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含煙接到紀遠打來的電話時正在盤點茶葉店的貨物,因爲捨不得把易語嫣一個人扔在北方,又捨不得茶葉店,所以她決定把茶葉店關門一兩年,然後等易語嫣醒過來了,或者她把紀遠和易語嫣勸服讓他們倆來濱城定居了,她再開茶葉店也成。
從北大荒回來兩個月了,她之前一直想把茶葉店交給安瀾的母親秦沁一經營,可秦沁一的身體時好時壞,根本經營不了。
易天澤和易水寒就勸她把店子轉出去,可她又捨不得這店子,因爲這店子從無到有,傾注了她不少的心血,也見證了她這兩三年的蛻變。
最終,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保留這家茶葉店,暫時關門,先去北大荒幫着紀遠照顧自己的女兒好了。
雖然說每天她都有跟紀遠通電話瞭解女兒的情況,可那到底也都是紀遠告訴她的,她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決定過去陪着女兒。
“媽,這馬上一月份了,很快就過年了,那你過春節要不要回來?”幫着邵含煙盤點的萬初雪問。
“春節應該不回來了吧。”邵含煙想了想說:“過完年就春季了,而紀遠他們那邊春季都忙,我在那可以幫忙照顧一下語嫣,紀遠好忙着農作物的春播種。”
“如果你過年都不回來,那我們要不要都到北大荒跟你和語嫣一家一起過年啊?”萬初雪有些糾結的問。
邵含煙還沒來得及回答手機就響了,她走過去拿起手機一看,然後笑着對萬初雪說了句:“紀遠打過來的,現在還不到中午,他居然就彙報了。”
說完這話,即刻按下接聽鍵,可對方纔說了兩句,她整個臉色都變了,然後驚呼出聲的問:“怎麼會這樣?”
對方又說了幾句,然後她連連回答:“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趕過來,現在就定機票!”
“媽,怎麼了?”萬初雪即刻感覺到邵含煙的反應不對勁,那分明是震驚和恐慌的綜合反應。
“語嫣出了狀況,紀遠說正在往哈爾濱送,讓我趕緊去哈爾濱,具體情況他沒說,好像.很嚴重的樣子。”邵含煙說這話時整個人都在顫抖,她無法想象成植物人的女兒再出狀況將會怎樣。
“啊?”萬初雪當場啊了一聲,然後趕緊說:“那我現在通知安瀾他們,可天澤天澤他在美國啊。”
“天澤顧不上了,先通知水寒吧,讓他趕緊幫忙訂票,還有.我也要通知語嫣她爸”
邵含煙話還沒說完,眼淚已經率先而至了,她知道植物人醒過來機會不大,也知道植物人隨時都有走的可能,可是,沒想到.時間居然如此的短暫。
哈爾濱,重症監護室門口。
“啪,啪,”兩聲清脆的耳光,紀遠用足了全部的力道狠狠的扇了趙均瑤兩耳光,當即把趙均瑤的嘴角都給打得流血出來了。
“紀遠,你TMD就是個瘋子!”趙均瑤用手捂住自己紅腫的臉尖聲的罵起來:“你在背後養小三,被我這個正妻抓了個正着,你居然還敢打我?”
“正妻?”紀遠對她的話嗤之以鼻:“我當年都沒跟你結婚,你是誰的妻子?”
“沒結婚嗎?”趙均瑤冷哼出聲,當即從包裡掏出一本結婚證扔過去:“紀遠,你只能說我們沒有舉辦婚禮,可我們是合法的夫妻。”
合法的夫妻?紀遠稍微楞了一下從地上撿起這本鮮紅的結婚證,上面赫然貼着他和趙均瑤的照片,而裡面的名字也是他和趙均瑤。
“我什麼時候跟你去民政局辦過結婚證的?”紀遠當即惱羞成怒的把結婚證扔到趙均瑤的臉上:“我跟你從來沒去過民政局,我也從來沒有答應要和你結婚,你這結婚證是從哪裡弄來的?”
“這不蓋着民政局的鋼印嗎?還問我從哪裡弄來的?”趙均瑤撿起地上的結婚證,用手拍了拍塵土,然後像寶貝似的收藏好。
“語嫣沒事就好,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什麼的,我一定要你拿命來償!”紀遠伸手,掐住剛要轉身的趙均瑤,冰冷着臉一字一句的對她說。
“呵呵,一個植物人你也看得如此重要?”趙均瑤用手把紀遠的手掰開,憤怒的眼神裡透露着不甘:“我哪點不如易語嫣了?你寧可要成了植物人的她都不要我?”
“你哪點都不如她。”紀遠冰冷的目光打在趙均瑤的臉上,一字一頓的道:“沒錯,就算她成了植物人,我也要她,就算你四肢健全打扮得再漂亮,我也不要你!”
“你你.”趙均瑤氣得連着說了兩個你字,渾身發抖得再也說不下去。
而這時,重症監護室的門恰好被推開,紀遠已經顧不得跟趙均瑤算賬,迅速的鬆開掐住趙均瑤的手,轉身走向重症監護室門口。
“醫生,易語嫣她她怎麼樣了?”紀遠問這話時,極力控制的聲音依然能聽出顫抖來。
醫生沒有回答紀遠的話,只是目光看向紀遠的身後,紀遠回頭,這纔看見電梯門開了,已經跑出了邵含煙,易水寒夫婦和邵逸夫夫婦!
“語嫣怎麼樣了?”邵含煙跑到門口就氣喘吁吁的問,明顯的剛剛是跑得有些急了。
“易語嫣已經醒過來了。”醫生看着眼前的一羣人說。
“啊?”衆人在驚訝了一秒之後又趕緊追問着:“醒了啊?真醒了啊?”
“我是醫生,難不成還要跟你們說假話?”醫生看着眼前震驚和狂笑的人們又說:“不過,甦醒過來的她有些不對勁.估計會失憶。”
失憶?衆人面面相覷,失憶是什麼意思?不記得大家了嗎?
“她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甦醒過來的?”易水寒皺着眉頭問。
“她當初之所以昏迷不醒應該是大腦裡還有湖水沒有流出來,沉積在裡面,而這一次她好像是被人踢打了,摔倒了,整個人從高處側着身子摔下來,耳朵裡流出了不少的湖水,然後又一路顛簸過來,估計路上也抖出了不少的湖水,所以現在就醒過來了。”
大腦裡有積留的湖水?衆人面面相覷,那當初醫生怎麼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啊?還讓她昏迷了幾個月?
不過,現在貌似不是追究醫生責任的時候,易語嫣能醒過來是再好不過的事情,至於她失去記憶什麼的,那隻能幫她找記憶了。
“她什麼時候可以轉入病房?”邵含煙從狂喜中回過神來,趕緊問站在重症監護室門口的醫生。
“剛醒過來一會兒,我們還要觀察一段時間,如果今晚八點她的情況都一直穩定,那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
“謝謝!謝謝!”邵含煙激動的跟醫生說謝謝,她真沒想到,女兒能這麼快就甦醒過來。
“看來,當初沒送她去美國是正確的。”云溪在一邊感慨的說。
“應該說,當初讓她跟着紀遠去農村是正確的纔對。”安瀾在一邊笑着說:“如果我們把她帶回濱城,整天放在醫院裡請了看護無微不至的照顧,沒準她現在還整天一動不動的躺牀上呢。”
“就是,”邵含煙點着頭,然後扭頭對站在旁邊的紀遠感動的說:“紀遠,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謝謝你,我想,把你稱之爲天下第一好女婿都不爲過!”
紀遠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臉頰紅腫嘴脣破皮的趙均瑤就搶先說話了:“呵呵,好女婿,這話說得真不要臉,自己的女兒當小三還不以此爲恥反以此爲榮!”
“小三,誰是小三?!”邵含煙當即就怒了,怒目瞪着眼前這個看上去像捱了打的女人:“你是誰?憑什麼在這裡胡說八道?”
“我是誰紀遠沒告訴你們嗎?”趙均瑤冷哼一聲從包裡掏出一本紅紅是小本子遞過來:“既然他不說那我來說,我是紀遠合法的妻子趙均瑤,我們現在都沒離婚,你女兒卻死不要臉的跑去跟着他,這不是小三是什麼?”
邵含煙稍微楞了一下接過這個小小的紅本子,放開來,當看到紀遠和趙均瑤的照片,再看到下面紀遠和趙均瑤的名字時,整個人身體抑制不住的搖晃起來。
“媽,”“姑姑”顧安瀾和柳云溪即刻用手扶住了邵含煙。
易水寒從邵含煙手裡接過這個紅色的小本子過去,和邵逸夫研究了一下,然後才沉聲問旁邊的紀遠:“這是怎麼回事?”
紀遠看着易水寒和邵逸夫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六年前就來了北大荒,而我到北大荒後就再也沒離開過,連自己在北京的家都沒回過,更沒跟趙小姐去過民政局那種地方,我今天也是第一次j見到這個本子。”
“我們倆是沒去過民政局。”趙均瑤在一邊接過話去說:“可我們是簽署了委託律師*的委託書的,所以你想抵賴也不可能。”
“我也不記得我簽署了委託律師*的委託書。”紀遠依然看着趙均瑤說:“所以你手上拿的這個結婚證不具備法律效力。”
“呵呵,你說不具備就不具備?”趙均瑤冷笑了兩聲,看着紀遠譏諷的道:“可是你回北京的紀家看看,這幾年我一直住在紀家,周圍的鄰居都知道我是你的妻子,而你父親也早已經承認了我這個兒媳婦,你想否認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