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暖央睜着眼睛看着窗簾,語氣依舊:“孩子沒事就好,一切都過去了是嗎?”
“是!”席瀾城斬釘截鐵。
他知道她心裡不好受,有幾分猜忌,卻又不願意同他說,他靜靜的抱着她,雙臂從未鬆開她。
慕暖央沉默了,半個小時還是四十分鐘過去,她轉身,清澈的雙眼看着他,原本閉眼的男人彷彿是有感應般,睜開了黑眸
“恩?”
“席瀾城!你當初跟鬱允君分手,到底是爲了什麼?”慕暖央盯着他看,很認真,表情也嚴肅。
席瀾城有些皺眉,手掌撫上了她靜涼的臉蛋:“暖央,這都是過去?”
“我只是很不明白!”慕暖央心口有些難受,看着他,眼睛卻乾乾的,沒有想落淚的意思。
“你縱容她,就是因爲她有精神病?這樣的女人,席瀾城,你就該送她去治療,而不是放任她在身邊。”
“暖央!”席瀾城顯然不喜聽到這樣的話。
誰會想去精神病醫院治療,何況鬱允君的是家族遺傳罕見的病症,沒有爆發出來,跟平常人是一樣,也極少會爆發,除非是情緒走向極端,讓她無法承受。
“我有說錯嗎?”慕暖央滿腔的委屈,藉着這次的當口,一下子都給他發泄了出來:“你說不出口她有精神病,你也明知道她暗地裡做了什麼偏激的事情,可是你想兩全,不想傷害任何一方,但是席瀾城,麻煩纏上來了,你躲的開嗎?”
席瀾城俯視着她雙眼,低沉溫柔:“暖央,我知道你對她有意見,她的病也是極大的隱患,但是我們事情一碼歸一碼好嗎?景園已經很快裝修好了,我們帶着延景搬過去住,她不會來打擾我們。”
“不好!”慕暖央搖頭,撇開了他的手掌:“我忍夠了,我愛你,所以在這件事上我屢次的妥協,我也知道你沒有想見她,在公司你也讓羅森攔着她,但是她總有辦法出現在我們生活中。
席瀾城,這一次,我會找出證據,要真是她,你敢在縱容,我絕對跟你翻臉,她已經觸碰到了我的底線,她想怎麼來插足都可以,但是她傷害到了我孩子。”
“暖央,這件事,是明一曼乾的。”席瀾城手掌扣住她肩頭,以防她不停的朝後退,摔下牀,他耐心的,看着她眼睛說道:“已經查的很清楚,沒有放過誰!”
“人呢?”慕暖央眼睛睜着,沒有眨一下,脣瓣掀起:“都死了是吧?那些說是明一曼乾的人,都是沒有參與到綁架我這次行動中的吧?他們只知道,但是不知道內情。”
“爲什麼綁架我,要用變聲器?”也就是因爲這點,她才很堅定的懷疑到鬱允君的身上,要是明一曼綁架她,要殺害她,手下的人沒有必要用變聲器跟她說話,更沒必要把不現身,連拿着斧頭的人,容貌也蒙了起來。
萬一的可能,蒙面人不是明一曼手下,是變聲器後面的人手下。
“你什麼都不要操心,養好胎,我去幫你查。”席瀾城知道她現在疑心重,他查,把一切都查的清清楚楚。
慕暖央只是移開視線,淡淡的說道:“不必了!”
這件事,不必他查,她也沒指望他查出來能給她什麼樣的交代,身上把被子往肩頭蓋了蓋,緩緩的閉上眼:“這件事,我自己會查,查清楚,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我還她一刀,要麼你把她關進神經病院!沒得商量。”
席瀾城僵硬着姿勢,深沉的眼眸看着她,看着她背對着自己,閉眼開始不說話,細細的眉擰着沒有散開,想去撫平,卻深知會把她惹怒,他忍了一會兒,才強忍住沒有去煩她的衝動,躺下,視線一直都看着她瘦弱的肩頭。
慕暖央知道身後的男人一直在看自己,沒有精力說什麼話,她很累,精疲力盡的感覺,她要休息!
也很深,也很靜,第一次,兩人同牀卻不同夢。
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席瀾城已經不在病房,他還有很多事要處理,羅森趕來病房左右陪護,慕暖央也沒說什麼,情緒淡淡,在醫院陪慕延景住了一週後,才收拾東西回京都名邸。
回到家的時候,鳳姐過來跟她說,住院期間嶽弈然來了一次,他找不到她的行蹤,所以只好跟鳳姐說,讓她給他轉達。
具體的內容,慕暖央沒細聽,大致就是嶽弈然回美國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京城來住,然後留下了自己的聯繫方式,希望她要是到美國的時候能去找他玩。
隔壁的別墅也清空,鬱允君不知道搬到了什麼地方,倒是沒有了她一點的動靜和風聲,慕暖央繼續等瞿若白的調查,左手有六根手指的男人,在京城這麼大的地方,想找卻也跟大海撈針一樣,不過她不急,她等的起!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此般皆不毒,最毒婦人心啊!”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傳來,慕暖央在院子裡澆花,她動作一頓,擡頭隨着聲源望去。
“裴斯承,什麼時候你還學會爬人牆角了?”
裴斯承嘴裡咬着狗尾巴草,英氣的眉一挑:“咋地,你家的牆堵在這裡,還不讓人爬啊?”
“呵,我是怕你被當做綁架犯,被人用槍活活打死,連爭辯的機會都沒有!”慕暖央繼續澆花,連一個眼神都不給她。
“果然最毒婦人心吶!”他利麻的一翻身,從外面翻了過來。
“……”慕暖央不搭理他!
“喂,你天天悶在家裡,不閒得慌嗎?”裴斯承打量她,嘀咕道:“之前不是挺大膽的麼,被綁架一次,膽子就被嚇沒了?”
“你來這裡做什麼。”慕暖央不見得有多待見他。
“來跟你這個婦女加孕婦聊聊天唄,以免你孤獨寂寞冷!”裴斯承靠在樹上,翹着二郎腿,說的臉皮都沒誰厚了。
慕暖央呵呵:“那謝了,你可以滾了。”
“脾氣咋這樣呢,我招惹你了?”裴斯承很抗議被她這樣冷對待,見到瞿若白就跟一個小女孩一樣,就差沒有跟在屁股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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