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神蜜還剩兩口,上官流霆和金毛雞在縱橫穿越山體內部的迴天晷上馬上就要一籌莫展的時候,他們終於到達了一個空曠的大殿的門口。
那些穿梭而過的,凶煞異常讓上官和阿黃快要抵擋不住的古前大妖獸們,在臨近這個大殿的時候就全部都止步不前了。
彷彿這個大殿有什麼能夠安撫燥鬱狂暴的靈丹妙藥,也彷彿這座大殿有讓他們不敢造次不敢冒犯,甚至走上前一步都驚懼異常的壓迫力。
一種濃重異常的壓抑氣息,混合着蚩尤殘念突如其來增強了的召喚,齊齊瀰漫在這曠古大殿前,如同千萬條糾纏蔓延的藤蔓,朝着上官洶涌而來。
對於上古神祇的召喚之感,上官是有着預期的,當女媧殘念注入到身體之後,上官的命魂對蚩尤的殘念的感應,無疑又增加了許多,以至於離得越近,就越能強烈地感知到那種被吸引的狀態。
可是關於大殿之前的壓抑,卻是始料未及的,一到達這個區域,心上就像是被強行壓上了千斤的秤砣,變得沉重又窒息,並不是普通的悲傷或者憤怒,而是一種猶如永生永世在深海歸墟,想見天日而不得的絕望。
上官跟金毛雞從迴天晷上走了下來,終於可以把迴天晷收回到命蒂了,再在外面放着也不行了,真氣快撐不住了,要是能夠從蚩尤陵平安出去,定然是要好好升上境界,這晷用起來太難了。
“喔……這是哪裡……爲什麼這麼大……而且本座覺得這地方太恐怖了,本座害怕……”
上官望着眼前的大殿,建制這座大殿的材料,跟整個雪山厚厚的積雪下面壓着的半透明的石頭相同,上官和金毛雞不認得這種材料,也許是什麼古前的寶石。
上官認可金毛雞所說的大,這個古前寶石大殿到底有多大呢?上官放出眼根神識去仔細測探了一番,初步判斷得有整個唐代大明宮那麼大。
巧得是,似乎也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個大門,在他們兩個正前方的按照五行方位來計算應該是青龍門,門前立着八十一個身形各異的數百米高的雕像,雕像的材質也是那種古前寶石。
然而讓上官跟金毛雞渾身汗毛直豎的是,這八十一尊雕像全都沒有頭,這些頭顱顯然是在建造的時候就沒有規劃,因爲他們的頭都整整齊齊地躺在自己手上。
八十一尊殿前無頭雕像,又是這樣龐大,雕像無血卻身染殺戮;明爲死物卻煞氣沖天。
那些被捧在手上的頭顱,
無一不被巧奪天工之工匠雕刻成了憤怒、不甘和殺氣騰騰的形象,栩栩如生到甚至能夠感受到他們雙眸中燃燒着的復仇之火。
根據呼之欲出愈演愈烈的蚩尤殘念的召喚,可以推斷出面前的這座大殿就是蚩尤陵的地宮了。
上官在沉重的窒息感的壓迫下有一絲的興奮和激動,這裡面會不會像常世帝陵那樣,除了蚩尤殘念還會有上古戰神蚩尤的遺體和骸骨呢?
盤古陵太蹊蹺,女媧神殿過於渺茫,親眼見證數萬年前的歷史,這種機緣是無論多少世的穿越想都不敢想的。
望着這些雕像,上官心念一動:“這是……蚩尤的八十一個兄弟?他們又爲何個個死不瞑目卻雙手捧着自己的頭顱在自己兄弟兼君主的地宮之前?這中間難道有什麼萬古謎團嗎?”
上官畢竟是從後現代穿越過來的,在他沒開始穿越的那個時代,人們對於炎黃二帝和蚩尤等神祇的生卒年代所有謬,除了寥寥可數的古籍,零星地記載了一些似有似無的文字,對上古神祇基本處於一無所知的狀態。
華夏族後來自稱是炎黃子孫,尊奉黃帝爲民族的共同祖先,這一虔誠信念也是維繫着整個民族強大凝聚力的堅強紐帶,但是後來的學者們多數認爲炎黃所在的時代據大唐約兩千五百多年。
但是上官現在所在的就是大唐,兩千五百年前,荒古巫家還在,據小巫的隻言片語,炎黃二帝對於整個荒古巫家都是非常久遠之前的存在,久遠到幾乎只剩下了傳說。
可見真正炎黃二帝和蚩尤戰神所在的年代,也許是幾萬年前,那時候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只能靠腦海中的想象去補充。
但再怎麼湮滅無聲,也是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給後代的,在上官的記憶中,後現代的華夏峨眉山上有座寺廟,叫做萬年寺,是一座千年古寺,寺中有不對外展示的三件鎮寺之寶。
上官曾經有幸進到寺中見過,這三件寶物分別是上古佛牙、萬曆金印和貝葉經。
萬曆金印和貝葉經暫且不過多介紹,上古佛牙,長42.66釐米、重6.5公斤的“佛牙”,光潤如玉,於金黃色中透出紫色條紋。是明代嘉靖年間斯里蘭卡的僧人所俸。
傳說釋迦牟尼佛涅槃之時,全身都化爲舍利,唯有佛牙不化,所以完整地留了下來,如果按照那顆佛牙的比例去衡量佛的身高的話,差不多得有幾萬米。
所以眼前這八十一尊數百米的雕像, 說是等身建造,這個推測不是沒有根據的。
“嗚嗚嗚……”
該死的古壎的聲音又一次想了起來,這一次沒有什麼特殊的節奏和音符,平鋪直敘下波濤暗涌,蘊含着一種莫名蠱惑的氣息,在無形之間引誘着上官快些進殿去。
金毛雞已經按捺不住這種誘惑,撇着內八字的爪爪穿過八十一尊雕像羣,向着神秘的蚩尤地宮主體跑了過去。
“阿黃!”上官擡手想喚住它,後又一轉念,自己此行來的目的就是蚩尤殘念,無論如何都是要進去的,所以又把手放了下來,跟在金毛雞屁股後面,踏進了蚩尤地宮。
一進殿門,上官差點被什麼東西絆倒,低頭一看——整整齊齊的十具骸骨,骨骼晶瑩剔透,散發着七彩琉璃般的顏色,看樣子是已經死去千秋萬載的修仙大能了。
再一擡頭,有一位身形綽約的女子的背影,雙臂擡起正在吹壎。上官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這裡果真有一個活生生的人在吹古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