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未免也有些太輕鬆了。”
找到笑匠的屍體,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但當中洲隊等人進入燈光熄滅大半的警察局,並且在停屍房中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到了笑匠的屍體時,鄭吒還是有些欷歔。
笑匠的死狀很恐怖,他的骨骼斷裂,四肢猶如被折斷布娃娃手腳般歪向奇怪的方向,渾身沒有一處好肉……不如說一個人從數十層的高度掉下,卻沒有摔得面目全非,化作一團不成人形的爛肉,就已經算得上是天賦異稟了。
雖然鄭吒知道笑匠這人是個人渣,但一個可以算得上赫赫有名的超級英雄,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在了自己的家中,死的輕而易舉,死的默默無聞。甚至除了電影當中的羅夏之外,沒有人來調查他死亡背後的真相,也沒有人來爲他收屍,連屍體都被隨意地放在了附近警察局的停屍房內……
“明明這傢伙也算的上是個重要的劇情角色來着……”
鄭吒聳了聳肩膀,把心中莫名升起的那絲感慨拋諸腦後,將被鮮血侵染的白布重新蓋在笑匠的面容上,轉頭問身旁的楚軒道:“怎麼樣,楚軒,你調查之後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楚軒搖搖頭回答道,他甚至連一秒鐘的時間都沒有花費:“他的屍體上沒有任何與徽章上相同,乃至類似的微量元素存在。”
“一點都沒有?”鄭吒重複問了一遍。
“沒錯,一點都沒有。”楚軒點頭道。
“……那麻煩了,線索又斷在了這裡。”
鄭吒煩躁地撓了撓頭:“什麼情況?笑匠的徽章上有那種微量元素的反應,但他的身上卻一點沒有?”
——理所當然的,他的問題沒有得到楚軒的回答。
中洲隊的智者只是聚精會神的在笑匠的屍體周圍調查着什麼,時不時還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些工具來進行化驗……那樣子卻是像極了一個正在調查死者死因的法醫,又或者像是一名正在尋找線索的偵探。
“接下來該怎麼辦?”
楚軒沒有回覆,鄭吒便轉頭望向中洲隊的衆人。但讓他失望的是,除了齊騰一似乎正在思考着什麼之外,其餘所有人的面上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表情,顯然沒有絲毫的方向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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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真是夠了,總感覺我們這次進入的世界不像以前一樣能用力量直接解決,而是需要化身偵探,經歷一系列的抽絲剝繭後才能得出真相。”
無論是被剝奪的兌換,還是處處迷霧,找不着頭緒的情況,都讓鄭吒感覺自己回到了剛剛進入主神空間時的那段時間。他現在就像是在黑暗中探索的偵探,好不容易看到了些許的曙光,但走到近前時才發現那隻不過是一隻螢火蟲而已。
“如果從笑匠的屍體上得不出什麼線索,那我們或許可以仿照電影中的羅夏,去找守望者的其他成員瞭解情況。”
好在鄭吒的疑惑沒有持續多久,齊騰一給出了屬於自己的答案:“比如,絲魂二代。”
——絲魂二代。
曼哈頓博士的第二任妻子,被廣大民衆——或者說幾乎所有人看成是鏈接那個和神明無異的藍色光頭與人類之間的唯一紐帶,也是曼哈頓博士的人性所繫。如果能夠找到她,那麼距離找到曼哈頓博士恐怕也只剩下了一步之遙。
而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便是眼前已經化作一具屍首的笑匠的親生女兒。
“那我們……”
“——不需要那麼麻煩。”
正當鄭吒想要開口說話時,一旁的楚軒忽然直起身子開口道:“我找到了原因,徽章上的這滴血跡,並不是笑匠本人的。”
“嗯?不是笑匠本人的?那還能是誰……”
鄭吒先是疑惑地問了一句,但隨即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是殺了笑匠的兇手,法老王的。”
在電影之中,法老王自許久之前便一直着手研究曼哈頓博士所產生的能量,並且試圖將其複製,所以他身上有這種元素並不稀奇。而作爲執行“曼哈頓威脅論”計劃的始作俑者,法老王則比絲魂二代更接近相應的真相。
“好,那我們的下一站就決定了,我記得法老王的秘密基地在南極來着。”
鄭吒捏了捏自己的指節,自信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臉上:“接下來應該不用秘密行動了吧?以我們的速度,趕到南極連幾分鐘都用不了,所以接下來我們就去找……”
——他的話語凝固在了喉嚨裡。
彷彿是一瞬,又彷彿是永恆,萬事萬物似乎在鄭吒的眼前掠過,如白駒過隙,又似千陽萬星的幻境。
而下一刻,依然是那熟悉的天台,也依然是那看過了兩遍的鐘樓。
“……法老王。”
無奈地將剩下的三個字吐出,鄭吒嘆了口氣:“沒想到又回來了,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吧?觸發條件到底是什麼來着?”
“難不成我們每找到一個線索,在找到曼哈頓博士的路上前進一步,就必須經歷一次時間循環……”
“啊!”
忽然之間,女性的尖叫聲劃破了夜空,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只見隊伍中間,身着八卦紫授仙衣的銘煙薇滿臉震驚的望着自己的身旁……而那裡,空無一物。
“張恆……張恆他不見了!”銘煙薇六神無主地道:“他一直牽着我的手,明明剛纔還在的,但他就突然不見了!”
“……詹嵐,還能鏈接上張恆嗎?”
鄭吒面色一肅,立即呼叫了中洲隊的精神力控制者:“盡力試一試,如果是你的心靈之光,應該可以……”
——沒有迴應。
而當鄭吒愕然回頭之時,卻發現自進入這個世界後就一直陪伴在他身邊,同樣未曾離去的詹嵐,卻也如張恆一般,突兀間消失不見。
“詹嵐……”
“鄭吒,看鐘樓。”
正當鄭吒用顫抖的聲音呼喚詹嵐的名字時,楚軒卻忽然開口指向了前方:“鐘樓上顯示的時間變了。”
誠如楚軒所言,中洲隊進入之後首先看到的建築便是位於正前方的鐘樓,此時時針依舊停留在十一點的位置,然而分針已經改變了原有的方向……
從正點的位置,移動到了十一點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