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上桌的資格

“……不愧是來自於主神空間的輪迴小隊隊員。”

面對這恰似天地初開,衍生萬物的一擊,非面也不禁收斂幾分笑意:“沒有想到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你們便能夠提升如此巨大,甚至隱隱領悟到了幾分第四階高級的奧妙。”

明明楊雲與鄭吒二人的聯手一擊帶着驚天動地的氣勢,來得又快又猛,根本未曾給常人留下任何的反應時間,但非面的話語依舊清清楚楚地傳入到了二人的耳中:“看起來你們並不是小白鼠,而是更爲高級的存在——”

“轟!”

在楊雲和鄭吒的震驚目光注視中,非面又一次伸出了他的手掌。伴隨着這個簡單而又權威的動作,原本被光明照亮的此番天地,突然間重歸暗淡。

彷彿所有的光亮和生氣都被抽離,以伏羲劍爲主導,與九天雷刀對撞的耀眼劍光在非面的手掌中不甘地掙扎了一瞬,便被直接扼殺,隨後熄滅。連同緊張的氛圍和之前所有的動盪、嘈雜聲都消失了,連帶着天地之間也重歸寂靜……

“——送寶童子。”

直到這一刻,非面才把自己的話語繼續接了下去,他雙手緩緩垂落又重新擡起,靜靜地鼓了鼓掌,像是在給精采的表演捧場般。

明明舉止恬淡宛如一位超然世外的修仙高人,神態之中透露出一股超脫的氣質,但緊接着非面口中吐露的話語卻揭示了他的真實面目:“先天靈寶的氣息……很好,非常好。”

非面的話語中,流露出了一種不掩飾的覬覦和欣賞,顯然是對楊雲和鄭吒所持之物的極度渴望。而這位仙人的目光中更是額外增添了幾分貪婪之意,以及徹骨的實際本色來,赫然與先前的超然姿態形成了鮮明對比。

雖說眼前的十八件武器皆是投影而出,以虛化實的贗造之物,但也必然證明這兩人見過實際的原典。畢竟對原典沒有一定的瞭解,是決計無法制造的如此惟妙惟肖,發揮出如此巨大的威力。

——而最爲關鍵的,是另一人手中的武器。

之所以那名爲“鄭吒”的輪迴小隊隊員能夠斬出如此威力的一擊,心靈之光的支援固不可少,但更爲關鍵的還是此番陣法暗合開闢創造之意,將那半成品先天靈寶中的一絲先天之氣徹底激發!

“雖然只是沾染了一絲先天氣息,本身仍屬後天靈寶範疇,但若祭煉數十上百個位面,提取位面本源先天之氣,後天返先天未嘗不可……”

若是洪荒大陸也就罷了,可在洪荒之外的無窮位面之中,半成品的先天靈寶絕對屬於稀罕之物。即使是不斷征伐位面的非面,在外位面中見過能與眼前長劍相提並論的物品也唯有少少幾件……一時間,竟是連非面也忍不住內心的激動,開始暢想起了主神空間究竟是如何的資源充沛來。

“好寶貝,果真與我有緣……”

——但,另外一邊的鄭吒,心情卻不是那麼美麗。

究竟發生了什麼?鄭吒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事情,也無法理解爲何自己和楊雲變強後的全力一擊,竟是以這樣的方式落下帷幕。那股奇妙的感覺決不會騙人,在斬出那一劍的時刻,鄭吒能夠清楚感覺到自己的“浩浩蕩蕩耀乾坤”完全超越了第四階中級的極限,踏入了一個全新的領域,那是真正的第四階高級…… 但,那又如何?即便有所突破,依舊卻敗得如此輕易,如此簡單,就好像自己一切的掙扎都是無用功,差距從一開始就從未縮小過——

“別被表象騙了。”

突然之間,楊雲重新開口,打斷了鄭吒的思緒:“我們的攻擊和剛纔不一樣,的的確確奏效了數分。”

並沒有被對方展現出的實力所嚇到,楊雲雙目緊盯着非面的右手,盯着他接下剛剛那一記“浩浩蕩蕩耀乾坤”後,在鼓掌時有着些許顫抖,甚至有火焰電光殘響未曾完全祛除的右手:“剛剛那正式踏入第四階高級的一擊,已經足以讓對方正面看待。”

“奏效了?”

鄭吒一愣,但他很快便想起自己斬出那一劍時,整個人的意識充盈在此方空間之中,與和世界意志合而爲一時極其相似,卻又更進一步的感覺。

“嗯,沒錯,那就是證明我們對於能量的掌控力,真真切切的到達第四階高級的標誌……而如此程度的入微之力,便足以讓這一記‘浩浩蕩蕩耀乾坤’,不被對方自能量的層面上拆解的輕而易舉。”

不需要等鄭吒開口,同樣進入了那奇妙境界的楊雲便點頭回應道:“我們缺的是另外的方面……畢竟,入微的力量不止有着深度,同時也有着‘精度’與準度啊。”

楊雲的話語中透露着自信與挑釁,目光從非面的右手慢慢移向其面容,彷彿想要直視對方的內心。他平靜地繼續道,語氣中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篤定:“第四階高級就像是一張門票,唯有真正處於這個境界的攻擊,纔會被你正眼相待。”

“以你對於能量的掌控能力,第四階中級的攻擊在你的眼中只不過是彷彿兒童般的玩鬧,於能量掌控的層面上破綻百出,你可以輕易地拆解掉我們的任何攻擊……但你對鄭吒武器品質的驚訝,以及不可遏制生出的貪婪之心,則讓你暴露出了些許虛實來。”

“如何,我應該沒說錯吧?”楊雲握了握自己的拳頭,連帶身後的建木枝條也是略微抖動,將二人庇護在樹蔭之下:“如果說之前是層級的不同,是所謂‘質’的差距,那麼現在我們雖然還不是你的對手,但起碼有了能上桌的資格——”

“……所以說,我平生最厭惡的人物便是你們這種天命所鍾,氣運纏身的天才了。”

被一口道破了自己如此輕易接下攻擊的秘密,非面的眼神不復剛纔的傲慢與貪婪,迅速冰冷了下來:“不過,你說錯了一件事情——”

下一瞬,楊雲與鄭吒同感身體一痛,意識再度湮滅於虛空之中,徒留非面一句冰冷話語——

“僅僅看破了這一點,你們就真的有了上桌的資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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