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凡迪面色劇變,眼珠一轉,馬上哭嚎:“魔主,您可要幫幫我啊。我是您的魔僕,那些低等惡魔同樣是您的魔僕。”
“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你這麼無賴,”羅嵐像拍寵物一樣拍着阿凡迪的頭說,“他們在屠殺你的惡魔,我們先過去”
說完,羅嵐對準五十公里外的地方吐出一個字,然後拎着阿凡迪的脖子向前方飛去。
阿凡迪的領地位於山谷中,惡魔們在山壁上挖開洞穴當房屋,簡直就是一羣原始生物。
山谷的入口已經被攻破,三千多個敵對惡魔潮水般地涌入山谷,大肆屠殺山谷裡的低等惡魔。黑色的山谷被惡魔血液染成藍色,散發着腥臭的氣味。
兩頭聖位熾焰魔輕輕地扇動着翅膀,停留在半空中。年輕的是一位惡魔大公,年長的是一位不死親王。兩位熾焰魔渾身都是火焰,周身二十米內沒有惡魔敢接近,滾滾熱浪向四面八方翻涌。
“費爾肯王子,這次真不巧,那個新晉大公竟然提前跑了。”不死親王雙臂抱胸,微笑着說。
“唉,聽你說有人新晉大公,我馬上過來,想品嚐一下鮮嫩聖位的滋味,可惜啊……”費爾肯王子無奈地說。
“如果您僅僅靠進食惡魔增加力量,的確可以快速晉升爲不死親王,但您要領悟法則會更加艱難,浪費了您的血統。”不死親王十分惋惜。
費爾肯王子滿不在乎地說:“父親那麼辛苦才能晉升法則帝王,我沒有那種耐心,能晉升不死親王,我已經很滿足……”
就在此時,天空突然憑空出現雷鳴般的聲音:“滾……”
不死親王面色一變,連忙說:“我們馬上離開,可能是一位法則帝王,怪不得一個蠢貨能成爲魔鬼大公。”
費爾肯王子雖然很不高興,但沒有說話,轉身離開。
“撤退撤退”不死親王連忙命令那些惡魔。
天空又出現巨大的聲音:“留下他們,或者留下你們”
那三千惡魔最差的都有初級劍士的實力,不是中等惡魔就是高等惡魔,比阿凡迪目前所有手下都更強大。
“哼我們可是熾焰魔之城出身的高等惡魔,一個法則帝王還沒有資格命令我我們等他回來,大不了讓我父親跟他對話”費爾肯王子緩緩升高。
不死親王沒有勸阻,反而想看看是誰敢這麼狂妄地對待熾焰魔。
二十七層深淵是熾焰魔的天下。
羅嵐的速度極快,不到半分鐘,他就飛到阿凡迪領地的上空。
阿凡迪看到領地的慘狀,又開始嚎叫:“魔主,您一定要殺死他們,這可都是您的魔僕啊”
羅嵐一鬆手,阿凡迪尖叫着向地面掉落,最後勉強安全着陸,畢竟他是聖位惡魔。
費爾肯王子看到來的竟然是一個人類,臉上閃過不屑之色,不過語氣仍然比較尊敬:“人類法則帝王,我們並不知道這裡是您的領地,我向您道歉。只是,您留下這些惡魔也沒用,因爲他們之中有一半是我父親的魔僕,而我的父親和您一樣,是法則帝王。而且,我的父親已經建城,他就是黑火城的城主法爾摩。”
羅嵐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低頭問下面的阿凡迪,問:“我要入鄉隨俗,按照你們惡魔的規矩,老家被抄,魔僕被殺,我應該怎麼做?”
阿凡迪頓時熱血沸騰,揮舞着刀臂,兇狠地盯着費爾肯王子怒吼:“殺殺光他們,殺到法爾摩的黑火城殺光熾焰魔,搶光魅魔”
不死親王連忙說:“人類,我們可是高貴的熾焰魔,如果殺死我們,你會激怒……”
“你們死了就沒事了。”羅嵐隨手彈出兩片鬥氣之刃,切斷兩個人的脖子,細微的本源之力封閉他們的能力。隨後侍劍閃現,一點紅光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分別洞穿兩個熾焰魔的頭顱,奪取他們的力量。
這兩個熾焰魔的力量雖然差,但因爲天生親近火元素,讓羅嵐對火之本源的領悟稍稍增加。
“魔主太強了……”阿凡迪這個火焰刀魔竟然感覺全身冰涼,陣陣後怕。
就在這個時候,一些惡魔要使用魔法或魔導器逃跑,但羅嵐目光掃過那些人,飛翔法則無聲無息飛出,殺死所有妄圖逃跑或攻擊的惡魔。
不到一秒,超過兩百名惡魔死亡。在活着的惡魔看來,羅嵐是在用目光殺人,所以他們嚇得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羅嵐拿出銀魔角,聲音傳遍山谷:“效忠我,或者死亡”
阿凡迪連忙好心地提醒說:“魔主,您和法爾摩都是法則帝王,不能強行收服同階位惡魔的魔僕,除非……”說到一半,阿凡迪驚訝地長大了嘴巴,眼睛幾乎要跳出眼眶。
阿凡迪看到,近三千惡魔竟然全都開始以真名推動契約,而不是因爲效忠對象階位不夠而中斷。
“您、您、您……是本源君主?”阿凡迪磕磕巴巴地看着羅嵐,不知所措。
“回答正確。”羅嵐落下來,打量着山谷問,“這就是你的領地?你們惡魔的生活不至於這麼差吧?”
“嗯嗯嗯,對對,是是……啊?我該死”阿凡迪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然後伸長脖子問,“魔主,您剛纔說什麼?”他竟然因爲震驚沒聽清羅嵐的話。
“我是問,你怎麼生活在這種地方?”羅嵐看到這裡的環境,首先想到的是魔獸巢穴。
山谷的山壁到處都是被魔法加固的洞穴,惡魔們就居住在裡面,連像樣的房屋都沒有。
阿凡迪被羅嵐的實力驚到,縮頭縮腦地向羅嵐走去,小心翼翼地說:“魔主,您不太瞭解深淵。除了每層主城附近,深淵其它地方沒有任何秩序,到處都是廝殺。你們蔚藍大陸每一百個孩子至少有八十個能活到成年,但我們深淵,一百個孩子最多有二十個能活到成年,最多有一個能活到自然壽命終結的時候,絕大多數都會死於其它惡魔之手。在深淵,至少要法則帝王才能建立小規模的城市,不然今天剛建造完,就會被其它惡魔毀滅。”
連低等惡魔都有人類高級戰士或高級魔法學徒的實力,普通的城市根本禁不起數以千計的中等或高等惡魔破壞,混亂的環境註定了普通惡魔得不到生活的保障,只能和魔獸一樣生活在洞穴中。
沒有強大的力量制約、沒有基本的秩序,任何世界都會陷入“惡”和“混亂”,最後要麼是“不惡”的生命死光,要麼全部轉化爲“惡”的一員。
但是,這就是惡魔深淵的特性,越是邪惡,越是混亂,越受到“深淵之主”的青睞。如果有誰在深淵行善,定下秩序,那麼就算是強大的主神,也會被深淵之主毀滅。
邪惡和混亂是深淵的基礎,也是全部。
在深淵,普通城市還不如山谷防護力強,但要建造能承受上位惡魔攻擊的強化城市,需要上百年和極高的成本。
惡魔的壽命比人類長,初始聖位就有六百年壽命,每提升一階位增加兩百年壽命,即使這樣,法則帝王之下的惡魔也捨不得浪費近百年的時間。
阿凡迪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急忙說:“魔主,我們惡魔都擁有強大的魔法能力和天賦,惡魔帝王法爾摩現在一定知道他的兒子死在這裡。如果他這個兒子得寵,或許現在正在向這裡發兵甚至架設大規模傳送魔法陣。”
“這個法則帝王有自己的城市對不對?”羅嵐問。
“是的,他的黑火城在一百年前建成,雖然不算大,只能居住十萬惡魔,而且更多的惡魔聚集在城外,但已經是幾千公里內最大的城市,而且防護能力非常強,聖位之下的惡魔甚至無法對城牆造成損害。”
“好地方”羅嵐微笑着說,“我至少要在深淵住一年,不可能住在這種山谷,那就去黑火城”
侍劍則皺起眉頭,她隱約感到這個世界有強大的力量正在影響羅嵐,或者說在影響每一個生命,讓他們變得“邪惡”和“混亂”。
就在羅嵐殺死那些惡魔後,侍劍感覺一股類似位面眷戀的力量降臨到羅嵐身上,雖然很細微,但不是毫無用處。
侍劍自言自語:“看來深淵的位面之力遠比蔚藍大陸的位面之力更強大,蔚藍大陸大陸的位面之力只停留在‘保護’和‘封鎖’的階段,而深淵的位面之力則利用‘誘導’和‘潛移默化’等多種手段讓生命遵循深淵的規則——邪惡和混亂。如果這裡的位面之力是生命體,那麼已經遠遠超過主神,只差一步就能成爲更強大的存在。”
“不過,位面之力的影響對主人不僅沒有壞處,反而是一種最自然的磨練,這種環境連目前的我都無法制造出來。主人會逐漸被這裡的位面之力改變,如果他能看破這一切,那麼在境界方面會有極大的提升,靈魂和心靈得到洗禮,以後的路會更通暢;如果他沉迷於此,同樣會獲得強大的力量,但卻只能成爲邪神。真到了那一天,我該不該喚醒他呢?我現在要不要提醒他呢?”
侍劍開始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