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李天逸這樣說,何志權輕輕點點頭,說道:“你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不過呢,這一點你不用擔心,目前在針對吳政霖的問題上,省委書記楊銘宇同志的態度是非常堅決的,大部分的常委對於吳政霖在江城市的表現也十分不滿,所以,只要我們掌握了吳政霖的真憑實據,不管他背後的人是誰,對方都不敢明目張膽的爲吳政霖說話。
當然啦,對於對方的幕後支持者,我們也不能放鬆警惕,甚至我們還要和他進行鬥爭,甚至如果我們掌握了這個幕後指使者的證據,我們直接可以移交中紀委,由中紀委出面對其進行查處。”
說到此處,何志權看向李天逸和陳寶璋,說道:“你們兩人現在的任務很重,而這件事情爲了不在省委層面引發太大的反響,甚至引起你所說的那個幕後支持者的警覺,你們現在需要做的是想辦法獲得儘可能多的證據,最好是在沒有驚動省委這邊的情況下來獲取這些證據。我知道這樣的要求對你們來說的確有些困難,但是我相信你們兩個人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態度。
怎麼樣,敢不敢接受這樣的挑戰呢?”
李天逸沒有說話,而是看向陳寶璋,陳寶璋苦笑着說道:“何書記,只要您和省委一聲令下,不管前面的路多麼艱難,我們都會堅定的走下去,我們相信,在省委和您的指導下,我們一定會完成這次任務。”
何志權點了點頭,他最欣賞的就是陳寶璋的這種堅定的態度,尤其是陳寶璋對於腐敗的強烈的憎恨。
何志權看向李天逸,說道:“李天逸,你的態度呢?”
李天逸苦笑着說道:“何書記,你能把調子給定下來了,我能怎麼說呢,只能按照您的要求,做牛做馬的去執行了。”
何志權聽李天逸這樣說,立刻笑罵道:“李天逸,你這個臭小子說話怎麼還帶着情緒呀,怎麼着,不喜歡做牛做馬了嗎,不喜歡的話我可就要換人了。”
李天逸苦着臉說道:“何書記,您可不能這麼欺負我這個老實人呢,爲了抓住吳政霖的把柄,我可是費了好多的心血呀,您看看,這一個多月的基層調研,我這個曾經的白面書生如今已經變成了黑臉包公了。
何志權看了李天逸那張被曬得黑漆漆的臉龐,再想起李天逸剛剛來到齊魯省時那個白白淨淨的玉面郎君,頗爲感觸的說道:“李天逸,真是辛苦你了。”
很簡單的一些話,卻包含了何志權對李天逸濃濃的欣賞。
陳寶璋默默的聽着何志權和李天逸的對話,他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李天逸敢如此大刀闊斧的在江城市進行一心爲民的行動了。
有何志權這樣的省委大佬撐腰,有省委書記楊銘宇對李天逸的認可,只要李天逸把事情做好,不需要有任何的顧慮。
不過陳寶璋也清楚,像李天逸這種級別的官員,要想同時獲得省委書記楊銘宇和省紀委書記何志權的認可,這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做到的,即便是他這個江城市的市委常委,市紀委書記,也僅僅是部分獲得了何志權的認可,至於省委書記楊銘宇,他很少能夠直接見到。
李天逸和陳寶璋從省委再次返回江城市,他們臉上的表情全都十分凝重。
這一次,何志權交給了他們一個十分棘手而又艱鉅的任務,那就是想辦法查清楚吳政霖所包養的那個美女主持人的別墅裡是否藏有吳政霖這些年來說收取的鉅額贓款。
雖然他們兩人一個是江城市的市委常委市紀委書記,一個是江城市的公安局局長,但是兩人都清楚,要想去搜查這座別墅,絕對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第一,吳政霖現在還是江城市的市委書記,要想搜查這次別墅,肯定會受到吳政霖的百般阻撓。甚至如果他們沒有合適的理由,極其可能會引火燒身,吳政霖能夠在江城市屹立不倒這麼多年,他的棋子遍天下,誰也不知道下一刻他打出的是哪張牌。尤其是那座別墅關係到吳政霖的前途命運,他更加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善罷甘休,甚至有可能會玩命的反撲。
第二,作爲一名江城市的高層公務人員,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受到了頗多關注,他們所做的事情必須要在法律的框架之內展開,如果連他們這種層次的公務人員都不能依法做事的話,那麼江城市的工作今後就會出現很多的問題,因此,他們在做事的時候必須要依法行政,依法執法,哪怕他們是部門的一把手,也必須要嚴格遵守法律的規定。
爲什麼國家現在不斷的強調要建設法制社會,其關鍵就是要用法律的準繩來爲所有的公民樹立一條法律的紅線。
陳寶璋的辦公室內,陳寶璋看向李天逸說道:“李天逸,你說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呢?吳政霖的那座別墅小區可不是一般人能夠進入的呀。別的不說,僅僅是那座小區的安保措施,就足以將很多人阻擋在門外。
更何況那位美女主持人也是我們江城市著名的節目主持人,他的父親可是省電視臺的副臺長,只要我們的某些行動稍微被人抓住把柄,將來的問題足以讓我們頭痛不已。”
李天逸苦笑着說道:“陳書記,這個事情的確有些棘手啊,我認爲雖然我們已經掌握了這條重要的線索,但是我們還真不能操之過急,我的想法是,我們假裝對於這條線索並不知情,繼續按部就班的展開其他的工作。
同時,我們也要密切注意所有和這座別墅有關的信息和機會,如果真的有機會來了,我們自然不能放過,但是,我們絕對不能在前期就打草驚蛇,那樣只能會讓我們之前所有的努力化爲泡影,吳政霖可是一個十分狡猾的人物,和這樣的頂尖高手對決,我們不能存在着一絲一毫的僥倖心理。”
陳寶璋點點頭說道:“你這個思路非常好,我贊同。既然如此,那這個事情我們就先放一放,繼續尋找機會吧。”
江城市,市委書記吳政霖的辦公室內,穆國豐表情凝重的坐在吳政霖的對面,眉頭緊皺着說道:“吳書記,我剛剛得到一條信息,李天逸和市紀委書記陳寶璋兩人在今天下午乘車趕往了省會,並去了省委,見到了省紀委書記何志權,他們聊了有一個多小時之後,兩人又連夜趕回了咱們江城市,並且回到了陳寶璋的辦公室內,到現在還沒有離開。”
聽到這裡,吳政霖臉色當時就沉了下來,問道:“他們爲什麼要去省委去見何志權呢?”
穆國豐說道:“我估計此事很有可能是和扶貧辦主任莊志勇對市紀委帶走有關,而且我還得到一條消息,莊志勇的堂弟莊志明已經被市公安局的人給抓起來了,結合這兩條信息,我有一個不太好的分析。”
吳政霖說道:“有什麼話就直接說,不要拐彎抹角的。”
穆國豐說道:“吳書記,你是說莊志明和莊志勇這兄弟兩人,會不會說出了一些對我們十分不利的消息呢?”
吳政霖聽穆國豐這樣分析,他沒有說話,但是人卻站了起來,點燃了一根菸狠狠的吸了幾口,揹着手兒開始在房間內開始來回來去的踱步。
過了足足有三分鐘的時間,吳政霖這才停住腳步,他笑了,說道:“我們與其這樣猜測,還不如直接打電話把陳寶璋和李天逸喊過來,直接跟他們問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說到此處,吳政霖滿臉高傲的說道:“不要忘了,我可是江城市的市委書記,江城市的大事小情我都是可以過問的。”
穆國豐頓時瞪大了眼睛,隨即也笑了起來,他點點頭說道:“還是吳書記看得透徹,我剛纔被自己的思維給限定住了,我只關注到了李天逸和陳寶璋與我們之間的對立關係,卻忽略了我們之間職務和級別的差距,既然如此,我這就給他們兩個打電話,讓他們到您的辦公室來一趟,彙報一下工作。”
吳政霖點了點頭。
穆國豐立刻拿出手機,先撥通了市紀委書記陳寶璋的電話,說道:“陳寶璋同志,關於扶貧辦主任莊志勇被採取留置措施這個事情,你們是紀委那邊現在辦理的如何了,吳書記想要聽一聽你們就此事的工作彙報,你直接到吳書記的辦公室來吧,吳書記正在加班還沒有回去。
接到這個電話,陳寶璋感覺到十分意外,的同時,他也意識到了此事的嚴峻性。”
此時此刻,吳政霖並沒有和他們玩弄什麼陰謀詭計,這是實實在在的陽謀。市委書記要聽市紀委書記的工作彙報,這是名正言順的,誰也挑不出什麼理來。
陳寶璋只能點頭說道:“好的,秘書長,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之後,陳寶璋看向李天逸說道:“吳政霖那邊似乎嗅到了什麼味道,現在開始採取主動攻勢了。”
李天逸淡淡一笑,說道:“這些都是可以預料的。吳政霖絕對不是省油的燈,恐怕後面還會有很多讓我們眼花繚亂的招式。我們就見招拆招吧。”
就在這個時候,李天逸的手機響,李天逸拿起電話一看是穆國豐打過來的,不由得苦笑着對陳寶璋說道:“陳書記,看來吳政霖那邊已經知道了咱們在一起的消息,接下來恐怕我們有些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