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經此一事,我以爲哥哥已經知道我在外面的所作所爲了,但是在我心驚膽戰回到府中之後,哥哥卻什麼也沒說,不免心中竊喜。這下我可就不能老實的在府裡待着了,隔三差五的就跑去凡舍聽聽薩摩他們討論案情,我甚是着迷。至於四娘,女人嘛,送了幾匹上好的綢緞和新晉的胭脂水粉,她自然把我當成自己人看待。每次去都會多贈送我一兩個菜,至於舞蹈嘛,我自然是推辭了,我實在不想再傷害她一次。
來長安有半年了,可是最近總是看不見哥哥,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具體在長安做什麼生意我也不知道。他總是說,我只需要待在他的身邊就好,剩下的都是他的事情。不過偶爾他也會問問我這些朋友的事,我也會同他講一些稀奇古怪的案件。
今天還在下雪,是今年的第一場雪。直到我出府已經下了三天三夜了,街上厚厚的積雪,沒有多少人。也是,這個時間正是家家戶戶在吃晚飯的時候。哥哥今天還是不在家,我和阿蓮、韓剛一起向凡舍走去,準備去蹭頓飯。因爲每次有李郅在,我都會把四娘伸出的手轉向他,他也是習慣了。而且按照我的算法,他欠我的精神損失費至今還未還清,只能請我吃飯來還了。就這樣我都吃了一個月了,哥哥這一個月晚上都不在家,就連白天也鮮少見不到他的人影,以前我們在涼州的時候他也沒有這麼忙。
“阿蓮,你知道我哥這些天都在忙什麼嗎?”我頭轉向身後的阿蓮。
“小姐,您都不知道,我這做下人的更沒有資格過問了。”說着,阿蓮把頭轉向韓剛,韓剛也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我聳聳肩,兩手一攤:“算了,今晚就在這湊合一頓吧!。”我心中暗想:改日見到哥哥一定要問問他在幹什麼。
進了凡舍,阿蓮撣了撣我身上的雪,收了我的披風。街上冷清,可是凡舍裡卻是座無缺席啊!不三不四都要忙不開了。我徑直走向常去的那個屋子,果然李郅他們都在,菜還沒上齊,我在李郅對面的座位上坐了下來,阿蓮和韓剛被四娘強拉着給人上菜去了。
“最近有什麼案子嗎,給我講講,”我一邊說一邊夾着旁邊的花生米。
“我們要是忙起來,就說明有人死了”三炮高聲說着。
“也是,那有什麼新鮮事兒嗎,和我說說,我都快悶死了。”說着,我又飲了一杯酒。
“千尋,你這麼癡迷案件,要不加入我們大理寺吧!”李郅也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哈哈,我纔不去,懶得受你們管束,現在我多自在啊,哥哥都不管我。”
“都認識你半年了,也沒見過你哥哥什麼樣,有時間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唄!給我指個發財之道,或者傳授點生意經驗也行啊!”薩摩搓着手。
“薩——摩——多——羅——,你怎麼還不下來,都要忙死老孃了,你還在討論發財的事情。”四娘氣急敗壞的上來擰着薩摩的耳朵。
“我不也想早點還你的錢嘛!”薩摩委屈地說,一邊逃脫了四孃的魔爪,揉着被擰紅的耳朵。
“有這好事,哪還輪得到你,還不快下去幹活!”四娘喊道,薩摩忙跑下樓,一邊探這頭說:“實在不行,你給我傳授點經驗也行!”
四娘轉頭微笑着對我說:“千尋,有時間幫我引見一下。”
在我驚恐地眼神中,四娘下樓了,我捂着心口:幸好幸好,四娘要真的當了我嫂子,估計我要比現在慘上百倍千倍。想着,我順了順心口。
“我連他是做什麼生意的都不知道,況且我也不碰生意的事兒,怎麼傳授經驗啊!”我嘟囔着。
“哦?你連你哥是做什麼的你都不知道嗎?”李郅好奇的看着我。
“嗯,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只是知道一些,還有些不知道,他也從來不說。”我說的話他們似懂非懂。
“說新鮮事兒,我這倒是有一件。”三炮神秘的說。
“什麼,什麼?”我、雙葉、紫蘇一起問道。
“聽說最近這雲坊裡來了位年輕貌美的歌姬,不少官員、富商爲看一眼都一擲千金,有的甚至大打出手。這不韓員外前幾天去看了一眼,結果回來魂不守舍,他夫人知道後,和他大鬧了一場,還把他的鬍子薅下來一撮,現在正在家養傷呢!”
“哈哈,哈哈,被他夫人薅掉了鬍子”我們幾人都捧腹大笑,眼前彷彿能看見韓員外沒有鬍子的樣子,甚是滑稽。
“沒想到現在朝中風氣已經如此衰敗了。”李郅搖了搖頭。
“有時間咱們去看看唄,此等美人,咱們可得一睹芳彩啊!”我提議道。
“去什麼去,你怎麼還是這麼紈絝不化?”李郅有些不高興。
“不是說此女琴藝高超嗎?我去學習學習!”我陪着笑,李少卿你可別生氣啊!萬一哪天不高興,再封了雲坊,我可又少了一個好去處,畢竟那裡的糖炒栗子別處的可遠遠不及。
“你會彈琴嗎?要說彈琴還得說我們紫蘇姑娘,你要學習可以向紫蘇學習啊!”三炮得意的說。
“好說,好說,多學博見嘛!”我喝了一杯酒掩飾尷尬。
“再說了,聽說雲坊二樓被人包下來了,漣漪姑娘現在很少露面了,多少達官顯貴每日都在一樓等候,你就是有錢也見不着。”三炮有些不屑道。
“說了這麼半天,你見過本人嗎?”我沒好氣的問道。
李郅頭立刻轉向三炮,一副你要是見過,我就殺了你的眼神。三炮會意:“沒沒,沒見過,我都是聽說,聽說;人美,嗓音好,名字也好聽,叫蘇漣漪。”
我心中一震,蘇漣漪,“涼州?蘇漣漪?”我眯起眼睛,好似疑問,又好似肯定的看着三炮。
三炮震驚的看着我點了點頭。似乎被我的怒氣嚇到。
手裡的筷子狠狠的向桌面摔去,一根落在了地上,一根落在李郅面前。還沒來得及衆人反應,我轉身跑下樓去。
“阿年(阿蓮在外男裝的名字),韓剛隨我出去!”我丟下這句話徑直跑出凡舍,一路西行。阿蓮和韓剛聽聲音不對勁,趕忙追我出去。
屋裡的李郅等人也是看看傻了眼,直到四娘和薩摩上樓也都沒人說話。
“這千尋是怎麼了,怎麼把阿年和韓剛都叫走了,不就是用一下他的人嘛,何時變得這麼小氣?”四娘抱怨着。
四娘看看衆人,衆人也說不出什麼。
“他應該不是小氣之人,今日像是受了什麼刺激。”李郅說道。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剛纔發生的事情,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蘇漣漪是我心儀的女子,得知她從涼州來到長安,我這就飛奔去找她。不愧是辦過不少棘手離奇案件的各位,我也是服了衆位的想象能力,就連李郅都被他們帶跑偏了,對這個結論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