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望着李敬，伍宗懿那叫一個迎風凌亂。
搬出昔日儒道出的人道至聖，不想人認識一個活生生的聖人。
而且還有過一段。
這玩球？
不過這不是叫伍宗懿凌亂的點。
真正叫他凌亂的。
是李敬這會雖以男兒身的面貌示人，但實際他是一隻女妖！
狐狸精勾人。
這很正常。
講難聽點。
狐妖勾人屬於是本分。
可聖人……
沒道理會被一隻狐妖勾搭上。
聖人受大道庇佑，誅邪不侵。
李敬作爲狐妖確實可稱得上是伍宗懿至今爲止見過最誇張的大恐怖。
精通望氣之術的他可輕易看破旁人修爲，即便對方修爲高過他很多也不例外。
李敬的修爲幾何，沒能逃過伍宗懿的“法眼”。
但他只能看出一個大概……
倒不是伍宗懿看漏了什麼，關鍵是李敬強大得有些過份。
望氣之術觀測下他無法判斷對方具體是在什麼境界，只知道其修爲是自己生平所見最恐怖的一個，沒有之一。
更離譜的是。
憑藉高超的望氣之術，他看到李敬隱約已有凝聚頂上三花的趨勢。
三花聚頂……
這TM是要成就仙位的節奏啊！
伍宗懿活過了無盡悠久的歲月。
不論經歷還是閱歷他都極爲豐富，昔日更競爭到人道至聖的席位，放眼整個上三界能有他見識廣的不會超過十數。
然而幾近三花凝聚的存在，他活了那麼久真心是頭一回見。
但這。
並不是李敬可以憑狐妖勾人的能耐把人道至聖“拿下”的理由。
畢竟他只是幾近三花聚頂而已。
幾近，跟真正凝聚是兩回事……
沒有成就仙位，他縱然有再高的境界也無法與人道至聖相提並論。
那麼問題來了。
他跟人道至聖那一段是怎麼來的？
兩情相悅！？
媽耶！
這瓜有點大。
伍宗懿額頭流下一個冷汗。
按理說。
人道至聖不會有道侶啊什麼的……
從祝晴昔日成就聖位的那一刻起，便註定了她是所有人族高不可攀的存在。
只要是人族，就不可能對她有哪怕一點遐想。
不敢。
也不能。
不過這狀況，擱在李敬這裡不適用。
他是妖。
且還是一隻奪天地之造化的頂級女妖……
若是操作得當，說不準真有可能可以把人道至聖“攻陷”。
這尼瑪……
夭壽了！
世人常說。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事實確實如此。
不過放在伍宗懿這般存在身上，這一句尋常不至於可以適用。
但眼前這茬真不是他可以、應該知道的事……
當今人道至聖有“特殊愛好”，這要傳出去定然掀起軒然大波。
雖說祝晴個人有怎樣的“愛好”是她個人的事。
聖人也是人，脫不開七情六慾。
更別說祝晴是個女人。
作爲聖人跟天煞孤星似的渡過了無盡歲月連個伴都沒有，她在某方面有些“基礎”的需求可以理解。
但歸根結底，她是人族聖人呀……
跟一女妖廝混，這怎麼都不合適不是？
不說其他。
同性之間不可能有開花結果的可能性。
即使李敬有千變萬化之能沒有的就是不會有，到最後依舊是無稽之談。
祝晴不可能不明白這些。
所以。
她不會也不可能允許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特殊愛好”。
乾澀地吞了口口水，伍宗懿滿頭冷汗。
自己……
會不會被滅口啊？
世間萬般修行，皆是爲了長生。
活得越久，修行者們也越是怕死。
他不想死……
遲疑再三，伍宗懿擡手飛快變幻數個手印，一巴掌印在自己的腦門上。
？
葉飄然見狀微愣。
？？？
李敬則是滿頭問號。
伍宗懿幹了什麼。
葉飄然看不出來，李敬卻是一眼就能看明白。
他以極其強硬的手段，針對性抹去了一些記憶。
瞧出這些，李敬不禁面色古怪。
葉飄然的說法確實容易惹人誤會，可這位未免戲太多。
就算他真跟祝晴有什麼，那也不至於不是？
祝晴是代表着人族氣運的人道至聖，又不是什麼吃人的惡鬼……
這邊。
伍宗懿強行抹除了自身有關狐妖女帝與人道至聖有一腿的記憶，長出一口氣伸手到衣袖中摸出一個竹簡放在桌上，而後又揮手取出成堆明顯設有特殊封禁的錦盒放置在一旁，低語出聲。
“玖前輩你功參造化，我儒道一脈今日認栽。這裡是三百件神物與我浩然正氣宮不傳之秘《浩然天地》，常言道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希望玖前輩你就此收手不要過份刁難。”
伍宗懿突然這麼識趣，李敬並不意外。
浩然正氣宮很圓滑。
儘管有嘗試對付他的打算，可也採取了相對保守的態度。
把伍宗懿這麼個十六境巔峰的儒道老祖喊出來，當面確認事情是否可爲。
東西，人來時就已經準備好並作爲讓步的方案。
見過他以後覺得事情不可爲，伍宗懿選擇避免直接衝突。
取過記錄着“浩然天地”的竹簡打開看了一眼，李敬略有些索然無味着翻手將其收起。
浩然天地與因果秘術一樣，皆是秘法性質。
這對他而言來沒啥用處。
相比秘法。
他對瑤池“上清長生法”那般的上古傳承修煉法更感興趣。
一方面空有秘法沒有適配修煉體系產生的力量發揮不出多大的威能，另一方面李敬個人對秘法也沒啥需求。
相比得到玄乎其玄的秘法。
他更期望有掌控更多不同性質的力量，以發揮混元一氣變化莫測的特質。
眼下已經得到浩然天地，李敬不好說得寸進尺。
他到底揹負着世界守望者的名頭。
太過欺負人可不好……
揮手收起被放置在一旁的三百件神物，李敬起身笑笑。
“文聖實在人，這般薄禮本座姑且笑納了。浩然正氣宮似乎不怎麼歡迎我，本座這邊姑且也就不打攪了。”
“……”
伍宗懿。
李敬這……
說的是人話嗎？
這丫明明白白的跑來欺負浩然正氣宮，得了好處又說浩然正氣宮不歡迎他。
噢。
他好像本來不是人。
那沒事了。
嘴皮子抽了抽，伍宗懿起身拱手。
“山高路遠，玖爺好走，希望後會無期。”
李敬聞聲笑而不語，揮手撕裂空間步入其中。
葉飄然見此跟上。
下一秒。
二人出現在遠離浩然正氣宮的位置。
站定在雲巔，葉飄然扭頭望了一眼，古怪出聲。
“李哥我們接下來是去地界七重天？”
“不然咧？”
李敬反問。
葉飄然抿嘴，小聲道。
“七重天是魔道的地盤，擎天魔宮那票人怕是沒浩然正氣宮的人那麼好說話。”
“不好說話好呀，可以省很多事不是？”
李敬笑容意味深長。
葉飄然見狀無言，怪異道。
“先後入手了天龍寺的因果秘法與浩然正氣宮的浩然天地，我看李哥你不像是有多大興趣的樣子，李哥你收羅這些是爲了什麼？無差別得罪九重天的超級勢力，又會不會不太合適？”
“我這麼做當然是爲了陳塘關可以有更多的底蘊，我們陳塘關如今欠缺的也就是底蘊不是？”
李敬迴應說着，腳下浮現一把凝練無比的靈兵飛劍拉過葉飄然站上去，往六重天與七重天之間的小天地去之餘，淡然道。
“秘法不嫌多，陳塘關總會有人需要並可以駕馭。不過相比起來，儘可能蒐羅各類神物纔是重中之重。咱們陳塘關畢竟是在仙域紮根，尋常根本收集不到神物水準的東西。既然已來了上三界，順勢多弄一點回去充實庫存很有必要。”
說着，他輕描淡寫着笑了一笑。
“至於得罪九重天的超級勢力，這個真不用如何在意。就算我不對九重天這些個超級勢力下手，陳塘關也早已在他們的‘關注列表’裡。畢竟我當初打上上三界不僅打了天龍寺的臉，更還收容了你這麼一個瑤池聖女轉世。這麼多年下來他們之所以沒有針對陳塘關一方面是受天道意志鉗制沒法把手伸到仙域去，另一方面也是昔日陳塘關不足以對他們造成實質性威脅，他們選擇把重心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聽某人這麼說，葉飄然無聲點頭。
李敬所述。
不可否認。
所有的一切，起因可說是她這麼個瑤池聖女也不爲過。
紅脣輕咬瞅了瞅注目前方的李敬，葉飄然道。
“抱歉，我給李哥你添麻煩了。”
李敬聞聲側目。
“別這麼說，也別有負擔。這些事深入進去其實跟你沒多大關係，即使沒有你，當初我也不可能坐視瑤池與天龍寺可以如願完成仙域的佈局。”
說着，他繼續道。
“這一遭，我既是順便來上三界撈些好處，更也是爲了秀一波肌肉。最近這百年來陳塘關變化很大，我陸續也找來了一些即使放在上三界亦可稱得上是一方雄主的存在打下手，上三界的勢力早晚會注意到這些變化。以上三界這些人的尿性，不可能坐視下界可以有威脅到他們的要素存在，早晚會有動作。與其等着他們發難，不如主動一點。”
聽得某人如此話音，葉飄然稍許皺眉。
“李哥，道理我懂。可你這麼做不僅是主動令陳塘關進入他們的視野，更還一個個都得罪了過去，此做法談不上穩健。雖說上三界的超級勢力不可避免都對陳塘關有關注，但也正如你所說他們暫時還沒有如何重視，不主動招惹他們陳塘關可以有更多的時間發展。”
不等李敬出聲，她繼續道。
“再者輕語姐姐如今站在明面上，有原初屍仙的威名在，他們就算對陳塘關有盤算也得掂量掂……”
話沒說完，李敬搖頭。
“葉輕語確實起到了一定威懾性，但原初並不是無敵的。”
說着，他平淡講述。
“你別忘了，葉輕語當初單純只是被佛道一家聯合幾個神域設計就被流放到了無盡虛空之中。拋開這一點，昔日葉輕語會被設計是因爲只有原初屍仙才能凝練出來的無根幽泉，這東西可是爲獨立世界締造生死輪迴的頂尖天寶，吸引力非同小可。”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麼簡單的道理應該不用我給你解釋。原初之威尋常無人敢冒犯，可如果有機會或者是成事的可能，他們絕對不會錯過。總結便是葉輕語在陳塘關既是威懾，同時也是註定了陳塘關有朝一日會面對整個上三界的因素。有她在，咱們陳塘關‘未來可期’。”
傾聽過李敬接連兩番話語，葉飄然陷入沉默。
她必須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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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方面是自己有些想當然了。
葉輕語確實很強。
其帶來的威懾力，甚至比現在的李敬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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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架不住無根幽泉這般頂尖天寶的誘惑力夠大呀！
現如今上三界沒人敢盤算葉輕語。
不外乎是沒把握搞定她，又礙於其兇名赫赫不敢妄動。
如果有朝一日真出現某個契機，葉輕語妥妥會被盯上。
不要說是葉輕語了。
就拿現如今上三界九重天各個當家做主的超級勢力來說。
他們表面風光無限，實際哪個不是花大心思避免着自家出現某些紕漏？
多少年來。
對應體系中想取代各個超級勢力的門戶從來就沒有消停過。
九重天彼此，更都緊盯着彼此擇人而噬。
一旦有機會可以瓜分一重天，各大勢力分分鐘就可能來上一場大亂戰。
這世間。
從來就不存在什麼和平。
思及此間種種，葉飄然心下嘆息，輕聲道。
“李哥，有時候我真會覺得，活着好累。”
李敬聞言嘴角一扯，怪異着扭頭。
“活着本來就很累但總比死了好，這沒啥好說的。”
說着，他定睛看看葉飄然，溫和一笑。
“你也不用尋思太多，天塌了有高個的頂着。有你李哥在，你安安心心呆在陳塘關即可。縱然是這世間有一天會天翻地覆，你李哥也會爲你撐起一片天。”
聽得某人如此話音，葉飄然美目撲閃兩下，展顏露出一絲笑容。
“李哥，有時候我真看不懂你。你這人平時怎麼看怎麼不靠譜，骨子裡又是鐵直男，偏偏時不時又顯得很可靠還很會撩，思思姐她們就是被這麼騙到手的？”
“……”
李敬。
幾個意思？
好好說着話，這丫頭就開始人身攻擊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