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啊,時間還早吧?”
“什麼意思?”
“我想要順着烏龜想去的方向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僵硬的東西!”
張偉一開始沒往心裡去,突然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羅元浩,又看了看鱷龜,好一會兒才說:“我們時間有多,不着急。”
“師父,反正我們堵車,要不我們隨意逛逛吧?”
“呵呵呵。”那司機師父笑了,順手指了指計費器,“你們隨意。”
於是,他們真的按照烏龜的旨意,慢慢往前開!
收音機裡面,還在放着輕音樂,大約五六分鐘的時間,就返回了頻道,說了一分鐘的廣告,說了十秒的常用臺詞,終於進入了正題。而車廂裡,也只剩下了收音機的聲音:
“好,歡迎繼續回到上海臺,交通頻道。”
“接下來,是手機號爲136,尾號爲3506的張先生髮來的留言,他說在渤海路和寧安路交叉口上,車輛擁堵已經有1小時20分鐘,前方似乎要拆大樓,今天正式開始爆破作業,但還是有不少人不知情,已經造成交通堵塞。”
“大家都知道啊,現代大樓一旦要拆,很可能會選擇爆破拆樓。”
“由於爆破作業非常危險,官方公佈的數據提示,600米以內是危險區域,因此所有的人、畜、物,都不允許在危險區域內滯留。”
“好,感謝張先生的留言。望聽衆朋友們,如果有前往這兩條路段的,請儘快繞道。”
“是渤海路和寧安路的交叉口,是渤海路和寧安路的交叉口。”
“接下來,我們繼續獻上音樂……”
羅元浩微微低頭,向着外面的路牌看去,只見那上面就寫着三個大字:渤海路!
司機師傅緩緩回過頭,眼神似乎在詢問,是不是要繼續走。
兩個人都點頭,示意繼續往前走一段,他們這裡,還沒有徹底堵死。
緩慢地前進了大約十分鐘後,司機輕輕地拍了拍方向盤,回過頭無奈地說:“我們已經進入渤海路了,趁着還能轉彎,要不你們……”他的眼神在兩個人臉上不斷轉換,期待某一位先表示同意。
“沒關係,我們可以步行。”
兩個人結賬下車,繼續按照鱷龜想要前往的方向前進。又走了十分鐘,
可以判斷的是,從鱷龜產生某種感應,到發現情況,約摸有8公里以上的距離。
羅元浩甚至還在充滿惡意地想,要是把這烏龜做成感應靈異的羅盤,不知道效果如何?
鱷龜大概感受到了歹念,渾身一顫,更加努力地想要往前方跑去。
兩個人繼續走,路牌提示前方是寧安路,終於,他們來到了渤海路和寧安路交叉路口,遠遠的就看到了警用的隔離帶。
“隔離帶爲什麼是警用的呢?”羅元浩問。
“會不會是在維持秩序?”張偉回頭看了一眼。
這裡的車輛的確堵得嚴嚴實實,人行道都堵滿了車輛,即便知道出不去,還是有不少人在狂按喇叭。噪音此起彼伏。
不遠處,十名交警同時出勤,早就已經在疏通道路,爭取儘快疏散人羣。一般來說,一處十字路口三四個交警即可,這裡居然這麼多?
張偉忽然將手機交給羅元浩看,拿過來仔細閱讀,羅元浩才知道:原來啊,地方電視臺今天早上有過報道,說是這棟大樓由於原本地面是沼澤地。使用二十年後,微微塌陷,導致大樓傾斜,必須拆除。請市民們無需恐慌。
但張偉上網查看以後,發現網上有很多人對這次事件表示不理解,因爲從頭到尾,根本沒聽說這棟大樓需要拆除,完全像是臨時起意的感覺。
上網搜索也搜索不到任何公開的表示,官方也沒有任何額外說明,也沒有要拆除大樓的文件下發。
最離譜的是,有幾個網民,他們就是那棟寫字樓上班的白領,根本就沒有人通知他們這棟大樓需要拆除,連他們的老闆也是在今天9:10分才被告知,要通知員工集合,並且有秩序地下樓。
現在是網絡時代,沒有什麼東西是能瞞得住人民的!
堵不如疏。
但此刻連網絡疏導的人都沒有……這辦事手段似乎還停留在80年代,未免引人遐想。
兩個人越看內容,就越覺得不對勁。但畢竟都是猜測性質的內容,因此他們決定再靠近一點看看。
再往前,他們就被兩個交警攔住了。
張偉再度發揮他的撒謊技能:“我們兩兄弟的表妹在裡面,她才十三歲,坐計程車,現在很害怕,希望我們過去接她……”
“注意安全,接到人立刻出來!”交警的表情很嚴肅。
兩個人假裝千恩萬謝,剛往裡面走了五十米,被幾個穿着制服的警察攔住了!
這下兩個人就意識到了這裡的不同尋常。
張偉的撒謊技能繼續發動,大約降低對方智商20點,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對方表示很同情,但根本不同意放行。原因是裡面是真的很危險!
他們兩個人只好退回來。
“你知道嗎?”張偉說,“我之前看過一次大樓爆破,如果前期工作做得好,危險範圍也就幾十米……”
“不會吧?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忽悠你幹嘛?我看過一個拆大樓的視頻,連大樓底下15米外的垃圾桶都不會翻掉。除了煙塵,根本啥危險都沒有。600米只是嚇唬人的。”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就離開了這個疑點重重的地方。總不能衝出去和警察對着幹吧?
很快,兩人又前往向東流家。一路上還在說,要回頭再來看看。
向東流的家,住在郊區,張偉說,好像是個600平米的戶型。羅元浩就納悶了,600平米還有戶型?
到了他們家才知道,原來是一個有着室內游泳池,停車庫這樣的戶型。其實就是一別墅。
有趣的是,室內有個游泳池,室外還有個游泳池,真心是浪費。不過誰叫他們是土豪呢?才這個天氣,就整個屋子打滿了暖氣,也不知道是地暖還是中央空調?總之這是個他們一進去反而要打個哆嗦的地方,羅元浩是住不慣的。
張偉就說他天生的賤命,別想富貴了。
開門的是位打扮時髦的阿姨,看起來非常精明利索。羅元浩連忙熱情地打招呼:“阿姨你好,我們是來找向東流的。”
那位阿姨畫了淡妝,一手提着垃圾袋,一手拿着掃把:“哦,你們找小向啊?他在二樓打網遊呢!”說着,就把門讓出來,請兩人進去。
張偉問:“呃……阿姨,您是……”
“哦,我是他們家保姆,你們有事直接上去吧。他都和我說好了,會有兩個人來找他。”
“啊?”羅元浩一臉不敢置信,萬萬沒想到面前的這個打扮時髦的婦女,居然是做保姆的?爲了掩蓋自己的失策,他連忙補上,“怎麼沒有電梯呢?嗯?檔次也太低了……”
張偉在羅元浩的後肩膀拍了一下:“你夠了啊!”
羅元浩立刻大笑:“哈哈哈,我就隨便一說。嘻嘻。”
來到二樓,向東流就已經穿着便服,很隨意地走了出來,腳上的棉拖鞋還一隻是北極熊造型,一隻是爬蟲造型,顯然不是一雙鞋。
沒錯,來之前向東流是對他們倆說過,隨意一些,不要緊的。可也沒想到這麼隨意,差點就連基本禮節都丟了。向東流呢,完全是一副見老朋友的樣子。
“嗨,你們好,終於等到你們了。”向東流一邊說話,一邊就看張偉頭上的紗布。當然羅元浩的腳也沒漏看。“兩位大俠,這是在哪兒受的傷啊?”
張偉走上前,非常客氣地握手:“你好,我是張偉。他是羅元浩。”
羅元浩很少去陌生人家裡串門,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保持微笑。
“來吧,我們到這裡坐吧。你們來得真是湊巧,再過二十分鐘,還有另外兩位投資人要過來看看。”
“哦,還有人?”張偉隨意地問。顯然他已經猜到這都是預約好的。
“嗯,你們吃點什麼,喝點什麼?”
張偉說:“我隨意。羅元浩你呢?”
“我…我喝牛奶吧?對骨頭好。嗯。”羅元浩比較拘謹地點點頭。
保姆阿姨把飲料拿來的時候,羅元浩和張偉都感覺到室內悶熱熱,已經把外套都脫掉了。
羅元浩葛優躺是習慣了的,暖氣一薰,他就有了睡意,張偉也差不多。結果屋子裡就坐了三個隨意的人。
他們聊得也很隨意,大概都是網蟲,因此聊天的內容天南海北,從科技到靈異,從GDP到乞丐,從大電影到毛片,無所不談,總體上是相當愉快的。
而且羅元浩發現,這個向東流總能把話接得很好,讓人如沐春風。
羅元浩喝光了牛奶,保姆阿姨要給他添加,但他可不習慣被人服侍的感覺,連忙說不要了。轉過頭,又對向東流說:“對了,你是土豪嘛,你人脈肯定廣闊。不知道有沒有厲害一點的人,給我介紹介紹。”
羅元浩說這話的時候,發現張偉明顯低下頭去。沒想到這個傢伙也有敏感的時候?
未免傷害他的自尊心,羅元浩又補充道:“你看,他的頭,我的腳……這是我們從天目山那裡,啥好處沒撈到,反而落下一身傷殘。”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們想要加個隊友。最好是那種野外生存經驗比較豐富的?”
“對,你真是太聰明瞭。”羅元浩差點肅然起敬。
“我想想。”
羅元浩見他沉思,又說:“最好是那個特種兵什麼的,好像很厲害,要是太貴什麼的……”
“特種兵?”向東流忽然露出了笑容。“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