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五百騎兵氣勢沖天的衝進戰場,並且直接衝向了正被雲清率軍死纏着不放的王陽倫軍。何老將軍喟然長嘆:“王陽倫輸了。真沒想到,連老夫都上了他的當。自始至終,雲清這小傢伙安置在那裡的那個大營,根本就只是一個障眼法。”
其他一干副將也都面面相覷,他們也沒想到王陽倫竟然會失敗,之前雖然接二連三受阻,但至少場面上人數上佔優。
只是沒想到雲清花樣頻出,竟然讓王陽倫猶如陷入泥潭,多次不得不退。
“老將軍,我有些不明白。王陽倫爲何會敗?雖然雲清的佈置我們都知道,但我還是有些不明白。”範真看着遠處已經放棄,並且投降的王陽倫,忍不住問。
何老將軍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心戰。從頭到尾,都是這兩個字。從分兵開始,一直到佈置那兩個軍營,都是如此。恐怕到現在爲止,王陽倫都還沒搞清楚雲清與他糾纏的這部分士兵到底有多少,也不清楚那邊的小丘上到底有多少士兵吧。”
“老將軍,您的意思莫非是,那帳篷和草人?”一個副將回過神來,臉上滿是驚訝之色。
“風衝說的沒錯。”何老將軍嘆道:“他帶了一千五百人所用的帳篷,換作是你,派探馬偵查到這個情況之後,你會覺得他其實僅僅只有一千人麼?”
“這……”那個叫風衝的副將臉露苦笑:“要是我,我肯定也會覺得他帶了一千五百人。更何況他還讓人在那小丘上佈置了三百多草人,還給草人穿上了盔甲。這隔着那麼遠,又是樹木遮擋的,怎麼也很難判斷真僞。”
“是啊,怕就是那帳篷,還有那三百多草人,讓王陽倫判斷錯誤,認爲那小丘上雲清安排了至少七百多人。七百多人,再加上那邊構築良好的防禦攻勢,僅憑兩千多人,攻下來付出的代價太過巨大。再加上探馬偵查到雲清本人在另外一個營寨,王陽倫怎麼會去強攻那座小丘?”何老將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其實說起來,這些佈置並不算什麼,最讓老夫吃驚的是他對陷阱和弓箭手的運用。”
“陷阱的位置以及佈置堪稱絕妙,而且對於弓箭手放箭的時機把握,就連老夫都自嘆不如。這樣看來,這小子的箭術恐怕就算是在以箭術著稱的飄雲都少有敵手。”
“老將軍說的是啊。先前王陽倫的士兵攻進營寨,我們所有人都認爲雲清只是把那營寨當作誘餌,並沒有佈置陷阱,雖然感到奇怪,但是聯繫到他在小丘上佈置簡單防禦的做法,我們倒也可以理解。但是沒想到王陽倫的部隊第二次進去,卻忽然掉進陷阱裡去了,我到現在都好奇,這陷阱是怎麼冒出來的。那麼短時間不可能挖出陷阱來。”
“嘿嘿,許元啊,之前你還說雲清犯了大錯誤呢。現在看來,他是早就料到了這點,而且是有足夠的自信這麼做。你既然好奇,不如待會你去問問他是怎麼忽然之間變出陷阱來的?”
“哼,難道你不好奇麼?”許元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然後看向何老將軍:“老將軍,我們下去吧,我都等不及要去問問他這陷阱的佈置了。之前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這陷阱竟然會有這麼大作用。”
“走,老夫也想知道呢。”何老將軍哈哈大笑,在衆將陪同下下山。
雲清與王陽倫坐在大帳裡,氣氛有些尷尬。
自從王陽倫進了這大帳,他就一句話沒說過。
這讓雲清也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
率領騎兵及時趕到,給雲清的勝利加上最後一筆的秦羽琳,此時正悠閒地喝着雲清泡的茶水。
與她相反,王陽倫簡直就像是跟人拼酒一樣,雲清給他倒一杯,他一口就喝乾了,以至於雲清都給她倒了十幾杯了。
“哈哈哈……雲清啊,贏的漂亮啊。”外面傳來何老將軍的聲音。
雲清頓時鬆了口氣,可算不用忍受這尷尬的氣氛了。
“怎麼樣,你輸得可心服?”何老將軍笑呵呵看向鬱悶的王陽倫。
“服。心服口服。”王陽倫臉上滿是苦笑:“何止是心服口服,簡直就是贏得我憋屈得要死。我帶兵打仗這麼多年,雖然不是沒吃過敗仗,可是還從來都沒有輸的這麼憋屈過。”
“行了。雲清公爵他不按套路出牌,一招招全都是奇招,你這腦子僵化的小子怎麼跟他比?對了,大夥都鬱悶着呢,你那營帳之前不是沒有陷阱麼?王陽倫的士兵第一次衝進去的時候明明沒什麼事,怎麼第二次進去就忽然有陷阱了呢?”何老將軍一臉的好奇。
雲清想過他會問好多問題,卻沒想到他竟然問起這個。
“啊?您老人家說這個啊。那還不簡單的,之前是因爲我讓士兵把本來應該紮營用的柵欄木板拿出部分,蓋在了陷阱上僞裝起來。這樣就算有人踩上去,也掉不下去。要用的時候,直接把木板抽了換上細小木柴,然後蓋上乾草,就可以了。”雲清連忙解釋。
何老將軍聽的一陣吹鬍子瞪眼,其他那些將軍也都一個個面面相覷。
這麼簡單的事情他們怎麼就想不到呢?
“唉,好了,別說你了,老夫我都服了。”何老將軍仰天長嘆:“這陷阱玩的,真是讓老夫驚歎。”
“報……”忽然,外面一個傳令兵報告:“報告老將軍,這是雲清公爵另外五百步兵的消息。”
“嗯?拿來。”何老將軍聞言頓時愣住,他這纔想起來,雲清還有五百步兵可是一直都沒露面呢。
他展開信紙看了看,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好啊,好啊。好你個雲清,真不愧是雲不凡的孫子,真是有其祖必有其孫。當年雲不凡最擅長乾的就是找機會端別人大營,沒想到你也來這一手。”
他把那信紙拍在桌上:“王陽倫啊,你看看你的對手的心思是如何縝密,如何不給你活路的吧。他把你老巢都給端了。這要真正在戰場上,你輸的怕是會更慘。”
王陽倫拿起那信紙一看,卻見上面寫着雲清五百步兵直接趕到他的指定紮營地點,然後把他的營寨給佔了。
“我服,我真的服了。”王陽倫站起身來,衝着雲清鞠躬道:“這下我算是真的服輸了。你竟然先前只用了一千人在跟我糾纏,我……我真服了。而且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還想到劫我大營,真是不心服都不行啊。只是我想不明白,那小丘上不是有六七百人麼?那些偵查的探馬可都是經驗豐富之輩,怎麼會看錯呢?”
“當然會看錯。”雲清笑了起來:“老將軍一說規則,我就知道誰先搶奪先機誰就能佔據上風。所以我就直接分兵來戰場了。我趕到而你沒有趕到,這就說明你並沒有分兵,而是按照常理抓緊時間休息,以便早啓程趕來。”
“但是無論如何,你趕來的時間終究會在晚上。所以我讓那小丘上佈置的三百弓箭手把自己的盔甲給紮好的三百多草人穿上。”
“我知道你一見戰場最有利的位置被佔據,一定會派人查看,那草人就是給偵察兵準備的。夜晚,再加上樹木掩映,要看清是不是真人很難,再加上弓箭手的威脅,讓你的人不敢靠近。於是一條假消息就讓你的偵查兵帶回去了。”
“啊……原來是這樣。”王陽倫心中最大的疑惑解開,他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你這疑兵計使得真狗奸詐。罷了,我相信你了。看來還是林將軍眼光好,難怪他讓你擔當攻略夏齊城的指揮。雲清公爵,到時候但有所命,在所不辭。”
“哈哈哈……好了,既然如此,閒話少說,把地圖擺上來。我們就在這裡談談如何攻佔夏齊城吧。”何老將軍道:“我聽說你之前讓工程兵準備了挖掘工具,還說破城要靠他們,你是不是有了什麼計策?”
“嗯。是有那麼點想法。”雲清點點頭:“根據目前得來的情報,這夏齊城實在是很難攻克。雖然沒有護城河,但城牆又高又厚,即使有投石機和破城錘,要破壞也很難。而且夏齊城儲存豐富,水源更是直接使用地下水,根本無懼長時間圍城。”
“沒錯。只是不知你的計策是?”何老將軍點了點頭,的確如雲清所說,如何攻克夏齊城也讓他着實十分頭疼。
“這些其實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麼難點,無論是我還是羽琳,都有能力強行破開城牆,但問題是,那樣的話,我們奪取夏齊城的好處就損失了一大半。”
“的確,城牆破損的話,短時間內是不可能修復的。但是大王子的部隊很快就趕到了,根本就沒有那麼多時間去修復城牆。到時候一旦他們趕到,城牆又是破損狀態,那等若是給敵人一個天大的機會。”老將軍明白雲清的顧慮,擁有完整城牆的夏齊城纔是他們最想要的:“那麼說說看,你的想法是什麼呢?”
“挖地道。”雲清摸了摸鼻子,說出了自己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