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爲有些不舒服,阮安汐說話的聲音有些軟,帶着些漫不經心,可就是這樣的語氣不偏不倚的扎中了顧詩心底隱晦的痛,“你這個賤人!”
顧詩被她激的瞬間沒了理智,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就往外拽,不管不顧的扯起了嗓子,“來人!給我把這個人趕出去!”
正好此時有服務生端着酒水從人羣中過來,顧詩眼角瞥到,信手端起一杯酒就往她身上潑去。
阮安汐沒想到她如此瘋狂,下意識的擡手去擋,玻璃杯裡的液體被一潑一擋間盡數灑出,全都倒在了顧詩的裙子上。
路過的服務生被這變故嚇得臉色蒼白,手一哆嗦加上被顧詩一推,把整托盤的杯子盡數砸在了阮安汐身上。
酒杯堅硬的棱角不偏不倚的砸在她的手腕上,阮安汐眉頭一皺,臉色慢慢白了。
周遭的人紛紛側目,有些驚訝於兩人竟有這麼大的動靜。
一直被人捧着的顧詩哪裡受過這種委屈,堪堪護住自己被潑溼的前胸後,擡手對着阮安汐就是一個巴掌扇過去,眼都氣的通紅。
“顧詩!”
就在阮安汐反應不及,緊閉上眼準備生生挨住這一下的時候,一隻手突然從半空中牢牢的攔住了她,略微陰冷的男聲傳來,“你在幹什麼?”
顧詩聽到聲音後只略微一頓,瞬間紅了眼眶頂着一雙泫然欲泣的眼反身撲到來人的懷裡,“時哥哥,她……她太過分了!”
看到她這麼快的變臉,阮安汐扯了扯嘴角,慢條斯理的微笑頷首,“顧小姐真是好演技。”趁着說話的空間,她不動聲色把青紫的手往身後藏了藏。
顧詩哪裡肯就這麼放過她,攥住時衍的衣領渾身瑟縮的委屈哭出聲,“我不過就是說了句實話,就被她當頭潑了這麼一杯酒,當我們時家是好欺負的嗎?”
阮安汐下意識的就去看時衍,只見他毫無感情的眸子只淡淡掃了自己一眼,其中的冷淡昭然若揭,她便連解釋也不想解釋了。
沒有意義的。
他從未信過自己。
時衍本以爲她會開口對自己解釋,可擡眼卻看見她一臉冷淡的站在原地,眼底的倔強刺人一般,惹的他心底的火氣一下子冒了出來。
果然,下一秒阮安汐就聽見時衍寡淡的聲音響起,“先送你回家,別失了你的身份。”
聞言阮安汐諷刺的勾了勾脣,自己就這麼不堪,說句話就失了身份?
顧詩沒料到時衍會這麼護着她,眼底的得意都快衝散那些淚花涌出來了,臨走前特意走到渾身溼透的阮安汐面前不輕不重的開口,“聽到沒有,注意你的身份。”
說完,她就被時衍護着離開了這裡。
阮安汐一個人站在原地,好似完全不知道周圍的指指點點般,神情恍惚。
好冷啊,阮安汐突然皺了皺眉,酒店的冷氣開的太足了,冷的她連心都一陣一陣的抽疼,像侵了冰,讓她不禁擡起胳膊環住自己不斷顫抖的身體。
“小汐,”一個滿是憐惜的聲音在喚她,同時有一件帶着體溫的西裝外套籠住了她在發顫的身體,“你聽話,我們先去收拾一下好不好,你這樣會感冒的。”
阮安汐下意識的擡頭看,半晌後順從的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