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天遊能在羅浮大宗擁有不低的地位,自然也不可能是一個毫無城府的人。
顯然,他已經看出了秦易的不好惹。雖說對秦易充滿殺意,卻也不敢再有輕舉妄動之意。
“本少倒是想聽聽,你有什麼辦法。”
雖說是忌憚,卻也不代表他會害怕秦易。他畢竟是這凌風城城主的兒子,在這凌風城,也算是隻手遮天的存在。
就算秦易實力強悍,孔天遊卻也不認爲,他能與整個凌風城的人作對!
更何況,孔天遊敢如此招搖過市,自然也有自己底牌。若真有事情,卻也不一定要完全屈服。
只不過,眼下自己與秦易相距太近。若是翻臉,難保自己不會有損傷。
這也正是他,此時此刻能夠忍住氣憤,不再繼續動手的原因。
“客官,這位客官可是凌風城城主之子。你二人休要因小事傷了和氣啊。”
楚風瀚見秦易要爲自己出頭,心中自然萬分慶幸。可他卻也不敢讓秦易因此惹禍上身,故而以勸說之名,提醒秦易小心分寸。
秦易卻是淡淡一笑,朝着楚風瀚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旋即,他又是向前一步,拉近了與孔天遊之間的距離。
孔天遊見秦易笑裡藏刀,更是靠近自己,忌憚之下,當即向後倒退了一步。
“原來是城主大人之子,在下真是幸會啊。”
秦易雙手抱拳,皮笑肉不笑道:“只是不知,兄臺你與掌櫃的有何矛盾呢?”
孔天遊暗自提了一口氣,臉上恢復些許底氣,道:“本少要他騰出空房,招待我羅浮大宗而來的師妹。這廝卻給臉不要臉,不是討打,又是爲何?”
“哦!原來是這樣啊。”
秦易裝出一絲恍然大悟的模樣,旋即又是將臉轉向楚風瀚,皺眉道:“掌櫃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開門做生意,哪有將金主拒於門外之理啊?”
楚風瀚一聽此話,卻是一臉苦笑,道:“客官,小店客房已滿。唯一剩下的,也就你們留下的那間院子。小人左右解釋,可孔少爺卻是始終不聽啊。”
看得出來,此刻的楚風瀚,已經是滿腹委屈,卻是無從宣泄。
“如此說來,你就是那個被我爹派去原始荒林的秦易了?”
孔天遊總算聽出來了,他見秦易沒有否認,心中立即就開始了盤算:“這小子,命居然這麼硬。這原始荒林,都沒有弄死他?”
毫無疑問,孔天遊是知道自己父親此舉的含義的。
事實上,此次要滅殺秦易,奪走他手中東西的命令。正是他從羅浮大宗帶回來,交給父親孔瑜的。
如今,見到秦易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孔天遊心中吃驚同時,卻是更多地感到激動:“那秦易手中的東西,對我羅浮大宗,似是十分重要。若是此次,我能從他手裡拿出來,豈不是大功一件?日後回到宗門,獎賞自然是無數的!”
想到這裡,孔天遊忍不住目泛精光,就連看着秦易的目光,都是顯得有些不一樣了。
那種感覺,卻像是,秦易乃是他的貨物,只要能夠賣出去,必然是賺個盆滿鉢盈。
孔天遊還是逼迫自己,保持住冷靜,心中開始了算計:“這個小子,卻不是好惹的主。眼下,形勢比人強,我不能動手。不如與他周旋,或可博取好感,待他對我放鬆警惕,再做計較不遲!更何況,此事不能被任何人知道,我絕不能露出破綻!”
有其父必有其子。
不得不說,這句話確實是有幾分道理。
當初孔瑜爲了秘密解決秦易,便秘密地將秦易請到偏僻之處,讓秦易秘密地進入原始荒林,更是想讓秦易秘密地死在裡面。
由始至終,他都沒有表現出對秦易的半分殺意。甚至,還以一個承諾爲約,讓秦易不得不冒這個險。
如今,這孔天遊也是一樣。知道秦易真實身份之後,卻是立即收斂了對他的敵意,甚至還掛上了一抹真摯笑容。
“原來,你就是秦兄弟啊!看你一表人才,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孔天遊笑着握住了秦易的手,親切地晃動了一番。那模樣,簡直是一見如故的好友。絲毫看不出,之前的囂張跋扈。
站在客棧裡面的魯鈺與寧千城二人,眼見此情此景,卻也是有些忍俊不禁。
這孔天遊,翻臉的速度,簡直比翻書還快,讓他們都不得不佩服。
秦易豈會看不出來,這廝現在已經開始打起了自己的主意?
只不過,對方既然這麼想玩,那麼他也不介意,花點時間陪陪他。
當即,秦易也是展顏一笑,道:“孔兄,你我一見如故。不如就此做個朋友,也免得浪費今日相見之緣不是?”
孔天遊見秦易竟是要主動結交,心中冷笑與得意交織,臉上的笑容,卻是顯得愈發熱情了起來:“孔某正有此意啊!你我心意相通,結爲兄弟都不爲過!”
“啊?”
一旁觀看的白衣少女,眼見此幕,竟是驚訝得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那張大的小嘴,幾乎都可以塞進去一個雞蛋了。她看着熱情的孔天遊,心中竟也是不由得犯起了嘀咕:“這真是我認識的孔師兄嗎?怎麼如此不一樣啊?”
白衣少女,與孔天遊相處時間不短。對於孔天遊的性格,她是最清楚不過的。
孔天遊在凌風城囂張霸道,在羅浮大宗同樣也不是好惹的主。他一向眼高於頂,就算是遇見了他的師兄,也向來不會有好臉色。
如今,這兩人分明第一次見面。卻是能夠讓孔天遊擺出如此親近模樣,着實令她難以置信。
然而,這詭異的一幕,卻是並未因她的驚訝,而結束。
孔天遊與秦易兩人,臉上都是掛着“感動的微笑”,雙手緊握在一起。若非這風瀚客棧條件不允許,只怕兩人早已焚香祭天,結拜兄弟了。
片刻後,兩人手纔是分開,臉上的“熱情”卻是並未因此而消散。
秦易爽朗一笑,拍了拍孔天遊的肩膀,道:“你我既是朋友,那麼今日這件事,說什麼我也得幫你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