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火焰如此迅速的蔓延,付振嚇了一跳。
“我說老羅,你是怎麼弄的?這麼這火蔓延如此迅速?”他拉住羅輝非要問個究竟。
羅輝舔舔嘴脣,指了指雲清:“都是公爵大人的主意。”
“好了別賣關子了。大夥都知道不可能是你的主意。”何同也道。
羅輝無比鬱悶的看着兩人:“你們兩個能不寒磣我麼?”
“快說,再不說老子把你丟在後面,把你餵給那羣草原狼。”
“你狠。”羅輝衝着兩人豎了箇中指,然後道:“公爵大人讓我帶人在把屋頂上的瓦掀開,蓋上一層浸透了火油的稻草。然後在各處屋裡,巷子還有城中各處都堆了稻草,傾倒和火油。這要是蔓延的慢了,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兩人聽得目瞪口呆,感情那幾天看着羅輝帶着部隊天天上房是爲這事。
說話的功夫,城中已經火勢沖天。
已經撤到城外的衆人看着城中的火焰默然不語。
無論如何,他們終究是丟了城。
“不要猶豫了,趁現在他們被大火阻住,我們趕緊撤退。”雲清喝道。
隨後大軍迅速的向南撤離,這一路看到的情形更加讓人心中感覺悲涼。
來時仍然時不時能夠看到的大片莊稼此時已經一顆不剩,而原本那一座座村莊,更是已經人去屋空,甚至於大部分村莊連屋子都推到了。
一連撤出近百里竟然連點人煙都沒見到。
這可把付振給嚇着了。
“我說公爵大人,前些日子你向陛下要求堅壁清野。可是你這……這也清的太徹底了吧?怎麼都清到這裡來了?”
雲清嘿嘿一笑:“以當時的情況,我就知道守不住。所以就早做打算了。其實真正堅壁清野的範圍可要大多了,幾乎可以說整個雄天關以北的範圍都要堅壁清野。”
一聽這話,不光付振,就連羅輝和何同兩人都感覺眼前發暈。
“我說公爵大人,您別開玩笑了。雄天關啊。天吶,那幾乎已經把帝國的北方半壁江山都給划進了範圍了。真的有這必要麼?天,這得搞出多大的麻煩來?那些貴族還不活剝了你?不說別的,光那些百姓的安置就要了老命了。”何同覺得自己的眼睛都有些發暈了。
“只是初步的設想而已,真正的範圍要視情況而定,但是基本上,再往南幾百裡乃至上千裡也都可能的。”雲清見三人反應這麼大,想了想,還是覺得稍微把範圍縮小一下比較好。
萬一這三個傢伙反對可就不好了。
“我說公爵大人,有一件事你想過沒有?”付振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這不但村子沒一個,連井都給填了,咱們這豈不是幾百裡都沒口水喝?”
“啊?”雲清聞言頓時愣住,他還真是忽略了這個問題。
“這個嘛,怎麼可能,我記得來到時候路上有條河來着,咱們去那河邊,自然有水喝。不遠,也就還有百來裡。”
“……”三將目瞪口呆,已經無語了。
當雲清帶着衆將士到了那條記憶中的河邊的時候,看到的卻是近乎乾枯的河牀。
原本有十五六丈寬,兩三丈深的河,現在竟然只有如同小溪一樣的一點水在流淌着,就連原本河上的橋都被拆了。
“什麼?”雲清也愣住了,這才幾天的功夫,怎麼河水都乾枯成這樣了?
“這……”付振等人也都傻了:“這潤水河怎麼會這樣?這怎麼可能,這潤水河就算是冬天也不斷流啊。”
“罷了,不要管了,總之要喝的話,大概也夠了。”
隨後大軍衝下河牀,取出水壺灌滿,然後捧起水來喝了一點。
這樣的急行軍之下,雖然士兵們都想痛痛快快的放開了喝,但是那點水實在是淺了,灌滿水壺都不容易,而且天知道草原狼庭什麼時候追上來。
畢竟人家是以騎兵爲主,而自己這方面還有不少步兵,速度終歸是慢了些。
“立刻過河,然後稍事休息。”看着已經很是疲憊的士兵,雲清嘆了口氣,終究已經到了極限了。
雖然橋被拆了,但是好在河水乾枯成這樣,要去對岸倒也容易。
過河之後,一衆已經極其疲憊的士兵立刻席地而坐,取出水壺喝起水來。
雖然已經很渴,但是他們都沒有大口大口的灌,而是喝了幾小口就把水壺放了起來。
因爲現在他們都知道了,因爲堅壁清野,前面可能很長的路都找不到水。
現在一時痛快喝完了,那後面可就難過了。
休息了不過半個時辰,雲清忽然察覺到地面的震動。
往北望去,只見煙塵沖霄而上,顯然是大軍疾行的模樣。
“全都起來,立刻撤退,他們追上來了。”
“這幫混蛋,跑的也太快了。”付振罵道。
但是看到草原狼庭的部隊速度是如此之快,雲清率衆還沒有撤出多遠,草原狼庭的部隊已經到了潤水河岸邊。
“幸好那河水乾枯了,而且河上的那一排浮橋也被拆了。不然可就慘了。”看着草原狼庭的部隊被潤水河擋住,紛紛下馬過河,何同不禁鬆了口氣。
“停止撤退,佈陣,準備迎敵。”雲清看了看後方的局勢,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下令道。
“什麼?公爵大人,這樣懸殊的兵力,怎麼可以……”羅輝聞言大驚失色,己方現在就只剩下不到三十萬人,而對方看上去至少也有五十萬人以上。
而且己方因爲急行軍更是已經疲憊不堪,這如何打?
“公爵大人的判斷沒錯,如果我們繼續逃,那只有死的更慘。”雲清一下令,付振和何同立刻醒悟過來。
他們畢竟都是真正帶兵上過戰場的將領,與羅輝這個地方守軍的將領不同。
“弟兄們,跟我殺回去,趁他們過河的功夫,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何同拔出刀來,大聲嘶吼着。
他和付振都看出了雲清的意思。若是放任對方過河,那麼在對方發動衝鋒的鐵騎之下,己方只有敗亡一途。
而若是能夠趁現在將對方狙擊在河牀中,那麼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隨着兩人的喊聲,衆將士隨着雲清殺了回去。
而第一時間過河的草原狼庭士兵立刻便悍不畏死的迎了上來。他們要爲後面的袍澤爭取時間過河。
震天的喊殺聲中,雲清忽然聽到了隆隆水聲。
“嗯?”雲清眉頭微皺,大感奇怪。
但是不久他就明白了自己聽到的到底是什麼。
只見潤水河上游處,咆哮的河水竟然瘋狂的奔涌而至,瞬間就將此時仍在河牀中的草原狼庭士兵給沖走。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付振見狀哈哈大笑,一刀劈死一個百夫長,他大聲嘶吼道:“兄弟們,看到了吧?這是武神在庇佑我們。殺光這羣狗孃養的。”
“殺,殺,殺!”衆將士見狀士氣大振,大聲嘶吼着,如餓虎下山般殺向被截斷後路的這羣草原狼庭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