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姜心月的角度上,她是絕對不希望看到秦易去做青羅宮主的。顯然,她也不希望,秦易被綁在月印山,疏於武道修煉。
一旦秦易做了青羅宮主,肩膀上的重任就會約束他,束縛他,讓他無法追求武道更高境界。
這對秦易的天賦來說,無疑是一種扼殺。
姜心月輕嘆一聲,美眸中帶着些許惆悵之意,站在高處,望着青羅國的山河依舊在,嘆道:“秦易,我實沒想到,這一戰之後,我們還能如此安逸地站在這裡,享受着溫馨的陽光,享受着這太平安寧。只可惜,很多人再也享受不到了。”
秦易黯然,戰火開啓之後,煙羅域各國山河破碎,青羅國的局面,都還算是好的了。
即便如此,還是有很多人因此喪命,陰陽永隔。
姜心月傷感的,必然是姜家王室,是她那些血脈親人。
“心月,你不會記恨我,放走了修羅大宗那些人吧?”秦易問道。
姜心月微笑搖頭:“那是雲家做的孽,雲家早就用鮮血償還了。修羅大宗的人雖然該死,但你不殺他們,也有不殺他們的理由。”
“我不殺他們,並非僅僅是因爲寬恕。而是因爲,我們能贏得這場戰爭,靠的只是意外因素。若是趕盡殺絕,日後引來瘋狂的報復,月印山也好,煙羅域各國也好,也未必能討到什麼好處去。”
藉助山海蛟夔的力量,那也僅僅是這一次了。山海蛟夔馬山就要離開煙羅域。一旦他離開,秦易便沒有任何可借之力。
雖然借這個機會,秦易用逍遙符控制了神棄之地幾個首腦,但萬一這些人要拼個魚死網破呢?
萬一這些勢力,換一批首腦呢?逍遙符的約束,就將失去意義。所以,秦易覺得,這個階段,殺戮並非解決問題的關鍵。
當然,還有一種極端的選擇,那就是讓山海蛟夔對神棄之地的生靈趕盡殺絕。
但這種選擇,的確過於極端。
秦易並不希望,自己與山海蛟夔的關係,僅僅是把人家當成劊子手。
殺上一個兩個,殺上十個百個,或許問題都不大。但要大開殺戒,殺上數萬數十萬,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山海蛟夔就算欠他人情,也肯定會有疙瘩。這種殺孽,多多少少是有傷天和的。
當然,還有一個關鍵原因,留下神棄之地的勢力,也是對大學宮的一種制衡。
不管以後情況如何,經過了這一次的教訓,大學宮也好,神棄之地也好,肯定會消停一段時間。
這一戰之後,煙羅域至少可以安享百年太平。
姜心月雖然沒有想到這麼多,但是對秦易的決定,她也並沒有過多苛責。說到底,她姜心月的直接仇人,也壓根不是修羅大宗。
一雙美眸在秦易臉上,凝視了許久,姜心月忽然道:“秦易,你的事,我從來就沒有多嘴問過一句。現在,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秦易笑道:“什麼?”
“我只想知道,你現在修爲,到底達到什麼層次了?”姜心月對這個問題,的確十分好奇。
能夠將葉龍池那種強勢的天才都打敗,這份實力,的確讓姜心月心服口服,也知道自己縱然再怎麼好強爭勝,也肯定無法和秦易比拼了。
“單論修爲境界的話,僅僅是道基境高階而已。不過要論實際戰鬥力的話,道胎境中階修士,也未必能奈何我。不過,要是正面硬扛道胎境高階的話,肯定是沒有任何勝算的。所以,像修羅王這種大拿,我暫時還沒有與之正面對抗的本錢。”
秦易對姜心月,倒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他也知道,在煙羅域,修羅王和百川宮主,他暫時都無法與之對抗。
不過,有了山海蛟夔贈送的那枚進階版的鱗片後,一切又另當別論了。就算無法正面對抗,秦易相信,自保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
姜心月的小嘴兒微微張着,顯然,秦易的這個回答,已經讓她深感震驚了。
也就是說,秦易的實力,除了修羅王和百川宮主之外,在煙羅域已經可以無視任何人!
“好吧,我現在知道了,像你這種傢伙,天才這兩個字,的確已經不足以形容你了。秦易,下一步,你應該就打算離開煙羅域,去外面闖蕩了吧?”姜心月幽嘆道。
“不去外面走走,終究是不死心的。”秦易呵呵一笑,“不過,現在這個時機,還未成熟。”
“時機還沒成熟?以你現在的實力,在外面雖然不說呼風喚雨,立足肯定不成問題吧?大學宮那些高層,很多都是來自域外的,他們實力也不沒比你強到哪裡去。再說,他們年紀一大把了,潛力方面,更沒法與你相比啊。以你的天賦,我就不信沒有伯樂相中你!”
秦易笑了笑:“你莫忘了,我們每一個人身上,都有煙羅域出身的原罪,有罪族標籤。當然,這些困難,也嚇不到我。我說的時機沒成熟,並非因爲這個。而是現在煙羅域的局勢還沒有徹底明朗,我也需要做一些準備才行。”
秦易骨子裡,並非薄情之人。
他也知道,自己能夠順利走到這一步。和月印山的支持也是大有關係的。如果沒有青羅宮主和邵鵬舉的鼎力支持,他的武道之路也不可能如此順利。
所以,作爲回報,他絕對不能拍拍屁股就走。即便要走,也得將事情理順了才行。
這是秦易做人的原則。
當然,自己的親人,同樣需要安頓。尤其是姐姐秦貞,秦易必須給她一些安排才行。
他可不希望,自己一走,煙羅域的局勢人走茶涼。那些人又反反覆覆來惹是生非。
秦易絕不希望,自己一走局勢立刻變成爛攤子。
要走,也必須走的放心。
姜心月心頭微微有些悵然,她當然知道,秦易的未來肯定不會在煙羅域。可是真知道他要離開,姜心月還是悵然若失。
此一別,有可能便意味着,她姜心月與秦易之間的溝壑,一下子拉開了。她這份從未表露的心意,恐怕從此就將成爲一段刻骨銘心的相思。
可是,她還能怎麼辦?
告訴秦易?用情感綁縛秦易?且不說秦易對她有無這種男女情愫,就算有,她又怎麼忍心用感情綁住秦易?影響他的大好前程?
所以,這番心思,在姜心月心裡頭反覆煎熬着,卻終究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