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公夫婦沒有跟着柴家人進府,
而是直接在路口進了皇宮。
一是要和帝后說一下柴家的情況,二是因爲柴家姑娘遭遇了糟心事,雙親和女兒見面,她一個親戚實在不好旁觀。
華貴內斂的柴家,
在柴家二門,柴家夫婦還是面帶微笑,步伐從容。
但是進了二門中,周圍全是心腹家僕後,柴家夫婦腳步猛地加快了起來。
柴勁兄弟趕忙在一旁扶着自家母親。
拐過一道月洞門,柴家夫婦就看到了站立在房門口的嫡女。
“錚兒!錚兒!我的姑娘啊!”
柴母一把摟住了自家姑娘。
狠狠的抱了許久,柴母狠狠地嗅着自家女兒身上的味道。
隨後雙手抓着柴錚錚的肩膀,上下掃視着柴錚錚的樣子,尤其是仔細的看了看柴錚錚的眉毛和神色。
看到一切安好,神情沒有驚惶,柴母這才鬆了口氣。
柴父也是滿眼含淚,柴錚錚是他唯一的女兒,又一直長在身前,他是真真的疼在心裡。
柴父仰了一下頭,讓眼中的淚水消散,看着女兒笑了起來。
“父親,母親,進屋說吧。”
“對,進屋,進屋。”
說着柴母牽着柴錚錚的手走了進去。
看到從院子到屋子裡一路很是人少素淨,且只有一個女使,柴家夫婦讚許的看了看兩個兒子。
衆人落了座。
柴母依舊握着女兒的手道:
“只有這一個女使,伺候的可還好?”
“母親她伺候的好!雲木她心思周到謹言慎行。”
柴母點點頭。
“路上的時候,你哥哥來信說你睡的不好,可又不能速度太快,讓有心人看出端倪,如今可好了?”
“嗯,母親,好了。”
“咱們過幾日就要去齊家參加宴飲,到時多結識些汴京的貴女官眷。”
“嗯。”
“走,去你屋裡,我瞅瞅還有沒有需要添置的。”
說着柴母便和女兒進了臥房,柴母在房間內掃視了一下,看到了牀榻斜對的那一尊甲冑木偶。
搞笑傻氣的雙眼被護頸遮的嚴嚴實實,顯得很是威武。
柴錚錚看着母親的視線,一邊陪着母親過去,一邊趕忙解釋了一番,說了皇后送甲冑木偶的心意,但是隱去了‘甲冑是勇毅侯徐家小兒子經常穿’的信息。
“自送了來,女兒睡覺好多了呢。”
柴母走近了木偶,感慨的摸了摸道:“到時我得進宮謝過娘娘。”
說完她又看了看柴錚錚,看着母親欲言又止的樣子,柴錚錚道:
“母親,你是想問女兒什麼?要不女兒和你說說那些日子的遭遇吧。”
“說這糟心事,是揭你的傷疤!”
柴錚錚說道:“母親,你讓女兒說吧,這樣你就知道她們是如何護着女兒的。”
柴母看着眼中含淚眼神堅定的女兒道:“好,錚兒,伱說吧。”
柴錚錚深吸了口氣:“女兒記得那時家裡管事說,快到青州了。”
“.周圍樹高林密,羽箭一下子就射中了護衛,晴雪還以爲那護衛中了暑”
“咱家護衛雖然武藝高強,但是那些賊人卻是身披北遼甲冑刀砍不進.”
“有的婆子被嚇得腿軟,有的尖叫亂跑,金嬤嬤她大喊着,車裡是柴家貴眷,被一刀扎到了肚子.”
柴錚錚的聲音顫抖了起來,淚水止不住低落。
“晴雪,她.抱住了賊人的腿,想讓女兒跑,背上被砍了兩刀”
“那幫子賊人下手狠厲,不留活口,受傷的護衛僕役也皆是被補上一刀。女兒則是被矇住眼睛,綁到了馬車上.”
“女兒記得那是早晨,隱隱約約的聽到了號角的聲音,門外走路跑動之聲一下子大了起來”
“蒙着眼的布條被解開,女兒才知道是被人救了.”說道這裡,柴錚錚的表情放鬆了下來。
柴母心疼的握着柴錚錚的手,從小到大她哪受過這樣的驚嚇:
“信中說的不清楚,救人的徐家哥兒,到底是爲什麼去那幾百里外賊窩?”
“母親,衡哥兒他倒是說了原委,由頭就是榮家.”
柴錚錚在汴京的這些日子,沒少聽哥哥打聽來的消息,也是把事情瞭解十之八九。
柴母聽完點了點頭感嘆道:
“多虧他了.”
母女二人說完話,柴母把身邊最貼心的嬤嬤女使分給了柴錚錚,
這些都是知根底,身契家人都捏在柴家手裡,知道什麼該問該說,什麼不該的。
下午,柴家夫婦進宮謝了恩。
晚上一家人其樂融融的一起吃了飯。
轉過天來,
興國坊
柴家人帶着一車的禮品進了齊國公府的大門。
在齊家前廳,兩家人說着話又細細的合計了明日邀請的名單。
柴夫人看着平寧郡主擬好的賓客名單,輕聲道:
“這盛家是?我怎麼沒聽說過?”
平寧郡主笑着道:“他們家祖上是探花郎,家裡的老神仙就是勇毅侯的姑姑,盛家大女兒是徐家的二大娘子。”
柴夫人恍然大悟,她這兩日只瞭解過徐家大娘子的孃家、徐家媳婦兒的關係,祖輩卻是少問了些。
柴錚錚在一旁眨着眼睛聽着,
柴夫人道:“那,可不能只請他們家哥兒,我看就把他們家姑娘全請了吧。”
平寧郡主笑着點了點頭。
“這呼延家.是不是剛被.”
平寧郡主小聲說了幾句,柴夫人:“哦,還有此等關節,要請的。”
兩位大娘子又在名單上添了幾筆後,齊家小廝趕忙送了出去。
“對了,錚錚也到了年紀了,不知這汴京之中有哪些好少年?”
平寧郡主抿着嘴笑着看了一眼驚訝的柴錚錚道:
“那,可多了。明日呀我給你找個懂行的。”
積英巷盛家
王若弗風風火火的走進了壽安堂
“母親,齊家又來帖子了,說是請咱們家姑娘也去。”
老夫人點了點頭道:
“嗯,這次齊家請的人不少,你帶着這麼多孩子,可要看牢了,莫要唐突了別人。”
“是,母親。”
“三個丫頭大娘子也要費費心。”
王若弗一愣,然後擠出了一絲笑容應了是。
出了壽安堂,王若弗白眼兒一翻低聲道:
“四丫頭自有那賤人操心,哪用得着我。”
“大娘子,奴婢覺得,老夫人的意思是,別讓四姑娘穿戴比兩位姑娘好太多,三個姑娘一般無二纔好。”
劉媽媽繼續道:“這讓人看着知道咱們家不苛待庶女。”
王若弗點了點頭道:“也是,四丫頭穿的太好,別人還以爲她纔是嫡女。”
劉媽媽繼續道:“這有人問,那肯定有笑話咱們的。”
王若弗點了點頭道:“給那賤人傳話,就說是母親說的,明日出門,我要檢查一遍!”
“是,大娘子。”
舉辦宴飲的這日,
興國坊,
齊國公府,
吳大娘子早早的來到了齊家,
身後的樑晗被打扮的穿金戴玉,花枝招展,進了齊家二門,
吳大娘子爽朗的笑道:“哎喲,柴家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