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蘇子琴的多番解釋,胡侃終於明白了蘇子琴之所以說「合體機器人在合體之後未必就會比單個的戰鬥力總合要高」的根本原因。雖然像《變形金剛》裡霸天虎勢裡由輪式裝載機、履帶式挖土機、履帶式推土機、混凝土攪拌機、建築起重機和翻斗車這六臺工地常用設備車輛所合體組成的合體機器人「大力神」,或者《六神合體雷霆王》裡由紅色機器人蓋亞(Gaia)、白色機器人烏拉尼斯(Uranus)、綠色機器人泰坦(Titan)、黑色機器人琴(Shin)、黃藍色機器人萊(Ra)、紅白藍色機器人人面獅身(Sphinx)所組成的合體機器人「雷霆王」,看起來都非常的炫酷,但從邏輯上來說,它們合體之後的戰鬥力也未必就強於它們分開分別作戰的時候。
那麼問題來了,「大力神」和「雷霆王」的區別在哪裡?
啪……
只聽見一聲巨響,『異議!』原來是胡侃突然猛拍了一下桌子,『有沒搞錯!上集明明就只說了大力神啊!後面這段關於《六神合體雷霆王》的,像是在百科上面複製的介紹是怎麼肥四?真是夠了!我再重申一遍,上一集根本就沒有說什麼六神合體的雷霆王,呼——呼——呼——呼——呼——!』不知爲何,胡侃說着說着就唱了起來。
咚……咚……咚……
『肅靜!肅靜!肅靜!』週週一邊用驚堂木的側面輕輕敲擊着桌子,一邊說道,『不要章口就來,想唱就唱,說唱就唱,我們這裡不是選秀節目!還有,額外提醒一句,法庭上禁止使用魔法!——雖然這裡並不是法庭,但是道理是一樣的!』
『其實我一直以爲法庭的意思是「修煉魔法之人的修煉庭院」的意思,畢竟咱們這裡的世界觀是帶有奇幻設定的,這麼理解似乎也沒有什麼毛病!畢竟,我們總得尊重下故事的基本設定和世界觀的大環境設定,不是麼?』胡侃迴應道。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不過上集我們真的沒有提到《六神合體雷霆王》這部動漫作品啊!我們只提到了《變形金剛》裡的首個登場的合體變形金剛「大力神」而已啊!這個旁白未免也太不專業了!』胡侃十分不滿的說道。
『沒辦法,湊合着用吧!還能怎麼樣?我們總不能要求每個人都跟擡棺尬舞的那些黑人哥們兒一樣,團隊是頂級的專業團隊,人也個頂個的都是專業的精英吧?有些東西,得過且過,差不多就得了啊!要不然的話,到時候我們連這個半吊子的旁白都沒了,就算想湊合也沒得湊合了啊!』週週的態度相較以前倒是柔和多了。
總而言之,在蘇子琴介紹了一番過後,胡侃和週週都明白了她的觀點!
概括來說的話,蘇子琴所提出的觀點裡,其核心理念就是——木桶裝水定律!
一隻由多塊木板拼裝而成的木桶,其具體能盛多少水,並不取決於最長的那塊木板有多長,而是取決於最短的那塊木板到底有多短。不管最長的木板有多長,對於這個木桶實際能裝的水量都產生不了任何影響,說是「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也不爲過!而只要木桶裡最短的那塊木板太短,就會嚴重的影響木桶裝水的總量。
這其實是一個主要應用在團隊管理學上的一個概念,核心思想就是要把最短的那塊「短板」進行增高,這樣就可以有效的提高木桶裝水的總容量了!不過,蘇子琴在這裡提出這些東西的,明顯不會是想表達這個概念常用的那個意思,定然是另有目的,另有想法的!
啪……
『異議!』胡侃又猛拍了一下桌子,而後說道:『木桶裝水定律?這是什麼鬼定律啊!爲什麼要做出這種有的邊長,有的邊短的木桶啊?這是要鬧哪樣?藝術品麼?既然是藝術品的話,那就好好的拿去當藝術品,不要拿來裝水啊!不管是什麼木桶,只要反反覆覆的跟水折騰來折騰去的話,都會受損的!既然是藝術品,那就好好珍藏起來啊!』
『哦!我的老夥計!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我覺得這應該不是重點!』週週又開始用翻譯腔說話了,『這只是個理論,並不是說真的有這麼一個木桶!要是誰真的做出這種木桶來的話,如果不是特意做出來的藝術品,那就是做木桶的人P股被靴子踢多了,踢到渾身腦袋疼,精神錯亂了,才做出這種缺心眼的木桶來!』
『哦?週週,你的意思是,這個木桶其實只是理論上存在,但實際上不存在,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比如說」,「假設說」,那樣的一種存在麼?』胡侃說着說着,就又開始了舉例,『就像是薛教授的羊駝一樣,並不是真的把羊駝放進一個完全密封並且帶有毒氣的盒子裡,並由此提出——在這個盒子被打開之前,盒子裡面的這隻羊駝都是處於一個「既是生又是死」,並且也「既不是生也不是死」的無限疊加狀態的這麼一個概念!這個概念本身就是在「假設」的情況下提出的,並沒有真的做出對應的實驗!』
『對!差不多就是這麼個意思!』週週點頭道。
『哦!你這麼說那我就明白了!』胡侃故意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演技十分之「迫真」,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既然是這樣的話……』說到這裡的時候,胡侃突然畫風一轉,話鋒也跟着一轉,轉而說道:『週週!既然這個「木桶裝水定律」裡的木桶並不是真的要做出一個這麼缺心眼的木桶,只是理論的話,那麼我也可以從理論上認爲——爲什麼不把木桶給斜過來放呢?用幾塊磚頭鋪在下面,或者乾脆把木桶設置在一個凹槽的部分,坑洞也可以,然後再用它來裝水,難道不行麼?只要傾斜的裝的話,就可以有效的減少「短板」對整個木桶的影響,從而裝更多的水了啊!』末了,胡侃還補充了一句:『週週,你怎麼看?』
雖然這個木桶四周的木板,有的長,有的短,正常的直立放着的話,能裝多少水的決定因素確實是最短的那塊木板。但是,如果把這個木桶斜着放,再用一些方法固定住的話,那麼能裝多少水就不再取決於,或者說不再只取決於最短的那塊木板了!——這便是胡侃的觀點。
『嗯!我坐着看!』週週邊說邊坐了下去,『要是早知道這裡有凳子,我早就坐了,還會站這麼久?雖然俗話說的好——站着說話不腰疼!但實際上,如果站的太久了以後,還真的是有可能會腰疼的!這個時候怎麼辦呢?這個問題問的好!答案顯而易見——那當然是撥打免費電話,控八控控,控⑨姬,控控控,去詢問專業人士啦!』
『我去!你那是哪個世紀的遠古巨梗啊?而且別人是管坐骨神經痛的啊!你站着說話腰疼了關別人「坐骨神經」什麼事兒啊?這就好比你要找周樹人,那關魯迅什麼事啊?』胡侃吐槽道。
啪……
『有理!』週週又一拍驚堂木,說道:『好了!雙方的辯論都非常精彩,給我們對這件事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開拓了很多新思路,這也就是這場辯論會所存在的意義!那麼,現在,我宣佈,這場辯論的獲勝方是——蘇子琴!』
有些事情,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有些辯論,好像還沒說幾句,雙方都沒有完全的「展開」自己的觀點,就已經結束了。
『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坑爹呢這是!我猜說完木桶裝水定律的漏洞,還沒有開始反擊呢,怎麼就算我輸了呢?』胡侃半惱的說道。
『並沒有說你輸,只是對面贏了而已!』週週強調道。
『喂!週週!這有什麼區別麼?』胡侃不解的說道,『辯論的正反雙方只要有一方勝利了,那另一方不就是失敗麼?有區別麼?』
『你要是說沒區別的話,其實也對,畢竟從輸贏的這個概念上來講,一方勝利,那另一方就肯定是失敗的,畢竟辯論會也沒有平局的這種設定嘛!但從本質上來講的話,兩者其實還是有區別的!』週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繼續解釋道:『如果用你的觀點是對的這個觀點去論證對方的觀點是錯誤的,這個想法本身就存在問題,本身就是一個錯誤!辯論的本質是什麼?辯論的本質無非就是把兩個不同的觀點進行論證的一個過程!而如果由不同的人進行辯論的話,結果也會截然不同!可能由這麼兩個人進行辯論,最後的結果是正方獲勝。而由下一組學員來進行辯論的話,可能就是反方獲勝了!就算是同樣的正反和反方,只要調換一下雙方的立場,讓他們站在對立面進行辯論的話,結果也很可能截然相反!歸根結底,辯論只是在比拼比賽雙方的「說服力」而已,並不是真的說哪一方的觀點就是絕對正確的,哪一方的觀點是絕對錯誤的,只是由辯手來對觀衆,對裁判進行說服,比賽看哪一方說的更有道理而已!既然辯論比賽的本質都是這樣了,那麼就算一方獲得了勝利,也未必就可以說另一方是失敗的,只能說另一方的論證手段、技巧還有舉證的內容,「並沒有比對手更有說服力」罷了!僅此而已!』
歸根結底,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辯論的目的自然不是爲了把白的說成黑的,又或者是把黑的說成白的。但是,不管是哪一個世界,都不會是非黑即白的。就算有,那最起碼也得有五顏六色的黑以及七彩絢麗的白,有多種多樣的黑和白纔對,不會獨有一種黑,也不會獨有一種白。這就好比白熊的皮毛也不是純白的,而是那種大體上可以算是白色,但是仔細看還是有點髒兮兮的,有些發黃的那種白色。而辯論的目的,就好比是要論證白熊的皮毛到底是更偏黃一點,還是更偏白一點。其實怎麼說都對,就看辯論的雙方是怎麼說服對方,說服裁判,說服觀衆了。
『哦!我的老夥計!雖然我並不是聽不明白你剛剛說的這番話的意思,但這不還是必定會有一邊輸,一邊贏的比賽麼?什麼論證方法,什麼論證技巧,什麼舉證手段,這些都只是過程而已!只要結果輸了,那不還是輸了麼?』說着說着,胡侃突然畫風一轉,話鋒也跟着一轉,說道:『啊!啊!啊!坑爹呢,這是!既然是這樣,那你剛剛說的那些有的沒的,不就等於說了個寂寞麼?其實輸贏本來我是無所謂的,但是你總得給我一個我失敗的合理理由吧?就算是不合理的也成啊!不要隨隨便便就這麼糊弄了啊!』
看樣子,現在想和胡侃扯清楚這個問題已經很困難了,至少現在很困難。
『因爲你走題了啊!』蘇子琴直接點名了重點,『這就好比你考試的時候,作文的主題是讓你寫白熊,但是你卻全篇都在描寫貓熊或者棕熊!且不管你寫白熊寫的有多好,文筆有多精湛,描寫的有多大氣,氣氛渲染的有多到位,你只要沒有寫白熊,那你就是走題了!既然走題了,那不就是統統零分處理了麼?這還有什麼好問的麼?同樣的道理,因爲你走題了,所以判你出局,沒毛病吧?』
因爲胡侃是一個人如其名的人,因爲早就已經習慣了走題,並且也從未因爲走題受到過懲罰,所以胡侃一直以來對此都是不以爲然的。更正,確切的說,應該是胡侃從未因爲走題而受到過比較嚴重的懲罰纔對!
『好吧!確實沒毛病!你贏了!我輸了!』既然話都已經說明白了,胡侃自然也不會對此再過多糾結或者糾纏,畢竟他也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敢作敢當,也敢擔當的人。
『不過,女王大人,我輸是我輸的事情,但有一個問題,我還是希望您能對我剛剛說的把木桶歪着放就不用看短板的這個想法給點評價!謝謝!』最後,胡侃提了這麼一個要求。
說好的不糾結,不執着呢?
這不還是在糾結木桶的問題嗎?
『你這個打破砂鍋問到底,不見盒飯不落淚的精神我很欣賞!不過——這個問題哪裡有這麼複雜呀!』蘇子琴說話的時候,她面前的桌子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由長短不一的木板所組成的木桶,以及二十瓶大小一模一樣,上面寫着「1L」的看起來也容量也確實差不多是一升的裝有看起來應該是水的透明液體的瓶子。
啪……
蘇子琴打了個響指,而後看向了週週,對其說道:『在?來幫下忙唄?』
『呵呵!我剛準備去洗澡!』週週迴應道。
『呵呵你妹啊!洗澡你妹啊!又不是線上聊天,給我整這些?有意思麼?如果你真想洗澡的話,這裡有木桶,也有水,你想怎麼洗就怎麼洗,愛洗多久,就洗多久!再者說了,你這個洗澡洗着洗着就洗失蹤了的藉口現在已經不好使了!因爲,這世界上真的就有那麼鐵憨憨的人!』蘇子琴喋喋不休的說道,『你不想聊了,你說你去洗澡,他就真的那麼鐵憨憨,真的以爲你是去洗澡了!然後每過五分鐘就發一條消息,問你洗完了沒有,一直在那裡問,一直在那裡問,除了問這句就沒別的話了,而且還真的可以連着問一兩個小時!如果光是問洗完了沒有,那也就算了,關鍵是有一個鐵憨憨想法還特別多,還以爲你洗澡洗的暈過去了,直接就奔你家裡來了!一個勁兒的猛拍門,拍到鄰居都聽到了,出來問發生啥事。結果那傢伙就跟鄰居說你可能煤氣中毒了,要找物管拿鑰匙開門救人!哦!我的上帝啊!怎麼會有這麼鐵憨憨的人啊!別人不過就是找個藉口不想聊了,他難道真就聽不出來麼?』
雖然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有的人就是可以這麼耿直,就是可以耿直到讓你無法相信的這種程度。
『我去!還真有這麼鐵憨憨的人啊!』胡侃不禁感慨道,『不過,如果仔細想想的話,好像也確實沒有毛病!畢竟,用煤氣熱水器洗澡的話,通風確實很重要!先說洗澡去,結果半天都沒有下文了,也不怪別人會擔心!但是……』說着說着,胡侃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便是畫風一轉,話鋒也跟着一轉,吐槽道:『不對啊!我們這裡是奇幻背景的世界觀設定啊!奇幻世界洗澡用煤氣的嗎?有沒搞錯!我們是不是應該尊重一下故事的背景設定和世界觀啊!』
『這些都不重要啦!』蘇子琴道,『重要的是,就是因爲有這種鐵憨憨的存在,搞的現在都不敢用「去洗澡了」當敷衍人的理由了!』
『那現在一般用什麼理由去敷衍不想跟他繼續聊天的人呢?』胡侃問道。
『那當然是——我去吃飯啦!有空再聊!』蘇子琴深吸了一口氣,而後解釋道:『畢竟俗話說的好——要恰飯的嘛!不管男女老少,不管高矮肥瘦,大家都是要恰飯的嘛!早上可以吃早飯,中午可以是午飯,下午可以下午茶,晚上可以吃晚飯,半夜還可以吃宵夜,因此什麼時候用吃飯這個理由都是沒有這個問題的!啃個麪包只用花三五分鐘的時間,這一點確實不假,但要是吃火鍋的話,別說三五個小時,就算是三五天,那都不奇怪!畢竟,但凡是吃着火鍋唱着歌的,那基本都被麻匪給劫了,這一劫要浪費多少時間,是根本就無法進行估算的呀!』說到這裡的時候,蘇子琴又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了一個漢堡,還不等別人看清楚,她就一口咬下了一半,並一邊咀嚼着,一邊說道:『跟你們說,吃東西的時候最好不要說話,不然容易嗆着!還有,我這不是在做錯誤示範,因爲人類和龍族的消化系統是不一樣的,我這樣做沒問題,你們就不行!哦,對了,我要特別聲明一下,我這個就是普通的小漢堡,不是秘製小漢堡,更不是老八的秘製小漢堡!因爲很重要,所以我要鄭重的聲明一下,免得你們有什麼誤會!』
有一種餓,叫作看着看着就餓了!
本來是不覺得餓的,但是一旦看到別人在那裡吃東西,而且還吃的津津有味的,哪怕只是在視頻裡面看到,並沒有聞到對方食物的氣味,也會猛然覺得自己餓了。現在,胡侃和週週就是這樣的感覺,有的看,沒的吃,這何止是殘忍?簡直就是——殘忍!
『好了!我已經過來了!』此時週週已經站在了蘇子琴前方的桌子對面,『女王大人,我需要做些什麼?請吩咐!』畢竟這種時候再磨磨蹭蹭的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早點搞定眼前的這些事,之後好趕緊找東西吃去!
『哦!這麼快就來了?不愧是專業的解說,竟然這麼快就跟瞬移一樣跑到了我面前呢!』蘇子琴興致盎然的說道,『我想要你幫我把這些瓶子打開,把裡面的水倒進這個木桶裡面!你應該知道的,我是擰不開瓶蓋的,這個設定就算過了兩百多集,也是不會改變的!既然如此的話,面對這麼多的瓶蓋,我當然就只能請人代勞啦!謝謝啦!辛苦啦!』
『明白了!我這就弄!』週週一邊說着,一邊擼起袖子,麻利的開始把那些上面寫着「1L」,實際也就是一升的瓶子的蓋子給擰開,並在擰完一瓶後就往那個由不同長短的木板所組成的木桶裡面倒。就這樣,擰一瓶,倒一瓶,再擰一瓶,再倒一瓶,就這麼一瓶接着一瓶的把水都倒了進去。
『我知道!我知道!』胡侃久違的又插了一次話,『雖然擰的動天靈蓋,但是卻擰不動瓶蓋,這兩者其實是並不衝突的嘛!畢竟一個是力量的問題,另一個則是技巧的問題,完全就是兩碼事嘛!』
『嗯!對!也可以這麼說罷!』蘇子琴道,『那麼,我們就先在這裡等水倒完吧!至於其他的事情,那就下集再說吧!』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曉!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