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雞是個對寶物多執着的貨色,不必多說,上官流霆心裡跟明鏡似的。
不管那些欽原是否飛出來對它形成圍攻之勢,只要它看到了秘境之花的花蜜,就會想辦法全部帶走。
所以——這慈航玉淨瓶的妙用竟在於此,無論裝多少液體都看不出來,可以無限盛放。
怪道金毛雞賊兮兮地說這裡面的神蜜可以喝很久,敢情趁自己不在的時候,這貨洗劫了欽原的老巢。
上官不禁有些無言以對,饕餮說朱雀把窮奇的兒子烤來吃了,這會兒他有點相信了,金毛雞做事是帶着三分邪性了,不是啥正經的聖獸。
“看來峰體秘境裡的聖藥,沒有疊加的作用,除了可以迅速補充真氣之外,吃多少都只是第一次的強橫肉身的功效。”上官自言自語道。
“喔喔喔~你在說什麼?”
“沒說什麼,我們出去吧。”
金毛雞撲扇着翅膀立在了上官的肩頭。
這一人一雞,進來的時候是三千法門中最落寞的無形峰弟子和靈寵,出來的時候,上官身上多了一絲女媧殘念,還得到了無形峰已經斷裂了的傳承。
至於雞,就更可惡了,無極門三千法門,爲了進峰體秘境採摘秘境之花,連軒轅聖地的少主帶的那一百的多個,肯定也是聖地裡的精兵強將。
目的不就是無上聖藥嗎?不就是肉身強橫十倍嗎?
金毛雞一口接一口喝着比無上聖藥還要強大的神蜜,真氣多到吐南明離火要把秘境之湖燒乾?這要是傳出去,上哪兒說理去!
等上官流霆帶着一身金色,已經略微有些赤色光芒的金毛雞,從秘境裡走出來的時候,主獸二人一眼就看到了軒轅丘在。
另有一抹明豔黃色的嬌俏的身影,正在那裡叉着腰“訓斥”他。
“你又不是無極門的弟子,爲什麼不能進秘境?你今天就給我進秘境去找小賊!”這聲音,靈動又嬌蠻,不是巫昀纖卻又是誰?
“姑娘,您就別爲難我們家少主了,少主當時哄您出來,也是爲您的安危着想啊。”
“哼!這就是你們軒轅聖地的規矩嗎?本姑娘在跟你們少主說話,
你在這裡隨意插嘴!”
軒轅丘寵溺地看着她,揮了揮手吩咐旁邊那幾個:“諸位同修請先退下,我跟巫姑娘有話要說。”軒轅少主似乎永遠都是這樣溫潤如玉。
上官拽着金毛雞躲在了峰頂一塊大石頭後面,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跑上去湊熱鬧。
“昀兒,我向你發誓,當時我當真以爲你的那位朋友,已經在我們前一批出得秘境了。”軒轅丘一臉誠懇,舉起右手對巫昀纖低聲道。
巫昀纖使勁跺了跺腳:“我管你當時怎麼想的!小賊一定以爲我只顧着自己逃命,把他丟下不管了!要不是鄭老前輩從我出來就一直閉關,我還用得着低三下四地來求着你麼?
今天你進去也得進去,不進去也得進去!小賊和那隻小破鳥,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她語氣中已經帶了哭腔了,上官聽她語氣真摯,絲毫沒有平日裡狡黠作假的成分,不由得胸口熱血上涌,眼中望過去那丫頭快急哭了的樣子,既感激,又安慰。
“你這樣重視那位朋友嗎?”
“這不是重視不重視的問題!倘若他在無形峰之外遇敵,那是他咎由自取,若能幫扶,我自是幫上一把;若是不能,也是他自己的造化機緣,於我無干。
如今我好歹是這無形峰的首座弟子,大家一起進秘境,不就是要相互照應麼?偏就你把我哄騙了出來,沒死的都出來了,只扔下小賊一個人,孤苦伶仃,從道義上根本說不過去!”
“昀兒,你也看到了,無極門此次秘境之行受到重創,幾位繁盛法門的大長老根本不願意爲了一個……呃……一個資質並非良佳的門人再度犯險……”
“所以我才求你啊!哎呀好哥哥,軒轅哥哥,我求求你了,你護着我進秘境去找一找好不好?
我並不是害怕孤身前往,只是我現在人在無形峰,好歹要遵守不可以擅自進秘境的規矩,你是軒轅聖地的,可以不需要遵守啊!”
“若我護你進秘境,無論人救出來於救不出來,都會顯得我軒轅聖地不識擡舉。
原本爲了軒轅聖地,挺進秘境之花所在的地方,都算無極門顧及我的面子,冒着危險強行進入。
現在我又多管閒事人家門派內部的事情,破壞不許私自進秘境的規矩,我若救得出人,等於在往無極門各長老臉上扇耳光;
我若救不出,他們難免會揣度我軒轅聖地要單獨進秘境,有什麼鬼祟心腸。
昀兒,我是聖地少主,凡事不能不思慮周全,不求你能體諒我這番難處,只盼你別再像只烏眼雞似的,倘或過於憂慮傷了身子,我……”
“我可去你個大頭鬼吧!說那麼多廢話!就是要把小賊扔下!哼!你去做你的軒轅少主吧!我也不是沒有至寶在身上,我自己去!”
說罷滴溜溜一個轉圈,巫昀纖已經離軒轅丘數丈之遠,巫家秘術,真是速度詭異到不可思議。
“昀兒!”軒轅丘大叫。
上官嘆了口氣,這回不出來也不行了,他從石頭後面站了出來,金毛雞也重新立在了他的肩膀上。
巫昀纖一眼就瞄到了,撲將過來,鼻涕一把淚一把全都蹭到上官衣服上了:“嗚嗚嗚……小賊……小破鳥……你們沒死, 真好……我以爲都三天了你們還出不來……嗚嗚……都是我不好……”
“喔喔喔!真聒噪!你才死了!不盼着點本座的好!”
上官輕輕地、不着痕跡地把巫昀纖的身體挪開了自己:“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
“上官兄,白璧不可爲,容容多後福。這幾天可把昀……巫小姐惦念壞了。
想必兄長定是遇到了大機緣在秘境之中,可否當面賜教一番,也讓弟能仰仗兄之見識,開一開眼界。”
軒轅少主甫一見到上官流霆,就明白他是那天彈琴的時候,身上有大古怪的人,此次離他最近,正好探上一探。
“軒轅少主有理了,在下疲憊不堪,請恕在下精疲力盡之罪,需要儘快休息補充體力了。”說罷頭也不回逃也似的顛回房間了。
開什麼玩笑?你這個修爲,一試我不是全露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