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貴妃接近暴走邊緣的時候,一旁的一個黑衣男子頂不住壓力站上前去說道:“在流言興起的時候我們就已經下令將那些胡言亂語的平民抓起來了。”
“但是這流言擴散的速度太快了,而且……”那名男子微微擡頭瞄了一眼李貴妃,小心翼翼地繼續說道:“處理幾個平民倒也無所謂了,但是這一次的人太多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們已經制止不了這一次的流言的擴散。
其實那男子也沒有想過那些平日裡任人踐踏踩壓的平民臨了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量,讓他們根本就無機可施,只能任由他們將着言論越傳越開,越傳越熱。
“無用之輩,給我拖出去斬了!”不理會那男子求饒的哀嚎聲,李貴妃將所有的怒火都撒在了無辜的男子身上。
想不到這個自己一直沒有放在心上的賤種有一天竟然變成了會威脅到自己的存在。不!漠北國將來的皇帝只能是她的兒子景雲清!
他怎麼可能讓那個賤種破壞他一直以來的部署計劃!
但是事情遠遠沒有李貴妃想的那麼簡單,景雲澈現在已經不是那個可以被她隨便踐踏在腳下,沒有半點反抗餘地的懦弱皇子了。
現在的景雲澈不僅是擁有柳家這樣古老家族的支持,還有那些在家族裡地位不高而這一次被派去南下的貴族子弟,一個個都盡力地拉攏自己的家族到景雲澈的陣容裡面。
還別說,因爲他們這一次參加南下平定之戰的勝利,讓他們的地位在家族裡稍微漲高了一些,倒也讓他們有了說話的權利,還真有人勸服了自家家族的家主。
但其實景雲澈手中最大的底牌卻是那些被他已經隱藏起來,由慕言進行特殊訓練的暗軍。
暗軍是慕言給這行軍隊取的名字,而慕言現在正在一個隱蔽的山脈下訓練着暗軍。這也是爲什麼一直跟着景雲澈身邊的慕言卻在景雲澈班師回朝的時候不見了蹤跡的原因。
這樣看來,景雲澈似乎已經在朝中站着了腳步。但是李貴妃這麼年來的經營部署,怎麼可能是他輕易就能夠抵得過的呢?
李貴妃的營中,也並不都是像李雲波一樣只是依靠關係上位的草包。
很快的,就有人在朝中彈劾景雲澈,說他罔顧大陸這麼久以來對平民的處理態度。
分明就是故意的討好平民,失了他漠北國的風範,而且此舉似乎是刻意爲之,所以纔會得到那麼多平民的支持。
此言論一出景雲澈就變成了衆矢之的了,這麼久以來都礙於他實力變強所以不敢有所作爲的貴族們一個個都將矛頭指向了景雲澈。
李貴妃自然是不願意放過這個好機會的,她召集了許多因爲景雲澈的新法而阻礙到了他們利益,讓他們的心中極度不滿的貴族們,準備要給景雲澈重重一擊。
景雲澈看着眼前這些景南寧交給他的奏摺,不用看她也知道里面寫着的都是些什麼內容。
無非就是
說他爲了一己私利,用貴族們的利益換取平民們的支持,實乃居心叵測云云罷了。
他當時推出那新法,確實是無奈之舉。但是在看到了這新法能夠給平民帶來的希望和快樂之後,他是真心想要推廣這新法了。
只是他自己也知道他現在看上去實力不弱,實際都是因爲這場勝仗帶來的短時間的實力暴增罷了。
他絲毫不會懷疑,只要他稍微有一點可能會垮臺的跡象,那些跟風而來投靠他的貴族們,會像拋棄垃圾一樣拋棄他,轉向李貴妃的陣營。
景雲澈雖然在這樣牆頭草一樣的貴族們沒有一點好感,但是,毋庸置疑的,他現在需要他們的支持,也不能夠失去他們的支持!
第二天早朝。
景雲澈負荊請罪一般在殿中長跪,雙手高捧一個他連夜撰寫的奏摺,說道:“罪臣景雲澈,作爲主帥南下平定亂局,因爲糧草士兵短缺,只得推出新法徵收平民入軍,實乃無奈之舉。”
“幸在並未釀成大錯,新法在城中推行順利,各大城池發展迅速,遠超先前。罪臣撰此奏章以表清白,請皇上明察!”
景雲澈的舉動讓朝中一衆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一般人碰到了這樣得事情怕是都會裝傻充愣,能躲則躲。
那像這五王爺一樣還傻愣愣的自己往槍口,只怕是被李貴妃逼到了絕處,不然怎的如此破釜沉舟的舉動?
只有柳青田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
景雲澈看上去是自尋死路地來領罪來了。
但是其實從他的話中卻可以得到這麼幾點:第一,他之所以會招納平民入軍,打破了一直以來的規矩。
看上去是景雲澈不守規矩,但是追根及底地說起來,還不是因爲朝廷沒有給他派遣足夠的士兵的緣故?
你不給別人派兵,還不興別人自己招兵了?
就連李丞相都是不敢應下這一點的,不然不就是明擺着說他們是故意叼難五王爺,分明故意讓他輸掉這場比賽的?雖然真相確實是如此,但是他怎麼可能傻到自己承認!
第二,景雲澈確實是破壞規矩推出了新法,但是人家推出新法之後城池的得到的稅收可是比之前翻上了不下十倍啊!短短時間就有如此的改變,那長期下去還得了?
就衝這些城池改革新法之後爲國庫做出的貢獻,景雲澈這罪就去了大半。
那是罰還是不罰呢?
連李丞相都不敢在這種時候繼續彈劾景雲澈了,其他官員就更不敢了。這一次的早朝也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老五啊!你陪朕去那大雁城看看。”景南寧的要求讓景雲澈有些驚訝,但是他隨即就爽快的答應下來。於是就有了接下來的,皇帝告病,十日不早朝,有事再議的事情出現。
可衆人以爲應該是躺在病牀上的皇帝,此時已經騎着千里馬連趕兩天的路程來到了大雁城城外了。
“哈哈,怎麼樣,老五,我這一把
老骨頭也沒有太遜吧?”景南寧大笑着拍了拍景雲澈的肩膀,倒真像是平常人家的一個父親對自己兒子做得動作。
因爲此次外出是瞞着衆人的,倒也算得上是微服私訪了,所以景南寧並沒有自稱爲“朕”,景雲澈自然也不會喊他“父皇”。
“父親如今也纔是正值壯年,怎麼能說是一把老骨頭呢!”景雲澈笑着說道,一邊牽着馬兒將景南寧帶進了大雁城內。
進入了大雁城的景雲澈也被嚇住了,他知道那些頒佈了新法的城池一個個都變成了繁華之地,其中大雁城最甚,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會是繁華到了這樣的境地。
從柳丁克嘴裡得到的那些死板的數據,果然還是沒有眼睛看到的震撼。
景南寧也有些驚訝,倒也不是他沒有見過世面。
他堂堂一國之主,什麼沒見過,只是他記得這大雁城似乎在之前還是年年都需要從朝廷領取救濟糧的貧困縣啊,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繁華了!
想到這裡的景南寧瞥了一眼景雲澈,隨機滿意地笑了笑,他本來以爲前兩天景雲澈在朝中說的那些話有些誇大其詞,現在看來,怕是遠超他奏摺中所說的了。
“嘖嘖嘖,老五啊,你說我把皇城遷來這裡怎麼樣?”
“呃,啊?”景雲澈愕然。
難得離開了那個華麗囚牢的景南寧心情分外的開朗,竟然是跟景雲澈開起來玩笑。不過眼前這繁華的景象,可確實也不輸於他皇城啊!
景南寧心裡開始盤算,自己的玩笑說不定還存在那麼一絲可行性呢?
景雲澈無奈地看着景南寧,但是他看着今非昔比的大雁城,心裡確實是有着一股與子同輝的榮耀感。
“王爺!”像是有人發現了景雲澈的身份,驚喜的叫出聲來,卻發現有些不妥,連忙壓抑自己的聲音。
景雲澈隨着聲音看去,發現那個認出自己的人竟然是他最開始留在大雁城做守城軍隊,其實就是盯着一些不老實的貴族們的那隊人馬的小頭領。
沒想到這小子看上去混得還不錯嘛!
景雲澈伸手在對方的肩膀上輕輕一錘,語氣歡快地說道:“你這小子,沒想到現在混的不賴啊!”
守城隊隊長驚喜地看着景雲澈,眼神裡滿是興奮和感動。他本以爲像他這種不入流的小人物,王爺應該早就忘記他了,想不到王爺竟然還記得他!
小隊長又想起了景雲澈在離開大雁城,將他們留下來的時候,曾經跟他說過的話:“本王將你們留在這大雁城,並不是因爲你們不優秀。”
“相反的,因爲我相信你們能夠做得更好!本王現在要將這大雁城一衆百姓交給你們,希望你們能夠不負本王所託,好好地保護好他們!”
想到這裡,那個小隊長突然一下子被淚花迷住了眼眶,語氣哽咽卻自豪地衝着景雲澈一字一句擲地有聲的說道:“秦嶺,幸,不,辱,使,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