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棺材,一刻不停的顫抖着,就像一具活屍被關在了裡面。但是,在掙扎了好一會兒,當朱卡特從衣袖之中抱出那壇匣子,也一併丟在了裡面。這顫抖才漸漸停止。朱卡特扶着白色棺材的邊框。雙目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這是即將逝去的徵兆。而七彩靈柱也在此時倒塌。外面的人終於可以看到裡面的一切。
有些奇怪,那口棺材並沒有馬上關閉,似乎它在等着什麼,朱卡特倚靠在棺材口邊,他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但是,他還能控制那兩位殘體,只見兩位殘體輕輕將朱卡特拖了起來,然後帶到了穆源的身邊,將副貝的頭顱扯下,有些可怕,這頭顱上的面容是一張小女孩的臉,和善的笑着,沒有露出一絲猙獰,當穆源正面看到這一張最後的面容,不禁爲此動容。這纔是副貝的真面目?爲什麼她在臨死的時候卻流露着微笑,這樣的祥和,甚至沒有一點痛苦。
“穆源……你,你在哪。”
痛苦的託着已經冰冷的軀體,就像一位沒有了靈魂的屍體,朱卡特伸着手,眼神空洞的半跪在地上,他摸了摸地上的塵土,正試着尋找穆源。此刻的朱卡特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了,當殘體將朱卡特連同背上深勾鎖鐮一併放到穆源的身邊,兩位殘體就像失去了意識似的呆呆停滯在朱卡特的左右。然後又彷彿是受到了另一個指令一般迅速飛回到了棺材之內。可是!本該合上的棺材口爲什麼還是敞開着那黑暗無邊的深渠!爲什麼棺材還是沒有關上!
靠着穆源,朱卡特的氣息已經很微弱了,他冰涼的手指動了動,張着嘴想說些話,可嘴脣剛要張東,一股噴涌的力量卻不得不讓他閉上了嘴,現在的他一張嘴血就會不停的流出來。
“卡……卡特,你……”
穆源說不出話來,看到現在滿身是血,鉤子已經刺穿肋骨,白白的鉤子身子內甚至看見了那血肉模糊陰森的骨頭的……
同樣託着殘喘的軀體,穆源握住了朱卡特的已經鐵青的面容下如冰一般冷的手,此刻的穆源只能低聲哭泣。
“穆源……我盡力了……我們贏了……可我現在好冷……抱,抱着我……”
只有一隻手的穆源抱住了朱卡特,可剛一抱,朱卡特又吐了一口血。
搖了搖頭,虛弱的已經聽不出是在說話,但是,朱卡特還是儘量讓穆源能聽清楚:“我的兄弟……這是我最後能爲你做的事,很……很高興能認識你,穆……”
用嘴巴一點一點把自己的手指咬了下來,痛苦的表情甚至讓穆源差點暈過去。
“吃…
…吃了它……”
又是一陣咳嗽,朱卡特癱倒在穆源的身旁,在閉上眼睛之前,他從衣袖裡掉出了一封信。
“穆……這裡面有我們立下的契約,很遺憾,我……我可能堅持不住了……”
手輕輕的垂在了地上,而在下一秒,彷彿失去了所有力量的脆弱羊羔,朱卡特被身後的鉤子開始猛力的拉扯,慢慢的,正一點點的往棺材那拖。
“不……不,不要離開我!”
撰着朱卡特殘破的衣角,拉着他的手,穆源正竭盡全力不讓朱卡特離去。可鉤子的力量太大,他只能絕望的看着那可怕的鉤子將朱卡特一點點拖被走……
所有的鎖鏈連帶可怕的聲響,就彷彿是一個偉大的祭祀,當朱卡特被拖進棺材,白色的棺材至此才悠悠發出了慘絕的聲響,然後慢慢合上了門。
一切都來得太快,卻又走的那麼着急,望着那口棺材關閉,穆源失去了知覺,他沒有反抗的昏厥在了那片朱卡特保護着的最後的土地……
“哎,這一場命運之戰算是結束了……”
不遠處,瓦配斯沉重的走了出來,他來到穆源的身邊,看着穆源,不忍嘆了口氣,作爲旁觀者的他,也只能默默的爲這孩子祈禱。
扶起穆源,用法術製造了時空。剛想離去,可不遠處,孤立站着一位男子吸引住了瓦配斯。
瞬間閃現至前,眼眸微微一探,道:“白管家……”
本想說些什麼,但是瓦配斯竟然止住了話語。
恭敬的鞠了一個躬,白管家點了點頭,道:“瓦配斯大人,您找我何事。”
看着一臉淡定的白管家,瓦配斯竟然也有些不理解道:“這麼一場紛爭,爲何你不出手?”
對視一笑,道:“這是小姐自己的意思。”
“喔?……有意思,這一點作爲旁觀者的我竟也不知道。”
瓦配斯將穆源,波卡卡放進了旋轉羅盤之中,而時空羅盤便迅速開始扭轉並消失在了這骷髏神殿之內。
轉過臉,瓦配斯淡淡道:“白管家,這麼多年以來,爲什麼你不當主,而讓一位女孩子做掌管這莫大的家族。”
瓦配斯知道,白管家可是活了至少百年的老傢伙。在他面前,即便再怎麼恭敬,瓦配斯還是略輸一籌的。
淡淡一笑,白管家深嘆了口氣,道:“這個就說來話長咯……呵呵,不過你想聽,就讓我潤一潤。”
潤了潤嗓子,在瓦配斯面前,白管家也沒有太多拘束的必要,畢竟誰能看透誰,還不是
定數。
“我家小姐,是百年脫身的怨靈,所以說二樓宮殿內放置着她活着時候的軀體,她前世的過往這十多年以來我也只是聽小姐說過一次。據說是父母拋棄了她,讓其在最年華的花季被賣到妓院供男性蹂躪踐踏,最終死於痛苦之中。而當年正是被販賣到了海濱城市,應該算是與龍葛世家有某種關係吧。她是家族鬥爭的犧牲品,在真實的宮殿之中,會有一副巨畫,上面沒有臉的孩子正是副貝記憶中最美好的片段。這孩子重來不記恨自己的父母,即便最後成爲了元帥,百鬼夜行,但是心中卻依然保持着一顆人類的心。她渴望愛情,害怕孤獨。但是,因爲身份和地位,加上菲爾斯十一代英靈——鬼劍王的賜予,讓她獲得了成神的力量。這樣一來,她就變得更加孤獨。”
“那……這個和你爲什麼不幫助副貝她有什麼關係嗎?”
聽着白管家說着,瓦配斯竟然沒有找到白管家在過往中的身影,冥冥間,瓦配斯似乎注意到一件可怕的事!
“別急,這個還需要和她借用一位叫瑩瑩的女子的外貌說起,因爲副貝不想讓人知道她的真實面貌,甚至連我也不清楚到底哪一張臉纔是副貝的。然而那位瑩瑩的經歷卻讓副貝對穆源深深的着迷。借用身體的同時,靈魂也會附着在小姐的身上。所以瑩瑩的女子與穆源的交集小姐是知道的。即便知道最後的結局是這樣,這孩子還是希望我不要出手。那位叫朱卡特的孩子拿到的那個骨灰盒原本我已經調了包,但是副貝最後還是決定將真正的骨灰送給穆源。所以說那時候賴文拿着骨灰交給穆源,這是小姐的意思。”
原來事情是這麼的複雜,瓦配斯只能通過自己的眼睛觀察事物,但是卻不能掌控一切,所以說這也是一位旁觀者最大的弊端。
“其實小姐並沒有刻意想殺害穆源,她只想留下穆源,因爲小姐害怕孤獨,她再也不想一個人活下去了。所以當穆源自廢手臂的時候,這個給了小姐很大的打擊。但是,在小姐即將被封印的時候,小姐還是用盡自己最後一點力氣,將解讀的藥劑灌輸到了穆源的體內。哎……小姐天性善良,可惜她揹負的東西太多,讓她自己都放棄了自己。”
瓦配斯也不由的嘆了口氣,但是,他心中注意的事情還是沒有得到解決。只是已經感覺到了什麼。
思慮之間,白管家已經擺了擺手轉身而去。
背對着瓦配斯,白管家淡淡說道:“我也是一位旁觀者,只是我活的太久了而已。”
恍然大悟,瓦配斯閉上眼睛,消失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