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妖怪太難敕封了 ()”
阿幻應該屬於半靈半妖的性質,不屬於純粹的妖族。
花草成精,靈智開啓較慢,所以悠悠兩千年歲月才得長成女兒身。
阿幻肌膚潔白如玉,臉龐如驚世名花般美貌絕倫,傾國傾城。總是身着縹緲輕柔的綠影紗裙,髮色如墨如煙。
她喜歡親近大地,所以多數時間裡不喜歡穿鞋子,腳踝白得觸目驚心,笑起來的時候有兩抹淺淺的酒窩,讓人心醉。
年少時分的莫金樽因喜好喝酒偶然跟饕餮相遇相交,出人意料般地成爲了一對好朋友,以平輩論。
敕封派初建之時,莫金樽總是會來西荒聖地避開窮奇跟饕餮在一起商量一些事。不知道哪次月老搭錯了線,莫金樽在不知曉阿幻的身份的情況下,一人一半妖,好上了。
等他發現阿幻居然是饕餮養女的時候,整個人都像被雷劈了一樣,他無法接受阿幻是受饕餮妖族之血而啓成靈智,更無法接受她是饕餮的養女這個身份。
從那時候開始,莫金樽就開始再也不見饕餮了。
上官流霆聽到這裡尷尬地直咧嘴,好傢伙,這這這,要是跟阿幻真成了洞房花燭之好,師父管饕餮要叫啥?叫爹?叫岳丈大人?
這麼想想,腳趾頭能摳出一個水月洞天來。那要是敕封的時候更奇怪啊,任壇主,請給我爹一個敕封吧……
那自己跟師姐該管饕餮叫啥?師爺?如今師爺要封,自己還在這推三阻四的。
原傾璃冷着臉,彷彿她的臉上出了任何一絲表情都是對師父的大不敬。
“那阿幻現在怎樣了?”上官趕緊打岔,試圖把這一段略過去不聽了。
“唉……本座那可憐的閨女,性情太過於善良單純,花草之靈在治癒傷處的能力上比其他各靈強上百倍,所以在五百年前的仙魔大戰中,爲了我妖族的存亡,戰場上過於消耗自己的能力,被偷襲而亡。”
上官暗驚:“她……死了?”
“是不復存在了,花草成靈,本就屬於草木精怪,不入輪迴,死去也就直接滋養了天地。本座去找莫金樽告訴他這件事,他悲傷欲絕,如若不是任千殤當時攔住他,他恨不得把本座碎屍萬段,以泄本座保護不力疏忽之憤慨。
可是都不必說本座,就連窮奇,非常討厭本座的女兒,但如果我二妖還存有哪怕一線實力,也不會見死不救,阿幻畢竟有本座的血脈傳承啊。”
饕餮的血脈居然能幻化出一個這樣善良的姑娘,真真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上官仔細回憶了一下師父在玄天門之變的時候的表情……
………………
上官嘿嘿笑着:“師父,您老人家是不是跟饕餮打架打輸了呀,所以纔不願意承認見過它?”
“我呸!!!你這不肖的徒兒!我老人家會輸給它?那時候還不是因爲任壇主攔着!任壇主當時要是不……”
………………
跟饕餮剛纔說的場景恰巧對上,看來師父對阿幻是用情很深的,因爲用情深,所以無法面對她徹底離去的事實,從而心生怨懟。
原來師父跟饕餮不僅僅見過,還是曾經的好友。
可是,師父在玄天門絕對丁點都沒有表現出對饕餮的仇恨,有羞赧,有尷尬,有逃避,但是絕對沒有仇恨。
這讓上官很疑惑,難道是因爲師父在過了最傷心的狀態之後,不再怨責饕餮了嗎?
當初師父在阻止自己去不自量力地尋新壇主給星璇報仇的時候,曾經說過只有拼湊齊全河圖洛書和找到封妖榜以及封妖令,才能號令天下妖族,
然後殺妖除魔。
當時自己還在疑惑,除卻窮奇這種有着特殊背景且極其任性的“妖三代”,既然能號令天下妖族,爲啥還要殺妖?除魔不就可以了嗎?
師父說殺妖,定然不是隨便說說的,很久很久之前,饕餮跟還是少年時代的師父是一對好朋友,阿幻死了之後,師父恨不得把饕餮碎屍萬段。
這五百年裡,日日醉酒,渾渾噩噩,到底是因爲想尋找任壇主而不得,還是也有悲悼阿幻死去的原因呢?
師父會不會因爲心愛之人的死亡而遷怒整個妖族呢?
如果師父因爲遷怒妖族,又爲何在徒弟們面前完全不表現出來呢?
上官來回想了幾遍,總覺得中間有邏輯漏洞,可是現下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所以,饕餮前輩對我跟師姐這樣客氣, 甚至您的好友窮奇死了您也沒有怪責我們,是爲了當時任壇主的救命之恩?”
“你不用給本座戴高帽子,一會兒拿了神器還是封不了本座,本座定會前後賬一起算!”
說這話的當口,就已經來到了月華如水的藏寶密室的門口。門口還放着兩隻水晶做的蝦兵蟹將,在彩虹登天梯的盡頭架起了一座珊瑚做的橋。
饕餮大概對龍宮有什麼幻想。
饕餮懸浮在那團灰濛濛的混沌之氣裡,巨大的嘴裡念念叨叨:“咕嚕咕嚕,咕咕嚕嚕!@#¥%…………開!”
月之門緩緩地向裡面打開。
上官暗笑,這就是上古時期的密碼鎖吧,還得說密碼才能把這門給打開。
門剛露出一道縫兒的時候,上官和師姐還有小尚付就差點被裡面透出來的那絲寶光給灼瞎了,等慢慢適應了那些寶物的光輝,定睛一瞧,這個佔空面積比盤古陵前中後庭院加起來還要大一倍的空間裡,堆積如山,琳琅滿目,釘頭磷磷……全是寶物。
什麼極品羊脂扳指、赤珠金璃、翡翠葫蘆、沉香鏤金囊、牡丹青玉鐲等常世珍品都像垃圾一樣被隨意堆在地上。
至於青木王鼎、紫金綬帶、九轉劫石、琥珀琉璃珠等修仙士夢寐以求的至寶也只不過被普普通通擺在角落的架子上。
還有各種獸皮、龜甲寫就的古書古籍、鳳凰金翎、麒麟神角之類的大妖獸纔能有的寶物也被饕餮蒐羅了來當擺設。
饒是原傾璃這種一向不喜歡珠翠金銀的性子,也不禁輕輕喟嘆了一聲:“若是阿黃能瞧見,不知道有多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