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小樹林的阻礙,穆源眼前出現了一座宏偉的建築。兩腿自然停頓在原地,舉目而忘,嘴中不禁而道:“慕斯卡!”
此時,波卡卡也相繼跟了上來,兩人站在小山坡上眺望,從小山坡到慕斯卡還有一段距離,確切的說,雖然肉眼已經可以看到慕斯卡的全貌,但是要想真正走進慕斯卡,還需要走過一段寸草不生的坑窪沙地。
慕斯卡地處沙地中心,雖未有水源防護,但卻被一圈極爲深陷的溝渠包裹,在溝渠的底部長滿了刺骨的蔓藤。千百年一來,慕斯卡就是依靠這天然的蔓藤抵禦了一波又一波外族的入侵。就像一圈堅實的屏障守護着慕斯卡的人民。
穆源背起旅行包,繼續趕路。
下了小坡,當兩人真正來到這一片坑窪的沙地,波卡卡感覺到了一種由地下滲透而出的毛骨悚然的死氣正伴着風吹過他的面頰。
坑窪沙地是在溝渠之外又一道屏障。從沙地末端到慕斯卡普通人至少要步行半天才可到達,而沙地的土以黃色爲主,因爲日照的緣故,很多黃土化爲了沙粒。風吹起沙粒,增大了徒步而行的艱辛。
不過,作爲已經早已習慣了長途遠征的兩人來說,雖然前面的日子都是由凱加爾堡馬車代勞的,但在經歷了許多磨難後的他們,身體素質已經強人一等,所以要想穿過這沙地只需數小時便可完成。
數小時後……
穆源擦去耳根的汗,眯起眼睛擡頭向前看。此時已入春季,在度過了嚴寒的冬季後,又到一個百花盛開的節氣,在這樣欣欣向榮的季節裡,讓穆源的眼睛一下子就發現了綻放在沙地邊緣的花。
“菊花!”穆源有些興奮,他甚至在脫口而出的同時身體已經健步到達那花的身邊。穆源蹲下身子,眼睛變得很深邃。他看着這朵花瓣邊角已經破損的小白菊,內心染起了一層淡淡的憂傷。穆源想起了暢梵,那年花海的日子,那年快樂的時光,在穆源的腦中已經變得不那麼明顯。就像這朵小白菊一樣,在經歷無數次日照風沙的洗禮後,依舊保持着它筆挺的身杆,但花瓣卻變得傷痕累累。穆源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找到暢梵,即便他從未放棄,但是這一年的征程或多或少還是改變了這位男子的心,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該繼續走下去,因爲他意識到了一件事——再走下去也許會失去的更多……
順手輕輕撫
摸了一下花瓣,忽然!他驚奇的發現,那殘破的花瓣原來只是沾染上了灰塵,在破去塵土後,光潔的白色小花瓣依舊盛開着。穆源微微笑了,他找到了心中的答案,並在揹包內找了一些繃帶,輕輕的繞着小白菊圍了一圈,形成了一小小屏障,儘可能的爲它遮擋風塵。
“走吧。”波卡卡輕撫了一下穆源的肩膀。在經歷這麼多大大小小的事後,波卡卡明白暢梵在穆源心中的地位,那種無法撼動的思念化成的友誼,即使被風吹盡百年,即使被日曬透千年,那種思念依舊存在。
穆源站起身子,剛剛的小激動讓穆源眼角微紅。直起腰板站在溝渠邊緣仰望這座已有千年的古國帝都。
近處的慕斯卡並不是一座平面的整體。它是座落在山上的城市。所以從正門的角度可以一眼望盡慕斯卡大部分的建築。
慕斯卡的建築分爲兩種款式,一種是與血色十字聖殿接近的,以白色爲主色調的建築,在每一根小柱子上都刻畫有衆多天神的的圖案。當然,作爲血色十字聖殿,那場面必然不是一般建築可比擬的。血色十字聖殿坐落在慕斯卡半山腰上,採用的白色嵌着細條的微紅色調,與另一面皇宮想對應。當然,這只是泛泛一看的表面,要想更仔細的觀測到血色十字聖殿,那還必須要進入慕斯卡內部才能真正體驗到這蘭拂斯大陸集聖潔與偉大融爲一體的教會風采。
穆源所處在慕斯卡的南門,這是由一漂浮的巨大純白金邊盾牌從中劈裂而成的門,上面的紋飾中央可以清楚的看到是一枚深紅色的十字印記。印記深處還放出了血色的光芒。
而守護這扇南門的衛士都是城中聖殿中的佼佼者,他們頭戴白銀盔甲,下身是白色鱗片連接而成的銀鎖子甲。腰間配掛長劍。身後的披風上印着血色十字的經典圖紋。
穆源走進南門,把守的兩名衛士立即做出了禁止通行的手勢。穆源並不是一個粗魯的人,他目視其中一名衛士,平聲問道:“如何可以進入。”
那名衛士帶着頭盔,所以看不出他的表情,不過,穆源的這句話並沒有換來回復。
波卡卡走上前來,他拔出背上赤血斧,託在手上,一雙小眼睛冰冷的盯着兩位衛士。似乎有一種對峙的態度,而就在這時,穆源伸出一隻手輕輕擋在了波卡卡的前面。
“卡卡,先問清楚再說。”
聽到穆源這句話,波卡卡將斧子一頭倒扣在地上,頓時,在斧子着地的那一刻,一股強烈的震感讓兩名衛士本能的握住了劍柄。
穆源走上前,繼續平淡道:“我們想入城找人,尋找一位失散的夥伴。”
在停頓幾秒之後,一名衛士終於放出了一句話:“爲抵禦外族入侵,從上個月起,慕斯卡全程戒嚴,沒有血色十字或皇宮的通行證,一般人不得擅自入內。”
穆源聽後,思索道,“外族入侵?會不會與抓走葉婷的怪物有關?嗯,似乎這事有些蹊蹺。”
“那如何才能獲得通行證?”穆源反問道。
從那兩面冰冷的白色頭盔內可以看出,穆源的反問是得不到回覆的。數秒後,穆源只好無奈一笑,因爲,他並不想引起什麼不必要的紛爭。
“走吧,波卡卡。”
穆源轉身拍了一下波卡卡。
“穆源,不進去啦?”波卡卡有些疑惑,因爲大老遠跑來這裡,竟然就被眼前這兩名守衛攔住便放棄了。更奇怪的是,如今的穆源居然不生氣!這和過去得穆源真是不一樣了。
“不是,我覺得應該會有別的辦法進去。”穆源微微一笑。
早在離開了酒館後的穆源就已經知道他們下一步會到哪裡,在十六歲那年的記憶裡,在那漫天壁畫的修道院中,甚至在瑩瑩出現的那段夢境,穆源就已經看到了他這一路要經歷的一切。而這慕斯卡,正是當年那壁畫所指引的最後一幅。穆源很自信,倘若他進不去這古國帝都,那壁畫的預言便不會再靈驗了。
略微找到了一點源頭的穆源帶着這份堅定平靜的在離慕斯卡南門不遠處的小沙堆中坐下。
而今,他也把這個預言告訴了波卡卡,波卡卡坐在穆源的身邊,眼睛裡夾雜了複雜的情感。原來,他們的相知早已是上天註定好的。波卡卡不禁嘆了口氣,旋即躺在了暖暖的沙堆上哈哈大笑起來。
這莫名的大笑似乎讓穆源也不禁也自嘲起來,明明是預言所指,那又何必去那麼磨嘰的窮追不捨?原本還在拼命尋找暢梵的穆源這時還真是放下手了,平靜的躺在沙地上,閉上眼睛,靜靜的等候着奇蹟的出現。
忽然!一道黑影遮住了穆源眼前的光,穆源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帶着一種小小的興奮“嘣”的跳了起來。
“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