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個子並不低,有一米七五,但看眼前的男人時依然要仰視。
男人用一雙沉眸看着她,依然無言,卓凌晚的眼睛晃了一下,總覺得這眼神有些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你們的車子澆溼了我的衣服,請道歉。”男人就算不說話,氣場都足夠強大,但她還是硬着嗓子把心裡話說了出來,並再度撩起自己又溼又髒的衣服給他看。“還有,我沒有要詐騙,說那樣的話只是看不慣你們處理事情的態度。”
“別狡辯了,你明明就……”司機出聲欲要反駁,男人突然舉起手來,只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司機的話生生地嚥了回去,再不敢出聲。
男人的氣場如此,如果不是站在對立面,連卓凌晚都要給他加分。
“凡事,一次可以說是意外,兩次,就是有意。”他終於出聲,完全莫名其妙的話。而後,身子一錯,從她身側走過。
卓凌晚站在原地,怔愣了半天硬是沒有理出他的話意來。女警風風火火從外面走進來,還是上次那名,一看到她,兩道眉跟着就挑了起來:“又是你!我說你是想纏着鬱先生不放了吧,上次進人家房裡要獻身,這次乾脆訛上了,你有完沒完!”
“什……麼?”卓凌晚感覺太陽穴重重地跳了兩跳,好久纔敢問出聲來,“你的意思是說……上次在酒店也是他?”
所以他會說“一次是意外,兩次是有意”那樣的話?所以
她會覺得他的眼神熟悉?
卓凌晚的臉一時燒得通紅!
“事情處理完了,可以走了。”一個小時後,她被一道婉轉女聲音所驚醒。卓凌晚擡頭,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矍冰雪。她穿着一身明黃的裙子,脖子上掛一條精緻小巧的鏈子。
卓凌晚的眼睛被狠狠地刺了一下,她第一時間認出來,矍冰雪身上的裙子和項鍊跟生日那天曲子桓送給自己的一模一樣。
她一個旋身往外走去,像一隻漂亮的蝴蝶。卓凌晚心思恍惚地跟着她上了車,眼睛不曾離開她的裙子。
“抱歉,子桓正在開一個重要的會議,電話是我接的。”她若無其事地解釋着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再次在卓凌晚的心口上劃下一刀。
卓凌晚記得自己報給警察的緊急聯絡人號碼是曲子桓的私人手機號,就算曲子桓的前秘書都沒有資格保管。
矍冰雪沒有送她回家,而是直接將她送到了卓氏樓下。她似乎這才意識到卓凌晚的目光,綻脣笑了起來:“你難道忘了嗎?我最喜歡黃色。”
這話輕飄飄的,卻像一面巴掌重重地扇在了卓凌晚的臉上,燒得她無地自容。
矍冰雪卻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她已經明白了一切,“好心”地繼續,“你沒發現那天穿的裙子有點兒緊嗎?還有項鍊,掛在你脖子上顯短?那些是子桓按着我的身材和膚色買的,本就是送給我的!”
所以,那天曲子
桓會用憤怒的眼光看着她,會把她當成挑釁者說出許多難聽的話來。
羞愧感就這麼涌了出來,但一直盤桓腦中想不通的事清一下子也都有了方向,她好半天才自嘲着出聲:“所以,那天讓我去帝宮的電話不是曲子桓打的,而是你?衣服也是你以曲子桓的名義送過來的?”
矍冰雪沒有回答,悠然地下了車。怒火突然奔涌,卓凌晚拉開車門,一把扯住就要離開的矍冰雪的臂:“爲什麼要那麼做!”
矍冰雪回頭,眼神已經變得冰冷,狠狠地紮在她身上。卓凌晚咬緊了脣:“你是在恨我嫁給曲子桓嗎?你忘了嗎?是你先退出的啊。”
她爲曲子桓變性的消息剛一傳出,矍冰雪就打掉了曲子桓的孩子遠走他鄉。卓凌晚自覺得,她從來不欠矍冰雪的。
“放開我,好疼啊。”矍冰雪突然收斂了冰冷,低叫起來。卓凌晚還未來得及放手,耳邊已經傳來了斷喝:“你在幹什麼!”
擡頭間,曲子桓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面前,俊臉上染滿了憤怒,像看敵人一般看着她。
他一步上前,將矍冰雪從她手裡奪過,緊緊地攬在懷裡,向她射出的是警戒的目光。
“還沒鬧夠嗎?你已經毀了她的接風宴,難不成還要當着公司所有人的面給她下馬威?你難道不清楚嗎?這樣做的結果只會把你自己變成跳樑小醜!”曲子桓向來寡言,但一出口,語必成刀,一刀一刀將卓凌晚凌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