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姬在入殮青蓮教高層,秦易卻沒有閒着,他的警惕性始終沒有放鬆,一直在周圍巡視着,神識全開,觀察着周圍的一草一木。
任何風吹草動,此刻都可能代表着危機。
但是,整個玉羅國王都,就好像除了他們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活人了。直到夏姬入殮拜祭完了之後,外頭還事風平浪靜,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
甚至連蟲鳴之聲都不曾聽到,就好像連蟲子都已經被玉羅國的血腥給嚇跑了似的。
青蓮教覆滅,夏姬一下子就好像失去了根基的浮萍一樣。
離開城門之後,夏姬腳步站定,淡淡望着秦易:“就到這裡了。你保重。如果修羅大宗不滅,你最好是不要返回月印山。”
頓了頓,她又似乎覺得這些話等於白說,又道:“我知道你肯定不會拋棄月印山的。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對修羅大宗,絕不能輕視。遇到修羅大宗的人,不要輕敵。如果遇到那葉龍池,千萬別把他們當成莫魑和紀庚邪。”
這些自然都是善意的提醒,秦易倒是很承情的。
“夏姬姑娘,你有什麼打算?”秦易卻問。
“青蓮教已滅,我從今以後,便是無根浮萍,漂泊到哪裡算哪裡。神棄之地和煙羅域七國之間的恩怨,從此與我無關。”
“但是——”
夏姬又停頓了一下,銀牙咬了咬:“滅我青蓮教的人,不管是誰,這筆血海深仇,我一定要報的。”
報仇自然是人之常情,只是,這幕後的兇手,太過恐怖,想要報仇,卻顯然沒有那麼容易。
秦易卻也不想打擊夏姬的報仇熱情。
武道世界的事,誰也說不準。這背後的兇手的確很可怕,但武道世界永遠沒有不可能。
如果夏姬將來成長起來,報仇卻也未必真就完全沒有可能。
正要道聲珍重,秦易忽然眉頭微微一皺,朝夏姬丟了一個眼神。忽然間,他的手臂猛然一晃。
七殺劍不知何時已經高高舉起,狠狠一劍,劈向前方地面。
喀喀喀!
地面頓時裂開一條縫隙,可怕的劍氣,透着那縫隙,朝下方滲透而去。
夏姬見秦易忽然暴起發難,心領神會,手訣一引,無數道藤條漫天飛舞,在這面虛空中,形成一道藤條編織的天羅地網。
兩人雖然沒有真正在武道上進行過太多合作,但是出手的時候,竟然有一種惺惺相惜的默契。
一個攻擊,一個束縛,戰略意圖十分明顯。
只是,地下那道裂開的縫隙深處,忽然傳來一道陰森森的笑聲,竟然在地下飛速蔓延。
就好像地下有個人在飛速穿梭似的。
轟!
忽然,前面百丈之外的地面泥土飛濺,一道身影破土而出。
詭異的是,那身形虛空一晃,竟然變成了三道黑影。而且是一模一樣的黑影,披着黑色的斗篷,面上戴着枯黃的面具。
看上去,就好像來自地獄的鬼魅一樣。
這一幕,自是讓秦易和夏姬震驚不已。
跳出來一個人,虛空一晃,竟然變成三個人。這是變戲法?還是其他高明的手段?
“嘖嘖,常言道,會咬人的狗不叫。小子,你不聲不響,這一劍差點還真讓你得逞了。不過,歸根結底,實力還是差那麼一點點啊。”
那聲音陰森森地怪笑着,聽上去十分刺耳,真的有如一隻陰險的鬼魂,在絮絮叨叨。
秦易冷冷盯着對方,心頭也是震驚。他剛纔那一劍,雖然倉促,卻是用足了十成之力。
卻沒想到,對方在這種情況下,竟然毫髮無損地避開了。雖然地面那麼厚,承擔了他那一劍大多數鋒芒。
但是餘下的鋒芒,依舊是鋒銳無比的,對方不但躲過去,而且還躲得如此完美。
順便還從地底之下逃出了夏姬的藤條包圍。
要知道,夏姬的藤條束縛,漫天密佈,對方在地下,肯定是看不到的。居然還能避開,這就不是運氣好可以形容的了。
“小子,這玉羅國王都,如今已經是鬼城。你們兩個大活人,大搖大擺闖進鬼魂居住之地,是主動自殺呢?還是要我來動手?”
對方見秦易不爲所動,又開始用言語挑逗起來。
秦易淡漠道:“如此說來,你也不是人,自己承認是邪魔妖鬼麼?”
那聲音桀桀怪笑:“不錯不錯,爺就是專門收集孤魂野鬼的索命無常,你們兩個傢伙的小命,我要定了。”
“是麼?是靠你那障眼法的手段呢?還是用那讓人迷失心智的毒藥?”秦易淡淡問。
對方一怔,有些狐疑地打量着秦易:“哦?小子,看來你不笨啊。”
秦易淡淡道:“比你想象中要聰明一點。”
說完,七殺劍再度一揚,身體暴掠而起,虛空連斬數劍,刷刷刷,已經鎖死了對方的好幾條退路。
尤其是底盤下面的退路,更是完全封死。
對方擅長在地下做文章,秦易首先要封鎖的,便是對方的下三路,不能讓對方有機會往地下逃竄。
七殺劍本身又有加持的力量,劍刃鋒芒掠至,虛空頓時佈滿一陣陣令人顫抖的冰寒之意。
對方眼中閃過一絲駭然之色。
顯然,秦易劍招的兇猛,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看似三道身影,其實還是一人。其他兩道,只不過是他的隨身傀偶,說白了,就是裝神弄鬼用的。
雖然有一定戰鬥力,卻跟他本尊沒法比。
秦易這幾劍,角度異常刁鑽,讓他避無可避,必須招架。
只是,他之前站在遠處,並沒有料到秦易會突然發動攻擊,更沒料到秦易的攻擊速度,攻擊距離如此逆天。
所以,他那套裝神弄鬼的把戲還沒來得及施展,地下的遁走之路,已經被封死了。
這麼一來,留給他的選擇,竟然只剩下兩個:要麼招架,要麼只能中劍!
鏗!
那人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雙臂一振,在他雙臂之間,刀光劍影閃動,已經接下了秦易的第一劍。
但是秦易的劍勢,顯然是連綿而來的。
第一下招架住,並不意味着萬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