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長老直到現在,顯然還沒有意識到秦易的來頭有多大,也沒有意識到,站在他面前這個少年人,暗地裡是如何改變整個煙羅域局勢的。
他還以爲,秦易只是陰陽學宮的一個新學員,一個比較出色的新學員而已。
若是他知道秦易在神棄之地所做的一切,或是得知了秦易在金羅國陰陽學宮所做的一切,恐怕他也不會讓事態發展到這一步。
正因爲很多事,他還不明內情,所以歸長老的態度,不但沒有退讓,反而被秦易的辯駁所激怒。
一雙陰鷙的眼睛,散發着陰狠之色,死死盯着秦易:“小子,莫非你真以爲,青羅陰陽學宮隨隨便便走出來一個人,就能在我雲秀宗橫着走麼?你若這麼天真,只能說,你是死到臨頭,還不知天高地厚。”
如果僅僅是青羅國陰陽學宮的一個普通學員,哪怕是丁翊那種級別的,恐怕在雲秀宗也絕對不敢囂張。
畢竟,這是雲秀宗的地盤。自古強龍不壓地頭蛇。
可是,秦易終究是秦易。就算不打着青羅陰陽學宮的招牌,他也無懼這所謂的雲秀宗。
聞言之後,他依舊是一臉雲淡風輕。
“歸長老,聽你這口氣,你想怎麼解決?是你親自動手呢?還是派你那不成器的孫子來先跟我較量較量?”
“對了,歸青朗是吧?雖然你的做派跟龜孫子沒多大區別。不過,我倒是有個提議,男人之間的恩怨,咱們用男人的方式來解決,如何?你欺我姐姐也好,我殺你執法弟子也好。這筆恩怨,就讓你我二人用一場廝殺解決如何?如果你能在武鬥中將我擊殺,我死而無怨,我也保證青羅陰陽學宮不會就此作出任何糾纏,如何?”
秦易索性拋開那些脣槍舌劍的鬥嘴,講道理,講證據,在雲秀宗的地盤,他終究是一張嘴,說不過這些人,也沒興趣磨嘴皮子。
索性用男人的方式,來一場痛痛快快的武鬥。
這個提議,倒是很符合武道世界的邏輯。
只是,那歸青朗卻是有些遲疑不定了,黑着臉道:“小子,你殺我執法堂弟子,又是在我雲秀宗的地盤,卻想用一場武鬥來逃避嗎?你小子也未免太天真了吧?”
這個回答,多多少少顯得有些色厲內荏。
秦易悠悠一笑:“說到底,你終究只是個懦夫。看上人家的躍龍丹,卻不捨得等價交換。想對付我,卻不敢接受光明正大的武鬥。我給你一個痛痛快快殺我的機會,你都不敢抓住。告訴我,你是有多心虛?看你年紀,不得比我大上七八歲,甚至還不止吧?你那年紀,是活在狗身上嗎?”
“是,我是陰陽學宮的弟子。但是入門不到一年。你呢?打一出生就是雲秀宗的弟子了吧?莫非你在雲秀宗修煉了二十多年,還不如我在陰陽學宮學藝半年多嗎?”
秦易這激將法談不上多麼高明,卻是非常實用。
一番話不但將歸青朗繞進來了,同時還將雲秀宗也繞進來。
如果歸青朗避而不戰,那便是自承是懦夫,自承雲秀宗遠遠比不上青羅國陰陽學宮。
這事要是傳出去,丟人的就不單單是歸氏祖孫,更是整個雲秀宗的臉面,都將貽笑天下了。
九玄山人目光望向歸長老,顯然是想看看歸長老是什麼意思。
歸青朗的人品雖然差,但是在雲秀宗,怎麼都算年輕一輩非常突出的存在,在所有真傳弟子中,也算得上是扛鼎人物之一了。
一個雲秀宗的真傳弟子,在青羅陰陽學宮的一個新學員面前,居然出現退縮的情緒。
這讓九玄山人心中也是微微有些不快。
修士的世界,有些時候,必須要用修士的方式來解決。
毫無疑問,歸青朗的退縮,讓九玄山人覺得面上無光。
歸長老其實也在猶豫,他對自己孫子的實力,還是比較有信心的。可是看到這個少年人在他面前,居然如此鎮定,完全讓人看不出深淺。一時之間,歸長老也是拿不準。
要說這個少年人,這個年紀上,又能有多了不起的修爲呢?
“青朗,你有幾成把握?”歸長老傳音問道。
“爺爺,現在我們佔着道理,爲什麼要跟他武鬥?萬一被這小子用什麼陰招僵持不下,豈不是白白放過他一馬?我的幾個兄弟不是白白死了?”
歸青朗倒是能言善辯,明明是逃避,一番話卻能說的煞有介事。
歸長老聞言,多多少少也有些失望。他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嫡孫可以強勢出戰,然後強勢收拾了這小子。
比武場上,打敗或者廢掉這小子,哪怕傳出去,雲秀宗也絕對不會輸了道理,也不用擔心青羅陰陽學宮來囉裡囉嗦。
這確實是最好的解決方式,還能將秦貞這件事輕鬆地揭過去。
畢竟,歸長老是清楚所謂偷盜一事,完全是自家孫子玩的栽贓陷害罷了。這事是經不起推敲的。
秦易淡淡嘲諷道:“歸青朗,我算是看出來了。你不應該叫青朗,而應該改名龜孫子。”
“宗主大人,晚輩的處理方式,自問已經非常得體。若是你們雲秀宗非得藉着地頭蛇的身份壓我,說不得,晚輩只好拼死一搏了。”
九玄山人心中也是糾結之極。
拼死一搏?如果秦易真的拼死在雲秀宗,恐怕不出半個月,雲秀宗就將迎來青羅陰陽學宮的潑天怒火。
便在這時,那歸長老忽然冷冷道:“小子,你也休要賣嘴。我家青朗近些日子修煉出了些岔子,否則收拾你這小子,還不是手拿把拽,綽綽有餘?這樣,老夫親自出面會會你。只要你擋得住老夫三招,這件事就此揭過。如若不然,說不得,你必須得給我門下弟子償命。你這姐姐,也休想離開。”
喬長老聞言,忍不住開口道:“老歸,你也鬍子一大把了,跟一個弱冠少年動手?你不覺得這樣有損身份?也有損我雲秀宗的威嚴麼?”
“哼!死的不是你的門下,你當然樂得大方。老夫可聽說了,這小子還是你引上山的。老喬,你吃裡扒外,用不着做得這麼明顯吧?”
喬長老聞言,不由大怒:“你這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便在這時候,秦易忽然一擺手,制止了喬長老的話頭,目光森然盯着歸長老:“三招?若是三招我接下了。殺你弟子的事,就此揭過。但是你孫子欺我姐姐的事,可沒那麼痛快地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