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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玩忽職守是一種罪名,宋嵐覺得自己很有可能面臨無期徒刑的牢獄之災。
不過,作爲一名經驗豐富的鹹魚,如何在領導視察時僞裝自己是一項基本功,他緊急召回了外出發佈“熱心市民”調查問卷的羅傑三人,連帶着把事情的嚴重性告知了整個後勤科,在這個下午,同事們紛紛掌握了稍有風吹草動就一鍵切屏到辦公頁面的技術。
但真正讓宋嵐擔心的問題並不在於這裡,畢竟佩羅不可能時常跑來他們這裡視察工作。
真正的問題在於佩羅對於“熱心市民”莫名的敵意,而“熱心市民”又是他們最近工作方向,萬一佩羅找不到“熱心市民”,便有可能遷怒到別人頭上。
從地下拳擊場連觀衆都未能倖免於難這一點來看,對方恐怕並不是一個下手懂得分寸之人。
宋嵐還是沒想明白爲什麼佩羅會對他產生如此強烈的敵意,從理論上來說他應該也屬於好人陣營的一員,四捨五入一下,大家不應該算自己人麼?
好在陸湘說佩羅不會在十七區停留太長時間,只要在後者離開前避免碰面,就能避免麻煩。
下班到家之後,宋嵐十分不情願地知道了佩羅造訪十七區的原因。
押送一名“外界”的重犯前往聯合政府所在的第一區接受審判,對於這名犯人的信息描述十分模湖,只是隱約透露出了此人極度危險,很可能是十七區成立以來面臨過的最危險的犯罪者。
這個消息已經傳遍了當地的網絡,而揭露一行人秘密的,赫然是“熱心市民”。
這四個字刺痛了宋嵐的眼睛。
他不是,他沒有。
可是信息源署名的四個字卻又讓他百口莫辯,這不是拱火呢嗎?
本來佩羅就看他不順眼了,這個消息一流傳出來,豈不是給了對方挑事的理由?
“泄露消息的人,應該是遠郊監獄的獄警。”
今天下班格外早的陸湘看了新聞後說道,“這不是‘熱心市民’的署名方式。”
“熱心市民”是他們和里昂市長對外的宣稱,事實上,真正的“熱心市民”每次署名的方式,都是以“一位憂心忡忡的市民”自居。
而除了佩羅和他的隊友之外,能得到這第一手消息的,也就只有遠郊監獄的獄警了。
不過她沒搞明白獄警爲什麼要把這個信息發佈到網上,這完全暴露了犯人的位置,極有可能爲設法營救她的人提供便利。
除非……
“那獄警圖啥啊,這不是在幫犯人傳遞消息麼?”
宋嵐很不理解,這做法一點都不熱心,應該用“冷血市民”來形容纔對。
“有人收買了獄警,故意讓他把這個消息傳了出來。”
這是她能想到最符合邏輯的解釋,如果有人前去營救佩羅押送的重犯,那麼便勢必會在遠郊監獄造成混亂,到了那時被關押的犯人便有機會趁亂逃走。
陸湘立刻把自己擔心發給了典獄長,但他們並不屬於同一系統,能起到的也只是提醒的作用。
“不論如何,未來的十七區都不會太平了。”
身爲十七區的執法者主管,陸湘很是無奈,雖然走漏消息的預警並未明確提及犯人的身份,但根據他的描述,以及佩羅一行人秘密將犯人轉移至遠郊監獄的做法來看,她的身份恐怕非常不一般,很有可能營救她的人已經在路上了。
而十七區就是這麼一個地方。
一旦聯合政府和“外界”的勢力開戰,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他們這些邊境城市,這也是聯合政府在戰略上一直不發展邊境城市,
任由犯罪橫行的原因之一。
“要囤積一些物資和日用品麼?”
宋嵐問道,他是一個居家型的人,既然未來有可能和“外界”的勢力開戰,他們也得提前做好準備才行,“要不要我把一部分錢換成黃金,哦,對了,還要提前和航空公司的人搞好關係,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也能乘上前往其他城市逃難的航班。”
陸湘微微一愣,她本以爲宋嵐聽到可能發生戰爭的消息之後會驚慌失措,卻沒想到對方竟然一下子想得深遠,似乎對戰爭的準備很有經驗的樣子。
“暫時不用。”
陸湘搖頭,“在緊急時期,我們有調用航班的權力,就算爆發戰爭,他們也絕對打不進核心區域。”
“那就好。”
宋嵐點頭,同時心裡盤算起了半夜熘進遠郊監獄一探究竟的想法。
就算事情演變到了最壞的地步,“外界”的勢力真的打了進來,他也至少要做到心裡有數才行。
還有那個打着他的名號收黑錢的冷血市民,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想要陷害他。
到了這種時候,艾爾蒙的關鍵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他的能力不但能讓上班族每天晚起半個小時,還能幫助他潛入任何戒備森嚴的區域,就連關押着無數重犯的遠郊監獄也不例外。
宋嵐耐心地等到陸湘回到自己房間,才反鎖上臥室的門,和艾爾蒙商討起了潛入遠郊監獄的大計。
“首先,還是老規矩,我們要以監控中心作爲突破口。”
宋嵐拿出一張臨時的戰術圖。
遠郊監獄的監控密度可要比里昂市長家裡強上太多了,如果不拿下監控中心,他恐怕沒走兩步就徹底暴露在了監控的視野之下。
“明白!”
艾爾蒙點頭。
比起悶在家裡當自動小吃販賣機,他更喜歡潛入敵人腹地的任務,這讓他有了一種和十七區的傳奇執法者“熱心市民”並肩戰鬥的使命感,“師父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死守住監控中心!”
“不對,你要留在家裡接應我。”
宋嵐當即給艾爾蒙潑了一瓢冷水,這次潛在的對手不同,遠郊監獄裡不但有一個從“外界”押送回來的重犯,很可能還有佩羅和他的隊友,艾爾蒙在這些真正的狠角色面前,恐怕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沒問題!”
艾爾蒙並不氣餒,他明白自己現在恐怕很難在面對強敵爲師父提供幫助,但他堅信,只要繼續努力,自己總有一天能在正面戰場上起到作用。
爲了確定艾爾蒙充分理解了他們這次行動的目的,宋嵐在臨行前問道,“我們的目標是?”
“讓誣陷師父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不對。”
宋嵐扶額,“是調查清楚押送犯人、佩羅和他的隊友都是些什麼人,做到知己知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