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楠滿臉滿眼的怒火和震愕。
“爸，媽，你們在胡說什麼！你們不想管弟弟了嗎？沒有我，誰每個月大把大把的給弟弟錢花？”
“沒有我，他那些賭債誰給他還？”
“他現在還被拘留接受調查！”
你們這樣把罪名扣到我的頭上，不怕弟弟一輩子出不來嗎？不怕弟弟出來沒人管嗎？
結果小楠抖着嗓音的質問甚至還沒有落下，她媽直接朝她呸的一口打斷她的話。
“就憑你斷了腿也能養活你弟弟？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廢物！”
廢物？
小楠一雙腿疼的心窩都在抖，可這句話帶來的刺痛直接蓋過了腿的疼。
“我廢物？”
小楠媽媽完全不和她多說，手上戴着手銬，她直接扯住旁邊警察的警服。
“同志，我都坦白，全都是小楠一個人的錯，我就是證人，人是她殺的，我們家那瓶乙醚就是她從醫院偷回來的，這就是證據。”
“啊！”
小楠扯着嗓子紅着眼，一嗓子怒吼，快氣死了。
“你們花我錢的時候，說我是最能幹的姐姐，現在我腿被撞斷了，我就是廢物？”
這就是她的爸爸和媽媽？
親生的？
她每個月幾萬幾萬的給他們錢花，現在事情鬧出來了，罪名就都是她的？
小楠不死心，“媽，我是廢物那你們這些年花的誰的錢？”
小楠媽媽根本不理她，只朝警察說：“你們趕緊抓她，放了我兒子，我兒子的賭債也都是她騙的，真的，都是她騙我兒子去賭，她壞透了，那五十萬彩禮當成還債錢也是她的主意，人家沈醫生掏心掏肺對她好，她殺了人家爹不算，還想坑人家錢。”
只把罪名全都推到小楠頭上，連邏輯都不要。
只要她和老公一口咬定人是小楠殺的，誰能證明不是呢！
她想的清清楚楚。
沈嚴站在坍塌的牆邊，手裡死死的攥着那個屬於他爸爸的吊墜，一句話說不出來。
他朝小楠看過去。
小楠雙腿大量的出血，警察將她救出來之後，做了緊急包紮，現在只等救護車過來。
她咬着嘴脣，血順着露出來的牙齒一道一道的流。
“我壞？啊？”
她忽然轉頭看向院子裡哭成一團的那個阿婆。
“趙奶奶，你知道你家秀榮怎麼死的嗎？”
“你一個半瞎的老太婆帶一個如花貌美的小姑娘，秀榮他爹他媽長年打工不在家，你知道咱們村兒多少人盯着秀榮嗎？”
“別人都是有賊心沒賊膽，但我弟弟不同，他膽子大得很。”
“秀榮是被他用乙醚捂了口鼻放倒，趁着大中午的沒什麼人，直接抗進我家的，我爸我媽都在。”
“你去看看我家牆上的那些血手印，那都是秀榮醒來以後掙扎留下的。”
“你知道她哭的多慘嗎？央求的多可憐嗎？可她越是央求越是哭，我弟弟越是高興。”
啪！
不等小楠話說完。
姜寧寧兩步上前，手起掌落，一巴掌扇了她臉上。
“閉嘴！”
阿婆找不到孫女的時候着急，找到了卻只找到一具屍體，已經快哭死過去。
現在還要聽小楠當着衆人的面說秀榮這死亡的過程。
老人家受不住，直接一口氣沒上來，撅過去了。
小楠被結結實實扇了一巴掌，猛地偏頭，捂着臉朝姜寧寧看過去。
她眼底全是恨，“賤人！”
她惡狠狠的罵了姜寧寧一句，然後看向沈嚴。
“你知道你爸爸怎麼死的嗎？”
沈嚴捏着那吊墜，全身狠狠的抖了一下。
小楠眼底的怨毒濃的幾乎噴射出來。
“他來我們村兒寫生，正好遇上我弟弟在河邊兒you奸人。”
“你閉嘴！”小楠媽媽衝着小楠歇斯底里吼，“少詆譭你弟弟，人都是你殺的，都是你！你別想狡辯，你以爲警察信你的？你有證據嗎？我和你爸可都是證人！”
小楠不理會，只看着沈嚴。
“你爸可真是個大好人，要見義勇爲呢。”
她語氣裡的嘲諷那麼濃。
“他直接被我弟弟摁了河裡面，開始還掙扎，很快就不動彈了，他死了。”
“你手裡的吊墜兒，應該是當時我弟弟拉扯他的時候無意間掛到身上的，那時候我家正修牆呢，可能是不小心掉進去被砌了牆裡吧。”
她忽然笑起來，聲音讓人汗毛炸立，像是瘋了一樣。
“你知道我第一次去你家，看到你家的全家福是什麼反應嗎？”
“哈哈哈哈哈，我就想，難怪在大學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眼熟呢，原來你當初去我們村兒斂屍的時候，我見過你啊，你看，多有緣。”
沈嚴簡直覺得難以置信。
“我掏心掏肺的對你好，那個時候，你就知道，我爸是被你家人害死的？”
小楠嗤笑，“這有什麼的，你只是沒了爸爸，我卻還要養弟弟啊，你知道養弟弟有多好嗎？養弟弟就能得到爸爸媽媽的認可，養弟弟就能得到全家人的重視，養弟弟就能活的像個人，你沒了爸爸算什麼？”
跟着，她淒厲的一吼，“你只是沒了爸爸，我現在什麼都沒了！”
吼完，她憤怒的目光忽然一變，整個人變得無比的可憐。
“沈嚴，你還愛我對不對，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的腿要壞掉了，你不能不管我，作惡的都是我弟弟，我能怎麼辦？你別不要我。”
沈嚴和小楠談戀愛十幾年。
今天，把這一輩子沒見過的，都見了。
他吸了口氣，朝旁邊吳警官道：“我要徹查我爸當年的事。”
小楠媽媽激動道：“不用查，就是她殺的你爸爸，她殺了你爸爸還要勾引你，她多變態，你恨她啊，抓她！”
這一家人，沈嚴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了。
警察挖出了裡面的第二具屍體。
和秀榮一樣，也是個沒長大的。
按照小楠剛剛的話來說，大概率也是個留守的孩子。
一窩畜生。
吳警官沉着臉吩咐，“全都帶走。”
正好救護車來了，小楠直接被擡上車，她爸她媽也被押上警車，臨上車，她媽都一直在咒罵她。
這院子拉了警戒線，外面零零散散站了村裡的村民圍觀。
姜寧寧推了自己的小摩托，沈嚴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