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點,以及程嘯……”
鄭吒從自己身後的衆人身上收回目光,又看向遠方那分針又向前走了一截的鐘樓,不甘地咬了咬牙:“居然連法老王也死在了自己的秘密基地內部,我們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又斷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法老王已經死亡很久了。”
來不及爲失蹤的零點與程嘯擔憂,齊騰一在第一時間打開了爆音通道,同時迅速地說出了自己的情報:“從傷口的形狀來看,以及屍體的大致情況來看,法老王的的死亡時間應當在十二個小時以上,也就是說,他是在我們進入守望者世界之前,便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由於有着之前的經驗,這一次齊騰一把爆音通道的出口直接開在了秘密基地內部,當鄭吒一步踏出通道之時,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法老王依然端坐在自己椅子上的身軀。與世界重置前衆人所看到的情況,完全一模一樣。
“沒有相應的特殊元素殘留。”
在鄭吒開口詢問之前,楚軒就提前一步說出了鄭吒想要得到的答案:“死因是自然死亡,不存在任何外力影響的跡象。”
“該死的……”
聽着接踵而至的壞消息,鄭吒混身的氣勢一陣涌動,彷彿下一刻就即將徹底爆發出來,將周遭的一切盡數毀滅……但他再明白不過,就算他真的這麼做,也只是在做無用功而已。
在守望者組建時從未出現過的羅夏,向着十二點的界限不斷接近的時鐘,無聲無息地在世界的重置中消失的隊友,以及莫名其妙死在自己秘密基地中的法老王……線索一個個的出現,又一個個的消失在鄭吒的面前,就好像有一隻看不見的幕後黑手,在與追尋真相的中洲隊作對一般。
——而最爲可氣的是,即便鄭吒明知道是曼哈頓博士從中作祟,但他現在就是無法找到那個男人的半點蹤跡。
自從踏入主神空間以來,鄭吒極少有過如此困惑的局面,摸不着頭腦,甚至難以明確敵人究竟處於何處的經歷。無論是面對自己的複製體,還是遭遇擁有仙人之力的非面,他都能保持充沛的鬥志與旺盛的決心。
然而此刻,鄭吒卻真真切切的彷彿化身爲與風車搏鬥的堂吉訶德,即便擁有強大的力量,也似乎找不到施展的舞臺……能夠改變月亮的軌跡,打碎地球又能如何?明白不了世界重置的觸發條件,找不到曼哈頓博士,一切都是空談。
“法老王的貓呢?”
正當鄭吒焦躁不已時,楚軒忽然提出了一個讓鄭吒完全沒有預料到的問題:“他的貓去哪裡了?”
鄭吒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關心他的貓?”
“法老王從來都不會讓他的貓離開自己的雙手,除非……”
說着,楚軒不理迷惑的鄭吒,再度邁開腳步,繞到了法老王的座椅背後。果不其然的是,在那裡有着一隻紅色的,整個蜷縮起來的貓,此刻已然與它的主人一般,同樣沒了氣息。
“好吧,找到了他的貓。”
鄭吒看着楚軒將貓的屍體抱出:“但是這和我們現在的情況有什麼關係?”
“這貓的屍體上,有和笑匠徽章上相同的微量元素殘留。”楚軒平靜地回答道。
“法老王的屍體上沒有,但是法老王的貓身上卻有?”
鄭吒怔了一怔,彷彿很難想象出這兩者之間的因果聯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曼哈頓博士在殺死法老王之前,他的貓先一步撲到了博士的那顆藍色大光頭上,所以才沾染了相應的微量元素……”
“你的話語中有兩個錯誤,首先這貓本就是法老王根據曼哈頓博士體內的的能量,結合了基因科技所製造出的生物,否則你以爲他爲何要與貓寸步不離?”
楚軒望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紅貓屍體,平淡地道:“其次,法老王也並不是曼哈頓博士所殺。”
“……不是曼哈頓博士殺的?”如果說楚軒之前的話鄭吒還能聽懂,那麼這句話鄭吒可就徹底不明白了,好在他看了一眼身邊的齊騰一,羅甘道,趙櫻空,銘煙薇以及羅應龍五人,均是一副沒明白的樣子,這才暗地裡鬆了口氣:“那他是誰殺的?總不會是自殺吧……”
“的確是自殺。”
鄭吒的話沒有說完,便被楚軒先行一步打斷,這個青年走到了法老王的屍體前,仔細打量着對方的坐姿,同時向着鄭吒解釋道:“曼哈頓博士認同法老王的觀念,所以他不會對法老王動手;而法老王這種一手策劃那場犧牲數百萬人佈局的智者,自然會懂得何謂‘以身入局’,而即便他真正死亡,也定然會留下足夠的線索。”
“爲何他在死前的最後一刻,還保持着正襟危坐,雙眼中的瞳孔都在直視着某個方向的狀態?那是因爲他看到了某些東西,一些可以讓他不惜犧牲生命的東西。”
“——一些只有坐上椅子才能看到的,有關於這個世界的真相。”
隨即,楚軒毫不猶豫地伸出右手用力一推,將那死前依然保持着端坐姿勢的屍體直直推了開來。而正是在這一刻,原本安靜無聲、位於法老王下方的椅子突然產生了變化。
在衆人訝異的目光中,這失去了主人的椅子連帶着下方的石臺整個緩緩漂浮了起來,周圍環繞着柔和而神秘的光環,這些光環似乎是由無數細小的符號和圖案組成,散發出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光輝。就在椅子的後方,一個不分正反的環形光環結構緩緩升騰而起,彷彿將時間與空間的概念融爲一體……
“基本情況就是這樣了……以上。”
隨後,面對這懸浮在半空之中,更像是一艘小型飛行器而非傳統意義上的“椅子”,楚軒連一絲一毫的猶豫都沒有,保持着一貫的從容直接轉身——
就這樣,毫不遲疑地坐上了那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