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山上的鐘聲響起,今日就是英雄大會召開的日子,鐘聲在洛水河上方迴盪飄揚,秦楓說已經有數十年沒有響起過這種鐘聲。
龍門山腳下,龍門宗在這裡佈置下結界,清空了場地,諸多英雄就在這裡集結。
陸長生帶着柳青、林清雅以及胡滿州等人走進會場,場地中沒有椅子,只有一個高大的滾木搭建而成的舞臺,大部分人都是站在下方,而臺子上則放着數十把椅子,那些都是給有地位的掌門所放置的。
不一會兒衆人陸續到了,總共有數百人,大家亂哄哄的,你來我往,會場被條理分明地分成了好幾塊,每個宗門是一塊,絕不與其他人摻和。
有些宗門居然還帶着方方正正的旌旗,弄得現場跟唱戲似的。
陸長生帶着幾人,尋了個地方站着,臺子上不可能有他的位置,這點他很清楚,所以乾脆也沒有上去自討沒趣。
不過他可以忍着,有人卻忍不了,到了現場一看椅子都被人佔着,立刻扯開嗓子大聲嚎叫:“龍門宗這麼欺負人?大家都要爲此事出分力,爲何沒有我們的椅子,你們說話我們站着,那乾脆你們自己來算了。”
衆人一看卻見他五大三粗,與修者的形象毫不相符,如果不說沒人會認爲他也是個修者。
只見他站在臺子邊緣,狠狠地盯着前方不遠處的那羣掌門人,衆人被他盯得不自在,其中有人厲聲呵斥:“谷真子,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谷鎮子哈哈一笑,道:“俺老道最是能說,當不當我是啞巴俺也得說,你們的事兒辦得不漂亮,怎地還不能讓人說。龍門宗號稱天下宗門之首,不想卻只有這麼點氣度,嘿嘿,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
“待俺出去,倒是要找說書的好好說道說道,哈哈哈哈。”
陸長生不禁莞爾,這傢伙胡攪蠻纏,偏偏有些道理,龍門宗一定很難看。不過到底是大幫派,聽聞這邊吵架後,又派人搬來椅子,這麼一擺,臺子上可就有些擠,最後好不容易全部擺下。
陸長生因此也得了一個座兒,不過比較靠後,恰巧此時秦楓看到,邀請他到前排就坐。
“站住!秦道兄,這位陸道兄與通天聖教勾結,怎地他也能上臺?”
陸長生一愣,轉頭看去,卻見到一位臉上帶疤痕的修者,正一臉憤怒指着他。
“對,那妖女就在這裡!”
“你說誰妖女!”陸長生極爲惱火,柳青的身份雖然有些問題,但她並未造成過什麼大的傷害。
那人卻一臉陰沉,指着陸長生道:“敢說沒有?當日在秘境裡,衆人瞧得清清楚楚,那妖女就在臺下!”
陸長生道:“柳青的身份我早已跟龍門宗解釋過,秦道兄也是知道,她是不是妖女,我自然清楚,你爲何咄咄逼人?”
那人厲聲喝道:“我天門宗上上下下兩百多口,被魔軍屠戮殆盡,若不是我見機得快逃得性命,今日哪裡還能站在諸位面前?這妖女當日在秘境,被齊通天殘魂親口承認,乃是他聖教妖女,今日爲何要讓她也進來?”
“陸長生與妖女勾結果真沒有半分問題?”
陸長生喝道:“住口,你再口稱妖女,今日便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那人轉身面向所有人,朗聲道:“諸位,今日我們齊聚此處,皆因魔教勢大,我們哪個人,與魔教無血海深仇?魔教之人就在此處,該當如何處之?”
“殺了那妖女祭旗!”
陸長生一看羣情激動,急忙跳下去將柳青護在身後,冷冷地看着這些人,他不清楚這些人究竟是對他有什麼意見,還是無意爲之,但他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
於是乾脆拔劍,揮劍朝着遠處的石壁一揮,只聽咔嚓一聲,那石壁遠在會場之外,中間居然裂開一道溝,清晰可見,現場頓時鴉雀無聲。
陸長生道:“柳青之前確實乃是魔教中人,但今已棄暗投明,於我有救命之恩,況且她已經毫無功力,如今只是一普通女子,你們爲何咄咄逼人?”
“我靈溪宗上下只剩下這幾個人,你們若是想要傷她,那便從我屍體上踏過去,誰若是不服,儘管上來,我靈溪宗定然奉陪到底!”
錚——陸長生抖動長劍,發出一聲錚鳴,正好在衆人的面前劃出一道溝來,深足有半人,寬約一隻手臂。衆人無不大爲驚駭,這地下也是石板。
若是問誰能在地下弄出道溝來,恐怕在場的人百分之八十都無虞,但若問誰能如此輕鬆,恐怕多半人都不可。
柳青冷聲道:“諸位都是大英雄,大豪傑,你們與聖教有血海深仇,那便去找聖教報仇,許是不用找,他們現在定然知道你們在此聚集,指不定過會兒自己就來了。”
“我一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想要殺我那輕鬆至極,可你們若是想拿我作筏立威,大可不必。”
那人心思被說出,臉上不由紅一陣白一陣,繼而大怒,跳出來道:“我今日與魔教勢不兩立,便來領教閣下高招!”
刀疤臉說完縱身跳起,舉劍便往下刺,陸長生見他功力低微,也起不了殺他的心思,於是反身揮掌,那人輕飄飄飛了出去,落地後仍舊站不穩,滴溜溜如陀螺一般旋轉起來,過了片刻站不住方纔摔個狗啃泥。
衆人又驚駭不已,這一手可謂妙到顛豪。
倘若把人擊退並不難,難的是控制的力度剛剛好,讓他在地上打轉兒。
方纔擊裂山石,那展示的是力量,這一招展示的可就是技巧了,衆人一時間沒了聲音兒,眼前這個傢伙,絕非大多數人能擊敗的。
蘇長老不知何時站出來,開口道:“好了,今日有重大事項要說,這不過是小事,陸掌門人格擔保那女娃沒問題,你們就不要多嘴了,若是還有誰不服,就去後面跟陸掌門打上一場,誰若是勝了,誰就有理。”
這明顯是偏向陸長生,但衆人也不好多說什麼,人家確實有本事,而且大部分人都是看熱鬧的,哪裡敢如此放浪行事。
蘇長老咳嗽一聲,朗聲道:“近日之事,大家也都知道了,眼下有個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