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星劃過天空,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離約定的點刻還有數小時,雖說並沒有刻意去準備些什麼,但心中那顆懸着的結還是讓穆源提前爬了起來。
將身旁的青菊劍拔出,從揹包裡拿出了一塊破舊的抹布,然後細心的從劍鞘擦至劍尾。這是從平息村一路隨行的抹布,雖外表上的紋路已經模糊,但是主人的心卻依舊。
眼神裡夾帶了些許思念之情,是對父親的思念,很久沒有這樣想過父親了。甚至,在那凱加爾堡之後的日子裡,那位已經被穆源認定爲父親的牧師就再也沒有出現在穆源的世界裡。難道是他知道了什麼,難道是他有意迴避嗎?
輕輕將劍舉起,伴着微微的稀光,青菊劍清冷,泛着森森寒意。也只有劍柄處精美印刻的菊花讓穆源的心確乎溫暖了些。
穆源沒有忘記父親,雖然那張帽兜下的臉穆源至今未看透……
雲霧撥開,暖陽慢慢融入大地,將細細的光灑在慕斯卡的街道上。
稍事準備,推開朱卡特家的門,四人臉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好!第三輪了!大家……加油!”
穆源高喉一聲,舉起右手握緊拳頭。這是一個自信的宣言,也是一個自我的激勵。面對最艱難的考覈,三人應該如何面對,在接下來的幾小時後,他們將上演一場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的好戲。抉擇,將會貫穿其中,是相信自己,還是相信身邊那些夥伴們。
背起簡單的行李,穆源三人來到了約定的地點——血色十字廣場。而葉婷則繼續留守在朱卡特的家中,靜靜等待着三人迴歸的消息。當然,在穆源臨走之時他特意留下了一封用白紙包裹信,並交代葉婷,如果在這次考覈中他們三人不幸犧牲,到時候便拆開信封,信封內會告訴葉婷將來的一切。
此刻的廣場空無一人,天空蔚藍,甚至一片雲朵都極爲少見,陽光並不火熱的灑在潔白的廣場基石上。而十五位勇士們已經相約向着廣場正中心的格蘭迪聖女慈水湖旁,緩步而去。
湖水碧波盪漾
,靜靜的聆聽着格蘭迪少女風的呼喚。
站在雕像前,十五位勇士虔誠閉目沉思,爲這位偉大的女性祈禱。
一陣清風掠過湖面,激起了淡淡漣漪。
數秒後,在女神像邊靜靜出現了一位年輕人。
年輕人?沒人會想到一位年輕人會有這樣強的力量。但他並沒有注意到周圍怪異的眼神。他身着一席寬白袍,正雙手合十,虔誠祈禱。
誰也不知道這位年輕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甚至可以說他來的時候連一絲水的波紋都沒有濺起。
年輕人做了一個禱告後,便轉身面向十五位勇士。
這位年輕人大約25歲這樣,可澄澈的眼中卻帶有絕非常人所擁有的睿智。胸前掛着一枚金黃的奇怪沙漏,其中的沙子似乎從未停止過流動。兩肩披着綢緞似的大紅長條掛至下身,中間篆刻的金邊紋路更是無人所知。在腰間左側掛着一本沒有題目的書,也許是他平時常讀的吧。右側則掛着一把樸素的劍,劍格處刻有一個特殊的符號,他的右手總是搭在劍上。至於其他的,也顯然和血色十字中的一干大衆沒有太大區別。
那個年輕人用一種在他這個年紀裡不可能出現的表情對着大家笑了笑,這是一種慈祥的微笑。就像老爺爺對待孩子一般。雙手自然垂下,並漫步來到十五位人羣中。
“呵呵,你們就是那十五位脫穎而出的勇士吧,在下名爲瓦配斯,請多多指教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眼前這位看起來不比其自己大的男子就是永不停滯的沙漏——瓦配斯?
瓦配斯,血色十字教會,十大元帥之一。是掌管時空的導師。因爲酷愛沙漏,身形總是隨處攜帶一枚金黃的沙漏,因此外號——永不停滯的沙漏。
穆源這是第二次面對血色十字元帥了,但是對於第一次的洋圓,穆源心中是又害怕又敬畏。雖然不知道瓦配斯具體有什麼特殊能力,但如果只要解開了元帥印,想必這可怕的力量便可讓一座城市頃刻毀滅吧。
“難道要讓我們和
元帥戰鬥?似乎這並不現實。”
思考許久,穆源站出人羣,聲音帶着一絲膽怯,他諾諾道:“請問,瓦配斯大人,第三輪考覈的內容是?”
話音一落,所有在場的人都豎起了耳朵。雖然大家都不願意主動去提及這個敏感的話題,但是總會有人說,而平日裡愛說話的穆源就主動承擔下了這位先鋒者的職責。
瓦配斯平和的眯起眼睛,那兩條細嫩的眼紋讓衆人心中不由緊張起來。
“喔呵呵……大家不用緊張,不用緊張……雖然說我是第三輪的主考官,但是我所設立的內容也不會爲難大家。”
瓦配斯雙手背在身後,一個人靜靜離開了人羣,他來到了湖畔邊,然後緩慢的轉過身子。臉上依舊是那善意的笑容。
“如果說一個人的心靈需要在絕境中才能得到磨練,那我認爲,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接班人,勇者們,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死亡能激發潛能,但並不一定需要經歷死亡。在死亡的抉擇面前,你們內心的天性將顯露無遺。最終,你的靈魂將指引你完成你對死亡的認識。”
語落,瓦配斯溫和的雙手合十,眼眸微微閉合。
一片小聲嘈雜之後,瓦配斯緩緩睜開了眼睛。此刻的眼神中略去了善意,而增多了一份堅定。
“沙漠之旅……如何?”
“譁!”……
伴隨着一陣風沙般的吹拂。穆源的眼前被昏黃的風沙包裹,四周不時吹出幾陣盤旋的風陣。一顆顆細沙慢慢從潔白的地板上涌出。甚至連那格藍迪聖女雕像也漸漸被風沙填埋。而這一切的一切,就像沙漏中的細沙倒置一般,將眼前的一切掩埋。
“勇者,只要你們能在沙漠之中尋找到希望,這一場考覈就會結束。”瓦配斯的聲音迴盪在每一位在場者的腦海中。
他提劍的身影在人羣中漸漸被風沙掩埋,接着便如幻象一般從所有人眼前消失。細沙如潮水一般擊向人羣,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有誰會注意到,自己的空間是如何被徹底的改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