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腳步一頓,淡淡瞥了史昆一眼。
這個曾經在青羅國王宮,潛龍初會的時候,就被自己教訓過一頓的史家子弟,在新學員裡頭,排名也算是比較靠前的。
這次神棄之地一行,史昆也參與了。他被分在了雲衝那一組。
只不過,他們很快就被雲衝丟棄在神棄之地裡,好在運氣不錯,居然沒有不明不白死在裡頭。
當初在青羅國的時候,秦易就沒將史昆放在眼裡,如今,這史昆與他的差距,無疑已經差了十萬八千里遠,就更加入不了秦易法眼了。
史昆明顯是有些缺乏底氣,眼神有些畏懼躲閃。
許久之後,他才鼓足勇氣,支支吾吾開口道:“易哥,我……我有些話想跟你說說。”
秦易對這傢伙一直沒什麼好感。
當初這傢伙是雲峰的跟班,雲峰被自己氣走之後,這史昆便另找了雲衝做靠山,還和歐陽弘等人走得很近。
而歐陽弘,則恰恰是秦易最討厭的一個真傳弟子,當初秦易剛到青羅學宮的第一天,歐陽弘這廝,便一個勁地打壓他。
這些事,秦易不去追究,卻不代表他就那麼愉快地忘了。
歐陽弘自詡真傳弟子,放不下臉面來跟秦易和解,更何況歐陽弘的師尊是柯長老,跟邵鵬舉一向不和。也不可能舔着臉來跟秦易服軟。
但是史昆卻不同,他根基不穩固,雲衝這個靠山又沒能活着走出神棄之地,讓史昆徹底沒了靠山。
眼看處境越來越尷尬,史昆也是着急。
瞧這架勢,如果再不跟秦易搞好關係,哪天不明不白死在晨暉閣都有可能。
雖然史昆還有個族兄史晉。
但是史晉的地位,連歐陽弘都不如,更別說和陳霆威比,跟寧千城和姜魁這些天才比。
現在,連寧千城和姜魁這兩個最頂級的真傳師兄,都和秦易好得穿一條褲子,史晉當初威脅秦易的豪言壯語,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
這幾天,史晉已經不止一次暗示甚至明示史昆,一定要找機會修復和秦易的關係,把彼此之間的裂痕抹平修復。
就算做不成朋友,至少也不要做敵人才是。
就算沒有史晉的叮囑,史昆看到如日中天的秦易,心裡也早就六神無主,慌了神。
所以,他今天是鼓足勇氣,想跟秦易低個頭,服個軟。
如果可以的話,哪怕是像當初追捧雲峰一樣,做秦易的跟班,他也能接受。
畢竟,冷靜下來想一想,史昆不得不承認,當初的雲峰跟秦易一比,明顯又要遜色不少。
現階段的秦易,都還沒有鑄就道基,便已經和姜魁以及寧千城平起平坐,甚至風頭猶有過之。
這樣的秦易,根本不是他史昆惹得起的。
秦易始終面無表情。
易哥?
這個稱呼,倒是頭一回聽到。
秦易一言不發,讓得史昆更是心裡沒底,背後額頭不斷冒着冷汗,幾乎帶着哀求的語氣道:“易哥,小弟當初鬼迷心竅,和你有些過節,現如今已經後悔不已。”
“是我有眼無珠,受那雲峰唆使,一直跟你過不去。現在我也明白了,易哥你是人中龍鳳,註定要一飛沖天的。希望你大人有大量。能夠原諒小弟當初的愚蠢行爲。”
秦易嘴角溢出一絲淡淡的微笑,故意掏了掏耳朵:“聽你這意思,是在向我道歉麼?”
“對,對,我族兄史晉說了,如果易哥你有空,他會親自擺下宴席,向你賠話,大家不打不相識……”
秦易聽到史晉兩個字,面色一沉。
“史晉嗎?我記得他曾經說我會活不長,說我得罪了他,將是一場噩夢。這噩夢都還沒開始做,他就要叫醒我了麼?”
秦易語氣似笑非笑。
史昆聞言,臉上的笑容比哭都還難看,一時尷尬不已。
秦易卻沒興趣跟史昆在這廢話,擺了擺手:“我時間有限,沒興趣聽你的廢話。史晉的宴席,留給他自己享用吧。”
什麼玩意!
如果真的想賠禮道歉,也該親自前來。派史昆這種小角色傳話,還真以爲自己有多了不起呢?擺架子跟我談判呢?
秦易想起史晉那副囂張的嘴臉,心頭便有氣。
如果史晉放下身段,親自登門道歉。秦易或許會考慮給對方一個臺階下一下。
可是那傢伙一直端着身份,只派史昆這種小角色傳話,言外之意,他史晉還是擺在和他秦易同等位置上。
這讓秦易非常不爽,區區史晉,連歐陽弘那種貨色都不如,又憑什麼跟他秦易平起平坐?
史昆卻不懂秦易的心思,又湊上來,拍着馬屁道:“易哥,我們知道,你還在因爲秦家立嫡的事,生我們的氣。這件事,晉哥也發話了。只要易哥你願意,我們史家可以向秦家施壓,讓他們立你爲嫡,立你爲家主繼承人。甚至,我們可以施壓,讓秦家家主向你道歉。”
“對了,那個秦翔,當初佔據了你的名額,現在已經成了學宮的笑柄,要多慘有多慘。我家晉哥也放話了,這秦翔讓他自生自滅,誰也不許接濟他,照顧他,給他優待。”
“如果易哥你還覺得不解氣,回頭我再找人去揍他一頓好了。”
史昆不住地拍着馬屁。
秦易的眉頭,卻是越皺越深。
秦家的事,他本來沒怎麼放在心上,畢竟那是前任秦易的家事,他在離開秦家的時,已經處理妥當。
對於秦翔,他壓根談不上恨,更別說故意去爲難他了。
畢竟,秦翔的年齡,比他秦易還小,說到底只是一個小屁孩罷了。
這史昆居然還以爲自己對秦易恨之入骨?以爲欺負秦翔是在拍他秦易的馬屁?這不是間接說他秦易是個記仇的狹隘小人嗎?
最重要的是,不管他和秦翔之間是否還有恩怨,說到底,這也是秦家的家事。這史昆上躥下跳,不斷摻和,還以爲這是在青羅國世俗呢?
當初在世俗王國的時候,史家便是通過各種途徑,暗中操縱干涉秦家的事,讓得秦家家主看上去就跟一個傀儡沒什麼區別。
秦易在秦家宴會上,便見識了史家的專橫跋扈,自那之後,他對史家的人就完全沒好感。
聽了這番話之後,秦易本來淡然的面色,卻是陰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