後放下筆,看着楊巡開口說道:“這一仗得打,而且據密探來報,南陳擇日便要退兵,南陳爲的就是爭個聲勢,那羣鼠輩不敢與我正陽開戰,但我正陽要打,這次要打的那南陳十年內不敢犯我邊境,打的南陳十年內再無犯我邊境的軍力,宣北三皇子登基已成定局,文衍在宣北也無啥大用了,也該回來了,這次除了南陳之憂後,就要一心對付宣北了。”
“派人去護文衍回來?”
“得派人過去了,別忘了要不是文衍,這個宣北皇帝估計早就成太上皇了,宣北三太子恐怕做夢都想殺文衍,你安排吧,務必保文衍安全回來!”聖上囑託後,楊巡就行禮退了下去。
“朕自即位起,無不祈願國泰民安,可南陳屢次犯我邊境,殺我國人,今又在我邊境屯兵,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日聖上昭告天下,頒佈徵南令,新軍已前往南境,這次要動真格的了。”在回凌州的馬車內,宇文昊對着姜少卿討論南境之事。
“怪不得老二走的那麼急。”姜少卿聽後若有所思的說道。
“你怎麼看這一戰。”宇文昊笑着想聽聽自己這個弟弟的看法。
“此戰避不得,南陳與宣北兩國聯合十餘年圍堵我正陽,這一機會百年不遇,如若不戰,待到兩國修養生息後,定會擾我正陽,這次要打,就得狠打,打的南陳再無與我正陽一戰之力,打的外夷賓服,打的他南陳割地求和。”姜少卿面目堅毅,語氣認真的說道。
“對,南陳雖不足掛齒,但一與宣北聯合就足以爲患,那羣陳人本事沒有,花樣的招數卻很多,這一戰得打疼他們。”宇文昊聽後也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南陳明知自己不敵,爲何又要屯兵與邊境呢?”宇文昊說完後又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很簡單,南陳新皇來位不正,朝堂之上很少有人服他,他要不挑起事端,爲自己造勢,就不能坐穩這個皇位,而這就是我正陽日思夜想的出兵理由,而且宣北朝政恐怕也要大變,更無心管別國之事,今南陳爲魚肉,我正陽爲刀俎,只能任我正陽宰割。”姜少卿此時來了興趣,話匣子一下打開了。
“停停停,這些你從哪知道的。”宇文昊急忙打斷姜少卿,開口問道。
“從老二話裡猜出來的唄。”姜少卿滿臉不在意的說了一句。
“就這些。”
“南陳半年就開始與我正陽互通使臣,你知道陳人想的是什麼嗎?”姜少卿又對着自家老大提了個問題。
“他們的意思是,我南陳不想與你正陽打,五丘之地肯定是你們的,我也拿不過來,但是爲了面子,我肯定得挑些事端,你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行,但是我們就等這一天呢,南陳與我示好,一是宣北五子奪嫡,朝政不穩,二是自己國內沒資格在生戰事,我們正陽等的就是宣北羸弱這一天。南境平定後,在安朝政,然後連後涼壓宣北,滅南陳,最後殺後涼,天下一統就在今朝。”姜少卿說道此刻,滿臉興奮,同時臉上還掛着一絲狠辣。
一直以來都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對政事有這獨特的見解,可宇文昊萬萬沒想到這番話是自己弟弟親口說出的,宇文昊心裡萬分震驚,但不顯於色。
宇文昊聽後思考一會,隨後緩慢說道:“少卿啊,你知道道新政爲何推行不了呢?”
姜少卿聽後換了個臉色,立馬回道:“新政與民爲本,斷的是富豪官紳一脈,朝中滿是勳貴,聖上雖力推取消蔭封,但是那羣人換了個法子,舉薦自己一脈的士人入朝爲官,結爲黨羽,新政斷的就是這些,所以他們斷不能讓新政實行。”
“你總說別國朝政不穩,那我正陽真就政通人和嗎?”
姜少卿聽完這句後,低頭思索,任憑這個腦袋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一個答案出來,是啊,都知道朝政奸臣當道,都知道柳承澤是個奸臣,但他奸在哪了,恐怕誰也說不出,在這個時代裡,誰又敢說是絕對的對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